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易南淮狠狠削了一顿后,严步戈非但没有任何记恨,反而生出了狂热地拜入易南淮门下的心思,易南淮不答应,他就去查了易南淮的信息,然后追到灵厨苑来了。也不知该赞他恒心可嘉还是骂他狗皮膏药。
    这和你来灵厨苑听课有什么关系?没有介意严步戈的态度,反正他见过太多看不起灵厨一道的人,卢奇有点奇怪的问。
    你不懂,夫子一下课就离开了,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能来他的课上找堵人,虽然夫子现在并不接受我,当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夫子一定会收我为弟子的。
    听严步戈信心满满地如此说,卢奇呵呵笑,拍了一下严步戈的肩,我相信你一定会如愿以偿的,加油。
    然后他转过身来,一眼看见门口走进了一个容颜俊逸,气度不凡,长空朗月般的修士,被震得愣了一秒,怎么样,我家易南夫子俊吧,平生就没见过如此出众的人。严步戈附在卢奇耳边说话,热气唤回了卢奇的晃神,嗯卢奇不由自主地点头。随机有些羞赧,不自在地往四周看,见很多人都和他一样才舒了口气。
    大家好,我名为易南,你们可以唤我易夫子,不过既然你们会来到这里,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下面不耽搁大家时间,上来我这领取食材。
    易南淮走进讲堂,走上讲台,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然后把手上的书放在面前的台子上,慢条斯理地说。
    话音才刚落,严步戈第一个冲到易南淮面前,笑出一口白牙,带着点讨好的语气说:夫子。
    易南淮看来他一眼,从须弥戒中拿出一份食材递给他,严步戈接过,依然眼神炽热地看着易南淮。
    其余的学徒也一个个地上来领走食材,易南淮朝前缓缓一挥手,所有学徒面前的灶台都升起火来。
    呜所有学徒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他们的夫子是火灵根的修士吧,这一手绝了,对火的掌控力真好。严步戈环视四周,看到众人反应,昂起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间讲堂很大,一共十八个台子,每个台子上有四个灶孔,两套用具,每两个学徒共用一个台子。台子之间有很宽的距离,所以就算台子的数量不多,但是却占据了很大的一片空间。在那么大的一个空间里,有那么多灶孔,易南淮能如此准确地同时点燃全部灶孔,需要对灵力有很高的掌控,所以学徒们才会如此惊奇。
    看好你们的灶火,看看你们手上的食材,第一个问题,我们今天要制作的东西是什么?
    夫子问话,所有人都开始仔细观察自己手上的东西,是菱角清露金丝糕,对吗?一个女修微红着脸问。
    不错。易南淮点头,菱角清露金丝糕是一种粘糕,但做得好的菱角清露金丝糕却粘而不沾,口感十分好,糕点是白色的,咬开之后糕肉里有微甜的金丝,好看也好吃。
    为什么要做菱角金丝糕呢?它并没有什么难度,也没有多大的效用,最多不过清气凝神而已。另一位男修有些不满的问,他还期望着这位新来的灵厨师有点真本事呢!
    我可是无派的灵厨师,灵食这种东西,好吃不就行了吗?易南淮宽容地笑道。
    对啊对啊,你要是不满意就别来听!严步戈隔着好几个台子对着刚才那人喊,气得那人哼了一声,到底没说什么话,他还得罪不起一个夫子。
    好了,现在开始你们的动作,第一步烧一锅水,放凉
    ******
    易南淮站在自己的台子前,一边亲自动手做,一边指导他的学生,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做这个菱角清露金丝糕,他真是只会烤肉,这种精致的小东西他从来没做过,不过易南淮提前看过制作步骤,觉得应该不难,其实,目前,不管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不难。
    虽说是第一次做,动作之间有些生涩,但易南淮依然能十分正确地拿捏住了所有要点,十分顺利的把五块菱形的糕点给放进了小蒸笼里,然后拍拍手,好心情地去解救下面那个一直叫唤的蠢学生。
    夫子夫子,你终于来了,这个,面怎么都沾我手上了。
    严步戈和卢奇一个台子,此时严步戈那一边的台子和卢奇的简直是两个极端,卢奇那边,台子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糕点已经进了蒸笼了,而严步戈那边,还在和面,并且面粉到处飞,放在一边的凉水里也全是面粉,天知道他是怎么弄进去的,各种用具乱摆,火也控制不好,眼看着就要冒黑烟了。
    严步戈扁着嘴,皱着眉,十分嫌弃地看着自己手上粘粘连连的面团,怎么弄也弄不下来,站在一旁的卢奇翻了个白眼,同样嫌弃地看着他。
    易南淮挥手将他灶孔中的火重新点起,说:你放的水不合适,并且,这只是个面团而已,你用输出那么多灵力,想干什么?
    啊,啊,那到底该咋整啊?易南淮觉得这个人,没救了。于是他和站在一边的卢奇说:你看着点他,别让这个蠢货把台子砸了。
    夫子,夫子,哎哎哎,夫子别走啊!我搞不定啊!严步戈哀嚎,听不下去的卢奇把他拍到一边,说:跟着我做。
    哦,好。卢奇是吧,你真是个好人,以后有事就找我,我关照你!
    ******
    时间到了,易南淮将小蒸笼拿下来,揭开,一阵白气蒸腾而上,五块光泽水润,白嫩嫩,清香四溢的糕点躺在白布上。
    易南淮笑了,他的阿良一定会喜欢这个。
    好香啊,这个味道闻着就让人感到十分美妙,严步戈嗅着,垂涎三尺。
    和严步戈不同,卢奇更为内行,更为敏锐,他闻着这个味道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新来的夫子在灵厨一道上肯定行之已深,绝对是大造诣者。他能嗅到,这个新夫子的作品中有一种十分纯粹的感觉,那是一种至臻至道的感觉。卢奇心中升起火热,他一定也要成为这个新夫子的弟子。
    一节课结束,易南淮收拾东西走人,严步戈和卢奇一起追了出去,拦住他。
    夫子,夫子,你要怎么才肯收我为弟子?严步戈可怜兮兮地说。
    夫子,请收我为弟子。卢奇非常恭敬地鞠了一大躬。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这个打算。
    听着夫子语气里的无奈,卢奇感到有些脸热,但他绝对不可能放弃,夫子我是十分诚心的。
    夫子,你就答应吧,只要你收我为弟子,我一定对你惟命是从,说东不走西,有什么好宝贝肯定第一时间孝敬你。
    易南淮干脆没回答,直接消失在原地。
    哎哎,夫子又跑了!
    被拒绝了,卢奇有点失落。
    突然,严步戈搭上了卢奇的肩,挑眉道:卢道友,夫子的下一节课是杂学苑的人物传,跟不跟我继续去堵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青蛙小可爱的地雷,爱你哟。
    第45章 照面
    再一次消失在严步戈和卢奇面前, 易南淮嘴角勾出一个斜度,眼里有些戏谑和算计,他倒要看看严步戈这小子能坚持多久。
    身影出现在杂学苑里的一个法阵前, 易南淮踏进法阵, 回去自己的住处。
    离院门还有老远,易南淮顿了脚步, 心中升起预感,他马上放开神识一探, 来了!
    易南淮的心情突然有些起伏, 升起久违的激动感, 就像猎人即将收网。易南淮将气息敛得更加微弱,微不可察,他推开门, 带着笑意大声说:乘主人不在便登堂入室,这可不是君子所为,道友觉得如何?带着些玩笑感觉的语气仿佛是在与至交老友调侃,但又有刺芒藏于其中。
    庭院中与夏侯爵对峙的一位青年男子转过头来, 笑得眯起眼,若知道友家中养有恶狗,我一定不擅入, 不过这条恶狗未必太小了些,想靠其看家护院,不得再养几年?
    林上森脸偏向易南淮的方向,眯起的眼睛里精光难掩, 他用手指着如临大敌的夏侯爵,夏侯爵恶狠狠地咧嘴,真的像一条龇牙的恶狗,不过实力差距在那里,他就算再凶狠,看在别人眼里,只会觉得有些好笑,很难升起害怕的感觉,不过任他再长几年就不一样了。
    将易南淮上上下下地打量几遍,林上森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他拖着声音一顿一顿地说:元婴巅峰,半步化神,你藏得很深啊,知没等林上森说出后面的话,易南淮一个扬手,阻止了他。
    然后易南淮手上忽的出现了一块玉简,将其丢给夏侯爵,易南淮告诉他,里面是救你哥哥的法门,看不懂的可以找我,但需要用到的东西我不会提供,你自己想办法。
    夏侯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这么容易就拿到了,他不由将手中的玉简攥地紧紧地,手上筋脉突出,救我哥哥的东西我自然会准备,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主子,我先退下了。说完夏侯爵就领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告退离开了,无形无声朝易南淮一拱手,然后跟上夏侯爵,态度恭敬很多。
    夏侯爵离开,林上森呵呵笑,你很看重他,也对,这人成长起来绝对是一柄凶刃,但戾气如此重的疯狗,从留道友,你,栓得住吗?
    易南淮看着林上森,脸上幻术退去,凌厉的真容显露出来,你心中已有判断又何必问我。
    知北漠淮,知北漠淮,果然是你,我早该算到是你,你就是哪个变数,太好了,太好了盯着易南淮的脸看,林上森笑得有些扭曲,他喃喃自语,压抑的声音有些癫狂,任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易南淮面沉如水地打量他。
    林上森是一个很瘦的人,穿在身上的道袍空荡荡的,但他瘦却不弱,属于那种非常精干的瘦,他的后脑勺很平,和脖子像是在一条线上,眼睛很小却很细长,一笑就眯在一起,给人一种狡猾狡猾的感觉。他的牙齿有些奇怪,门牙和旁边的牙齿比例有些失调,犬牙又特别尖锐,下颚线条分明,闲闲散散地站着,仿佛没长直骨头一样。
    但又不能否认,他生得很俊帅,不是易南淮那种一见惊人的相貌堂堂,而是一种越看越让人自我怀疑审美的帅气,越看越能接受的外貌。
    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有一种神秘感,很容易牵引别人的目光,让人产生好奇感和探知欲,不过又有一种令人有些胆寒的威胁感外泄,让人自发的升起一种认知,这个人,不能招惹。
    过了一会儿,林上森平静下来,他依然笑得眯起眼,从留道友,不请我进去坐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易南淮从善如流,请
    随着易南淮穿过院子,走进前堂,林上森边走边咂舌出声,还好刚才我没有直接进去,这样隐蔽阴险且威力巨大的法阵,别说化神了,返虚合道想硬闯估计都够呛,从留道友,深不可测啊。
    过奖了。易南淮目不斜视,带着林上森在椅子上坐下,抬手倒茶,怎么称呼,还有三归怎么没跟着道友你。
    林上森,道号虚幽子,至于小归啊,第一次来泉上学宫,玩疯了,一时半会不会找来。说到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儿,林上森眯着的眼睛突然没有了那种让人芒刺在背的感觉,十分的温和。
    他不在就好,我想你并不愿意他知道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哦,我们要谈什么呢?
    你看到了不好的东西不是吗?并且你无力回天。易南淮一笑。
    知北漠淮啊知北漠淮,我开始相信那个颠倒乾坤的人真的是你了。
    易南淮端起茶杯轻抿,饶有耐心地等待林上森组织语言。林上森要和他结盟,给出一定的信息是基本的诚意。
    过来好一会儿,林上森终于开口,若是当年我没有出走天机阁,那么现在天机阁为天下所知的就不是所谓的圣女,而是圣子。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天机叛徒,不是说,天机阁已经将你抹除了吗?
    没想到,道友你还知道这件事,我原以为天机阁手段够利落,看来还是高估了他们。
    十九大势力的秘辛,哪一家不互相知道一点。易南淮不以为然,也不表示,对于林上森这个所谓的天机叛徒,他是一早就有留意。
    其实,叛徒也说不上,不过是发现了天机阁忌讳莫深想要掩盖的秘密。林上森哼了一声,将喝完的杯子拿在手上把玩,易南淮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从留道友肯定也觉得拥有星与灵体的人是最具有占卜天赋的人吧?
    天机阁的确是这么和外界传扬的。易南淮也不正面回答。
    哼,错了,都错了,光有星与灵体是不够的,对于占卜这个神秘的领域,它只是一半的钥匙,而另一半,
    在三归身上是吗?易南淮接话。
    不愧是变数。林上森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从留道友,你见过小归,你不觉得小归的眼睛特别通透吗?像琥珀一样通透漂亮。
    在这方面,我是门外汉,看不出什么。在易南淮心里,只有自家阿良一人的眼睛才能说是漂亮。
    林上森责怪地看了易南淮一眼,什么眼神,我家小归眼睛最漂亮。
    但这并不足以令你如此忧患惶恐,你曾是天机阁的高徒,林上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从留道友,别急,不妨听我讲一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曾是天机阁掌门繆玄道人门下的第一亲传弟子,被誉为千年一见的天机奇才,风头不下于你在知北门,随着我在观星一道上造诣愈深,我发现观星并不足以解决所有的疑惑,冥冥之中还应该有另一半的东西,缺了这一半东西,天机阁的传承就是残缺的,不圆满的,我根本无法容忍一个本该浑然的领域有缺口,那太罪恶了,所以,我开始遍查天机阁的资料。
    从留道友,你猜我找到了什么?林上森眯着眼睛问易南淮,被刻意抹去的东西。易南淮答。
    我找到一本残本,里面记载的东西是另一方天地,和观星截然相反又丝丝相连的领域,一个,那是一个我不曾踏足的世界。
    然后呢?
    当时的我比较蠢,林上森放下茶杯,仰靠在椅背上,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继那本残本之后,我又陆续发现了其他几本残本,我越来越痴迷,那些残本已经不能满足我了,后来,机缘巧合下我发现,天机阁掌门洞府有一个暗阁,我撬了暗门,里面果然是和那几本残本同根同源的东西,但是,暗阁里的东西我越来越看不懂,虽说讲的东西都关于占卜,但他们是两个体系的东西。然后我就拿着东西去问我当时的师尊了,就是繆玄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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