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容溥蜻现在到皇宫里各处去走走,出宫之后再细细排查,不知禹天王是否准许?”淡然的声音透出的清冷,精致的小脸上透出一丝与实际年龄其不相符的神情,却让另外四人看的有些痴了。
    “溥蜻……”此时夏噬砥突然发言了,先前一直沉默着的他,是彻底被人无视饿。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清清到现在竟然还愿意帮禹柄,上一次他的失踪,肯定与禹柄有关,再说他那天看到有个人影在他房间门口一闪而过,如果那不是自己幻觉的话,那么那人是从清阳侯房里出来。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肯定,那人与清阳侯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夏噬砥心底很是怀疑,如果不是小氐最近神出鬼没的,自己一定会与他商量。现在小氐已经变得不可信了,自然不会与他说。只是刚才凄清所说的话,还是让夏噬砥有些不快。他不愿意凄清为了他人而浪费时间,再说了,禹国失窃跟他们毫无关系,为何一定要凄清帮他们查案,这不是摆明了想借这些事来拉住他们。年纪小小的夏噬砥,冷眼看着禹国的两个最高领导人,心里的不快与厌恶,全部写到了脸上。
    “砥,稍安勿躁。”凄清劝慰着砥,又转身对司寇道:“司寇陪我一起去看看吧。”说罢率先往门外走去。司寇与夏噬砥相视一眼,紧随其后。另两个禹国人则相视而笑,只是笑容里意味深长。
    “清阳侯,这里就是我们皇宫的后花园,现在天冷了,如果是在春天,这里开满了各种花卉,煞是好看。”纪夫人眼里含笑的开始介绍起他们的‘家园’来。
    “哦,春天会很好看,夏天又何尝会不好看,秋天也一样的好看吧。只有冬天,才会一片萧条”,凄清若有所思的问道:“平日里,那紫荆花是否有摆出屋子去晒太阳?”
    “有,一般都是奴才们做的事。”纪夫人立即回答,随后惋惜道:“只是奴才们也经常换人去做,当然这事有些蹊跷。好端端这样一盆圣花就没了,真是太可惜了。”
    “平时扔杂物的地方又是在哪里?”蹊跷再一次带着沉思看着纪夫人问道。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纪夫人虽然回答了凄清,只是眼里闪过了不解,她不明白,清阳侯的问题实在有些怪异:“来人,传小婵。”
    很快上来一小宫婢,满眼的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仿佛是被宣来处死的样子。凄清微微一皱眉,如此胆小之人竟然会是皇宫里的人?难道她也只是初来乍到,才会如此的胆战心惊?
    凄清陷入了沉思中,小宫婢透出古怪,禹柄与纪夫人此时又何尝的不古怪。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凄清反思中。
    “小婵,你何故如此发抖,是出了什么事?”纪夫人眼里闪过异样,随即又恢复一派宁静。
    “夫人,饶命……”小婵抖着全身,不敢抬眼看在场的所有人,拼命的跪在地上磕头。纪夫人此时也开始蹙眉起来,今日的小婵有些奇怪,应该是反应过大。
    “快说!”纪夫人突然脸色一整,这个小婵,还真是会丢自己的脸,这幅样子,在他国人面前显得如此的卑微,太让人失望了。自己宫殿里岂能有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宫婢留在身边,成何体统。
    “夫人……”小婵抖了半天,似乎也察觉了夫人此时已经开始失去了耐心。从被人传来见夫人之时,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一看到眼前这些人时,她还是选了撤退。如果有可能,自己宁可不在这里当差,宁可到最脏最累的净事房,也不要陪伴禹柄或者是纪夫人,无事都得提高十二分警惕,更何况是有事发生。
    “小婵,是吗?”凄清看不下去了,这个小婵,年龄不过与自己相仿,如果放到前世里,她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而不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磕头求饶,随时会丧命凄惨命运的小宫婢。
    “正是奴婢。”小婵依旧磕着头,没有抬眼看任何一个人,全身抖得越发的厉害起来。
    “你别再磕头了,我们叫你过来,只是想知道一些事,希望小婵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凄清再一次温和的开口,两个年龄相仿,但举止却截然相反,让司寇看得有些恍惚,另三人也是如此。唯独跪在地上的小婵没有发现,凄清眼神里的温和与淡淡的同情。
    “只要小婵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像是在发誓般的小婵,终于抬起头看着凄清,重新又低下头,心里暗暗称奇起来:她觉得这个人还是个孩子,为何在天王与夫人面前,能够这么的冷静,那么的不卑不亢。
    “那你告诉我,你们平时扔掉的废物,是仍在哪个地方的?”凄清言归正传,又一本正经的问着小婵。
    “在多罗山。”小婵立即回答了凄清的问题,又低着头看着膝盖前的地面,眼里闪烁着明明暗暗的火苗与漩涡。
    “带我们去多罗山,好吗?”凄清温和的问着小婵,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凄清此时眼里闪过的狡黠。
    “夫人……”小婵求助似的看着纪夫人,希望纪夫人给她一条明路。
    “你就听清阳侯的吧,清阳想要做的事,你就去满足吧。”纪夫人立即给了小婵一条明路,一条看似平坦的明路。
    “有劳小婵。”凄清不等小婵有丝毫犹豫,也不给她有丝毫思考的时间,直接拉起小婵,往大门外走去。
    “现在的你,到底想做什么?”趁凄清他们走在前面的几人不注意时,禹柄眼里闪过了疑惑,他毫不犹豫的轻声问纪夫人。
    “天王只要静观其变、坐享其成,这样不是更好吗?”纪夫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只是她的笑有些高深莫测;让禹柄无缘由的一阵恶寒,这个夫人,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而此时的他也害怕的发现,他似乎发现这个女人的高深似乎有些晚了。
    “就是这里了。”小婵指着一处院落,凄清与司寇相视一眼,又在小婵的带领下,走入了别院。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禹柄跟在最后,却不愿进门,被纪夫人硬拖进了院门。
    忍着恶臭,凄清在整个院落里走了一遍,往一处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走去,他仔细的搜索这座皇家垃圾场。看着这座垃圾院子,以吃不完剩下的粮食垃圾为主,凄清不由自主的开始皱起了眉,这样的场景让他又想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千古绝唱的诗来。如小山一般的食物垃圾,外面那祖孙的惨景浮现在凄清的眼前,他深深叹了口气,却在无意间看到一个已经成了碎片的彩陶罐,又看到有些一些泥土嵌在了碎片之中的泥土。
    凄清若有所思的走进了那堆垃圾,捡起来那枚碎片,问道:“纪夫人可有见过这个彩陶罐?”“这……”纪夫人面露难色,显然此时她有些为难,为凄清的问题而为难。
    “夫人无法回答?”凄清再一次若有所思的看着彩陶罐碎片,尖尖的手指轻扫着有些发硬的泥土。随后又弯腰开始翻起那些陶罐与泥土,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已经完全枯萎了的紫荆花枯枝。凄清站直了身子,带着调皮的笑意,看着纪夫人与禹柄,像是在等待着他们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禹柄脸上挂不住了,他怎么能接受这种这样的打击,母亲的遗物,被偷被盗,只要能寻回即可。当然至于偷盗之人,定不能轻饶。但现在,它死了!
    “天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派人彻查圣花是谁扔到这里,查不出结果,一律烹煮!”此时的纪夫人失去了往日雍容华贵的温和,眼里一片冰冷。
    “来人!”禹柄嘶声力竭的唤了一声……
    ☆、253 紫荆花,交心谈   (3325字)
    “紫荆神花是谁扔到这里的,快快去查,查出之后严惩不待!”滔天怒意的禹柄,显然为之前的发现,怒火中烧。纪夫人冷冷的看着这样的禹柄,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婵,眼里闪过莫名的冷笑。
    “清阳侯,谢谢你的指点。”纪夫人微笑着对凄清道了谢,目光却没有看凄清,而是一直停留在小婵身上。
    “不用谢,看来是宫人所为了?”凄清显得有些冷淡,依旧是平淡的波澜不惊的反问。
    “这个有待我们考证了。”纪夫人显然有些家丑不可外扬之势,不想与外人多谈紫荆花一事。
    “纪夫人,溥蜻有一言相告——那就是表面上看,这似乎是宫里人所为,但如果真的是宫里人所为,是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等你们发现来抓他们。”凄清说罢,又补充道:“请问夫人,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清阳侯请便吧!”纪夫人微笑着点头应允。
    “夫人,清阳侯恐怕现在还不能离开!”禹柄突然出声制止了凄清准备离开的脚步。
    “禹天王还有什么高见?”凄清没有看禹柄,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清阳侯既然已经开始查此事,不如帮我们一查到底,让那些贼输的心服口服。”禹柄带着诡异的笑容,向凄清靠了过去。
    “禹天王,此事我们溥蜻一定会帮你查,但不知道最后结果会如何,只是禹天王,现在我们要回驿馆了,我与溥蜻有事要谈。”此时开口的夏噬砥,五岁的小人儿,眼里冷静得出奇,这样的小人儿,让禹柄连皱眉都觉得丢脸,但小人儿能说出这番话来,又岂是一个‘小人儿’能够解释得过来。
    带着罕见的温和笑容,禹柄眼里闪着莫名的深邃,他看着眼前这个才五岁的小人儿,心道夏硚身边的人都是能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我期待着清阳侯帮我们查出真相。”禹柄的眼神若即若离的扫在了凄清的身上,凄清再一次感觉到被人用舌舔遍全身的恶心感觉。他点了点头以示答应,却不认同的对上了司寇的眼睛。
    ‘仍圣花之人,应该是在宫内’,凄清沉思者,刚才看纪夫人的眼神,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肇事之人,只是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刚才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打算隐瞒禹柄。只不过她似乎只注意那个小宫婢,而小宫婢害怕成那个样子,会不会与此盆栽有关联?凄清回忆着,似乎快抓住那若隐若现的端倪,却又会被无缘无故的给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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