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裴的车距离大楼还有两公里时,堵车了。
    车子排成长长的一条龙,行进缓慢。
    南裴明明已经能看到大楼了,但却没办法抵达。
    系统随口吐槽道:“这真是世界上最近又最远的距离。”
    南裴愣了一下,旋即失笑,但是笑着笑着,他的内心忽然闪过一种失落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
    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还没来得及细想,霍尧又给南裴发来了消息:【我这边堵车了,你那边呢?】
    南裴看了眼地图,发现霍尧在另一条路上堵住了。但他的情况比南裴好些,只要下车走一段路,就能到达大楼。
    但南裴没办法横跨安全岛去对面,最近的十字路口也在前方两公里处。
    于是他有些无奈地向霍尧说明了状况。
    霍尧没有回复南裴。
    南裴看着手机,心想,或许是信号不好吧。
    车子一点点地向前行进,慢的像是蜗牛。
    没多久,车子全部停止了行进。
    南裴叹了口气。
    他很想见到霍尧,霍尧也离他不远,但两人却见不到。
    这让他内心再度涌起些许失落感。
    正当南裴在心里默默地算着,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大楼时,他忽然接到了霍尧的电话。
    接起来之后,霍尧的声音有些喘气,像是他本人在南裴耳边说话:
    “我看到你的车了。”
    南裴愣住,下一秒,他迅速地打开车窗,往路边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霍尧冲他挥手。
    南裴诧异道:“你……你跑过来找我了?!”
    他没想到,霍尧会直接来找他。
    “堵车太厉害了,我就跑来了,”霍尧一边压抑着喘气声,一边回答道。
    南裴愣了愣,问道:“那你的车怎么办?”
    “我在路边找个地方停了。”霍尧对南裴说道,“我把司机叫过来了,你的车给他开吧,我们先去大楼。”
    南裴还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前一秒还在脑海中想着的人,这一秒会出现在身边。
    “下车,过来。”
    霍尧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南裴心跳蓦地加速。
    这会儿车子已经很久没前进了,不过,为了避免危险,南裴还是等司机过来之后,才下车把车交给他。
    “司机师傅,我一会儿给您发红包。”南裴感激地对他说道,“谢谢您!”
    司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霍总已经给我发过了。我还能再收您的钱不成。”
    他似乎已经把南裴和霍尧当作一对了。
    “那当然还是要给的,辛苦您一路跑过来。”
    南裴笑了笑,说完这句话后,迅速地从车子中间穿过,跑到了人行道上。
    霍尧穿着风衣,整个人在路灯下显得高挑。
    他的长相是冷峻的,但跑步之后他出了些汗,脸上多了些红。暖色的路灯打在他身上,也让他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在看到南裴时,霍尧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分温柔。
    他扬起唇角,朝南裴伸出手:“快点,跟我一起走。”
    此刻距离十字路口还有一公里左右。
    南裴不太明白,为什么霍尧这么着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霍尧拉起手,往前方跑去。
    南裴看着霍尧的背影,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他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别的东西。
    被霍尧拉着跑,这一公里在南裴眼里缩短了许多。
    当两人抵达大楼时,南裴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点。
    走进大楼后,霍尧拉着南裴进了透明电梯。
    电梯里只有两人。
    霍尧跑的路程比南裴长,但他看上去没出太多汗。
    反倒是南裴,觉得自己的心跳迟迟平静不下来。
    霍尧的掌心滚烫,这种高温让霍尧掌心的薄茧变得格外明显,像是要烙在南裴的手背上一样。
    进了电梯之后,霍尧却始终没有松开南裴的意思。
    南裴咽了口唾沫,看着霍尧,不太确定他是赶路太认真忘了松手,还是因为其他缘故。
    霍尧的侧面在这一刻显得更加帅气,鼻梁上有些细细的汗珠,整个人多了运动后的荷尔蒙气息,狭长的双眼也多了几分生气。
    南裴抬头看着霍尧,下一秒,霍尧转过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南裴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你……要不还是先松开我?”
    被霍尧牵着手,南裴感觉自己的掌心在不断出汗。
    正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抵达了顶层。
    霍尧收回视线,唇角扬了一下,随后拉着南裴往外走去,声音低低地说道:“还不可以。”
    语气有种在哄小孩子的感觉。
    南裴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更多的是尴尬,还是被当作小孩调侃的羞恼。
    霍尧拉着南裴绕过顶层的大堂,来到最高处的豪华空中花园。
    一路上看不到其他顾客,只有一些礼貌的服务生,而他们似乎都对两人的关系心照不宣,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南裴在霍尧的带领下,快步地走进空中花园。
    花园里的花不分季节,开得艳丽,完全不像是冬日。
    南裴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些花,十点钟的钟声响起。
    南裴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霍尧这么着急地带他赶路,下一秒,远处的天空传来微微的亮光。
    南裴怔愣地看向远处。
    绚丽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彩色的倒影在他的瞳孔中闪烁,不同的颜色交替出现,照亮了整个空中花园。
    不同于那些颜色艳俗的烟花,这些烟花显然是设计过的,不论是色调还是花纹,都充满了高级的感觉。
    “赶上了。”霍尧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还以为来不及了。”
    南裴这才反应过来,霍尧这么着急,就是为了带他来看烟花秀。
    空中花园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南裴看着烟花,心情也随之变好,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一旁的霍尧则是一直盯着南裴,似乎这些烟花加起来,也没有南裴本人好看。
    烟花秀长达十分钟左右。
    这是霍尧为南裴专门准备的,却吸引了全市所有人驻足停留。
    烟花秀结束后,空中飘起了小雪,让这个圣诞节更加具备冬日的氛围。
    南裴回过神,这才发现霍尧已经不在他身旁。
    他四下寻找霍尧的身影,转身的瞬间,看到高大的身影就在他身后。
    霍尧身旁有一棵比人还高的圣诞树,树上挂着许多包装精美的装饰。
    南裴愣了愣,说道:“霍总,你的圣诞树……做的好漂亮。”
    “我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霍尧看着南裴,缓缓地说道,“索性买了一些你可能会喜欢的……”
    南裴看着圣诞树,瞪大了眼睛:“你这个树上的礼物盒子……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霍尧点了点头。
    南裴惊了:“我还以为这些盒子是装饰品呢。”
    他没想到,霍尧会这么认真地准备圣诞礼物。
    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把围巾拿出来了。
    霍尧盯着南裴,好奇地问道:“所以……你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说话间,他的眼神中隐隐充满期待。
    南裴第一次见霍尧露出这种表情,也不忍心让他失望,把装着围巾的礼物盒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上次店里买的围巾,还差点被你发现了。”
    霍尧挑了下眉,勾起唇角,语气惊喜:“不错,我正好差一条围巾。”
    “……你演技有点儿差。”南裴身为专业演员,对霍尧点评道,“虽然看上去很高兴,但好像不怎么惊讶呢?”
    霍尧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说道:“我挺惊讶的。”
    “你是不是昨天已经猜到了啊?”南裴盯着他,质问道,“我总觉得你当时的眼神不太对劲。”
    霍尧收起礼物,随后,他对南裴说道:“确实猜到了。”
    南裴眼底闪过一抹失望,撇了撇嘴:“我就知道。”
    随后,霍尧扬起唇角,走到南裴旁边,垂眸看着他,语气温柔而宠溺:
    “所以,我期待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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