“王爷,门外有个叫荷香的丫头求见,说是有要事。”福全对着正在院子里逗鸟的钟熙白禀报道。
    这些日子钟熙白的确是不再酗酒了,改成每天逗鸟了,只是这只鸟实在是太高冷了,根本不理钟熙白。
    好吧,异想天开到去教一只麻雀说话的人根本不需要去理,就算偶尔施舍一个眼神,那也是宛若在看智障。
    钟熙白一愣,微微蹙眉,“荷香……”
    福全听着钟熙白的语气,觉得他可能已经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了,于是说道:“那奴才现在就去告诉她王爷不见客吧。”
    “等等,你让她进来吧。”钟熙白道。
    福全又是一愣,“是,奴才这就去。”
    钟熙白看着鸟笼里的鸟,嘴角微扬的道:“来,跟我说,王爷天下第一帅。”
    笼中的鸟儿似乎用它那小眼睛瞥了眼钟熙白,然后就埋下头理起了自己的羽毛。
    钟熙白笑了笑,就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正了正自己的发冠,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最后负手而立,遥望远方,目光深远。
    钟熙白这番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只是这里除了钟熙白自己,就只有笼中鸟了。
    等到福全带着荷香到来时,就看到的是这样宛若旷世画卷般静谧的一幕。
    荷香脚步微微一顿,随即低下头跟着福全走了过去。
    钟熙白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慢慢地转过头,看到荷香后低低一叹,对福全道:“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福全领命后就退下了。
    “你是荷香,本王记得你是她身边的丫鬟吧。”钟熙白看着荷香道。
    荷香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对钟熙白道:“回王爷,奴婢正是张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荷香。”
    钟熙白沉默,荷香也不敢再言。
    片刻后,钟熙白再次开口了,“你这次到本王王府是为何事?”
    荷香闻言,立刻向钟熙白跪了下来,头埋在地上对钟熙白道:“求王爷可怜一下我家小姐吧。”
    钟熙白眉头一皱,道:“这话何意?”
    “今日小姐与姑爷发生了口角,额头流血不止,到现在还没有大夫来为小姐医治,再这样下去的话小姐的脸上恐怕会留下伤疤。”荷香道。
    钟熙白略一思忖,“你且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与本王说说。”
    荷香迟疑着道:“奴婢不敢欺瞒王爷,是小姐怀疑姑爷心里有人,于是就闯进姑爷的书房,找到了姑爷和他大闹了一通,与姑爷拉扯间不小心把自己额头给撞破了。”
    钟熙白声音一沉,“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因为善妒无理取闹却反而把自己给伤了吗?!”
    荷香立马惶恐的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她还是对晋元生了情,所以才会如此吧……”钟熙白叹道:“罢了罢了,你从本王这里拿一瓶凝玉膏回去吧,到底是姑娘家,破相就不好了。”
    “多谢王爷。”荷香道。
    “你起来吧,找福全告诉他本王的吩咐,让他去取一瓶凝玉膏给你带回去。”钟熙白说罢,就又去逗笼中的鸟儿了。
    荷香领命,起身退下。
    走远后,荷香抬起了头,望向了站在院中逗鸟的钟熙白……
    等到福全回来,钟熙白才问道:“你把凝玉膏给那丫鬟了吧?”
    “既然是王爷的命令,奴才自然给了。”福全道。
    钟熙白想了想,问道:“晋元还在向王府投拜帖吧?”
    福全点头,“是的。”
    “那么便请他过府一叙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钟熙白摆了摆手,“去吧。”
    甘晋元在踏进王府的那刻,看着许久不见的景色,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走在王府中,想到终于要再次见到钟熙白,甘晋元整个人是难掩的雀跃,步伐也快了起来,甚至把领路的奴才都甩在了后面,自己凭着脑海里依旧清晰的记忆找到钟熙白所在的地方。
    钟熙白已经备好了茶等着甘晋元的到来,见到甘晋元后只是微微颔首,对甘晋元道:“坐吧。”
    甘晋元站在钟熙白的不远处,感觉着自己衣袖下隐隐颤抖的手,握了握拳,努力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朝钟熙白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端起了钟熙白为他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遮掩住了脸上失常的表情。
    钟熙白自己也端起了茶,小饮了起来。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两人就好像只是在闲时品茗一般。
    许久过后,甘晋元终于敢抬起眼,看向钟熙白,观察着钟熙白的面色,看他是否安好。
    甘晋元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略显干涩的问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钟熙白微微垂眸,摩挲着杯沿,“还好。”
    甘晋元又张了张口,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在未见之时以为有千言万语都述说不尽,可是真的见着人时却无从说起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思念。
    两人又是沉默。
    又不知过了多久,钟熙白看向了甘晋元,神色平淡。
    看到钟熙白看向自己的眼神,甘晋元不由心口一痛,袖袍下握着的手又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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