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起身的漠阳,没想到忽地看见那门外投落出一道长影,随即将手中弯刀飞了出去。
    是谁!漠阳连忙打开门,却发现弯刀失了手。
    怎么了?柳媚儿收拾低落的情绪跟了出来。
    漠阳捡起弯刀眉头微皱道:方才有一只背后灵偷窥你。
    柳媚儿惊恐的看着漠阳公主问:背后灵是鬼吗?
    是啊,看来柳大人天生容易招惹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啊。漠阳眼眸狡黠的转动顺势恐吓几句。
    那、那我该怎么办?柳媚儿可不想再被那鬼给
    话音未落,漠阳公主却进了屋,顺带将门关上道:看来只能守株待兔咯。
    柳媚儿不解的看着漠阳公主悠闲的躺在自己的床榻。
    嗯,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漠阳偏头望着那呆愣的人,侧身妖娆的躺着唤:柳大人,过来啊。
    早在当初被跟踪时,漠阳就很困惑,到底是那一路人非要一直暗中跟着自己不可。
    现下看来十有八九那路人是奔着这位柳大人来的。
    我、我不去。柳媚儿坐在桌前不敢靠近床榻。
    那今夜只能委屈柳大人了。漠阳指腹轻轻一弹,灯盏随即熄灭。
    柳媚儿可怜兮兮的坐在黑漆漆的房间冷板凳上,现下是哪里也不敢去。
    深夜里窗外的风沙不停,狂风大作使得客栈房屋瓦片都不停的振动。
    而此时的姜苌黛更是焦躁不安,那漠阳公主现下正与媚儿同处一室。
    媚儿她怎么能如此不避讳!
    一夜至天明柳媚儿趴在木桌前睡的腰酸背痛。
    漠阳面色失落的从床榻撑起身叹:看来那只背后灵不上当啊。
    柳媚儿满面疲倦的问:什么上当?
    当然是漠阳觉得若是说出来,或许那只背后灵就能从柳大人言行看出端倪,这是抓鬼的秘法,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柳大人不许多问,现下按我说的做,保证抓到那只背后灵。
    两人从屋内出来时,不止客栈的店小二看的目瞪口呆,就连随行的漠人将士们都傻眼了。
    自家公主不应当喜欢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
    众人在堂内用饭,那由人抬着竹椅出房的人第1回 出了房间。
    柳媚儿好奇的看了眼,可随即却被扯住耳朵。
    柳大人,昨夜累吗?漠阳故作亲切的问候。
    不、不累。柳媚儿真的是被漠国公主这般别扭的言行举止给吓到了。
    漠阳却不依不饶的挨近过来暧昧道:那我们今晚继续昨晚的是啊啊。
    柳媚儿尤如鲠在喉般的难以应话,迅速的坐远了些。
    早知道漠阳公主说的是这法子,柳媚儿宁愿被鬼
    呃,好像也不行。
    这样会对不起黛姐姐的。
    哎,你配合下很难吗?漠阳挑眉瞬间变脸。
    对不起。柳媚儿也知道漠阳公主是为帮助自己。
    漠阳执筷拨弄面前的素菜道:柳大人,喂人家嘛。
    这话一出,整个堂内的漠人们气的恨不得举刀砍死那小白脸。
    柳媚儿探手掐住自己的腿,只得主动夹了些青菜放入漠阳公主碗里。
    一整日下来柳媚儿只感觉自己身心俱疲,不仅是为了应付漠阳公主各种奇怪的言行举动,更重要的是随行的漠人们总是带着极其威胁的目光看向自己。
    傍晚柳媚儿还没吃完饭,便被漠阳当中扯着衣袖拉进了屋。
    房门一关时,柳媚儿连忙抽回自己的衣袖。
    漠阳则贴着门听向廊道里的声响,眉头微皱道:奇怪,怎么没跟来?
    柳媚儿坐在桌前哀叹道:要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不行!漠阳一旦生了兴趣的事,那时一定要去做。
    这般过了两日,鬼没抓到,柳媚儿却疲倦了不少。
    十月里本就夜里有些冷,沙漠里更是夜间冷的紧。
    一直趴在木桌睡的柳媚儿,某日清晨发了热。
    哎,这荒郊野岭可没有大夫郎中啊。漠阳望着自顾自拧着帕巾敷在额前的柳大人。
    柳媚儿难得躺回床榻道:不必担心,只是低热,只要好好休息明日就会好的。
    本公主才不担心你。漠阳见她言语清晰,猜想或许也不是什么大病。
    毕竟对于一向身体强壮的漠人而言,发热从小到大也很少有过几回。
    夜间漠阳离开房时留个心思,特意在门内放至一串细线铃铛,假若有人窜入,自己便能第一时间察觉动静。
    风沙呼呼地在窗外而过,柳媚儿额前泛着细汗,面色也带着些许不对劲的红,整个人意识越发不好了。
    这边境客栈里本就药物稀缺,现在又逢风沙过境,柳媚儿也知道生病有多危险,心间不免焦急的很。
    深夜里姜苌黛探手停在门前,神情却很是犹豫。
    她这几日与那漠国公主同进同出,显然就已经将与自己的情意抛在脑后。
    那自己何必还要去顾她的生死呢。
    当门微开姜苌黛看见那金丝铃铛,想来是那漠阳故意留下的。
    身形轻巧的姜苌黛并没有从门前进,而是改道从窗户入内。
    外面的风沙虽大,不过姜苌黛勉强还能稳住身。
    屋内那快要燃尽的灯盏显得有些暗,姜苌黛缓缓迈步走近床榻,便看见满面细汗的柳媚儿。
    她病的比想像中要严重,樱唇变得苍白,眉头紧皱的不曾松开。
    该你吃些苦头。姜苌黛探手拿下额前帕巾,替她擦拭脸颊滑落的细汗满是怨念道。
    虽然柳媚儿这幅身子比上一世好些,可这连月的长途跋涉,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将士也会觉得吃力,更何况是没有习武经验的她。
    黛姐姐柳媚儿不知道是自己烧的太厉害,所以眼花了,还是在做梦,媚儿,好想黛姐姐啊。
    姜苌黛收回给她擦拭的手,薄唇抿紧几分质问:你想我,就是跟别人远走他乡厮混吗?
    柳媚儿却有些听不真切黛姐姐的话,耳朵里嗡嗡地像个不停,只是眼眸直直的望着反复的念叨:黛姐姐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姜苌黛觉得她的这双眼最会欺骗人了。
    哪怕是自己竟然都真信了她的甜言蜜语。
    越想越心伤的姜苌黛已经不愿意再同她纠缠不清,随即便要起身离去。
    不要、不要走柳媚儿指腹无力的握住黛姐姐微凉的手,只觉得舒服极了。
    姜苌黛能感觉到柳媚儿烧的厉害,她的手太烫了。
    现下若是不管,她会有性命之忧的。
    柳媚儿眼眸朦胧的望着黛姐姐倾身靠近,面上露出痴痴的笑。
    可当黛姐姐亲了过来,齿间却满是苦涩的药汁时,柳媚儿却无力反抗。
    唔
    衣衫轻落在床榻旁,犹如火烧的柳媚儿主动拥住冰凉的黛姐姐时,整个人舒服的发出喟叹。
    风沙呼啸而过的声音就像是在拍打门窗,这场朦胧而真实的梦境却让虚弱的柳媚儿就像魇足的猫儿一般沉沉的睡去。
    一觉睡到午后的柳媚儿醒来时,衣衫早已被更换,榻旁并没有黛姐姐。
    可梦境却仍旧在柳媚儿脑海里残留着些许画面,柳媚儿翻转侧身时脸颊潮红不断。
    唔,这样的梦好真实啊。
    满心都以为是梦的柳媚儿在坐起身时,才察觉身子有些不太对劲。
    这般酸涩的真实感受可不是做梦就能有的啊。
    柳媚儿满眼都是惊恐的按住被褥,整个人惶恐不安的坐在床榻。
    天呐,难道昨夜是那个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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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六千一章]
    柳大人怎么还没出来?漠阳不耐烦的询问。
    随行的漠人们嘲笑不止, 自从午后那位柳大人让人准备热水沐浴入屋,这都快戌时也不见人出来。
    天底下就没见过哪个男人这般讲究干净的。
    而此时整个人泡在浴桶里的柳媚儿满面哀愁的很,奶白肌肤透出的印迹过分清晰。
    真是碍眼的紧。
    柳媚儿眼眸泛着红, 心里却是惶恐不安。
    如果黛姐姐知道了, 肯定会要和离的。
    满身都挠出红印的柳媚儿直到水有些泛凉才离了浴桶。
    因着大病初愈面色还有些苍白, 柳媚儿出房去楼下堂内用饭。
    漠阳指间拎着酒盏饶有趣味的看着死气沉沉的柳大人揶揄道:这般如花似玉的病弱美公子,真是让人看着心怜啊。
    漠人崇尚强壮威武, 尤其是漠人男子最是不喜欢弱这个字。
    所以这般话若是对漠人男子提及, 那便是明目张胆的羞辱。
    可身为姜国人的柳媚儿并没有理解漠阳公主话里的捉弄,低头吃着米饭, 整个人瞧着像是失了魂。
    没能得到意料之中反应的漠阳无趣的很, 只不过是一场小病而已, 你怎么这般无精打采的?
    本来好不容易被压下的恐慌与羞愧,突然被这般一问犹如滔滔江水迅速奔涌而来,柳媚儿眼眸不禁泛起红, 因着怕被发现只低着头闷声应:我、我
    你,你什么啊?漠阳最不喜柳大人吞吐的性子, 外面的木头都比他有直率。
    柳媚儿深吸了口气平缓心境道:我没事。
    待与漠国将士完成交结职务, 柳媚儿决定回都城向黛姐姐负荆请罪陈述昨夜的荒唐。
    漠阳恨不得翻个白眼说:我看你大概是被病烧坏了脑子, 否则怎么说话都颠三倒四的。
    柳媚儿吃着寡淡无味的白米饭应:如若是真的烧坏脑子那就好了。
    你这样子真的病好了吗?漠阳深切表示怀疑,视线看向从头到尾连青菜都不碰只顾着啃白米饭的人。
    嗯,现在已经不发热了。柳媚儿眼神呆滞的应。
    两人谈话声还未落下,忽地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从楼道阶梯之上传来。
    那坐在竹椅的人被抬着下来,面纱仍旧一直都未曾摘下, 显得很是神秘。
    堂内不少人将目光好奇的看了过去,唯独柳媚儿无心去张望。
    昨夜里忙碌一宿姜苌黛面色染上些许不对劲的红晕,薄唇却干白的紧。
    从堂内吃茶用膳时, 姜苌黛视线悠悠地探向那跟漠阳公主同坐一桌的柳媚儿。
    她本来就白皙的肌肤,只要稍稍用些力就能抓出几道红晕。
    昨夜她昏迷之际,姜苌黛替她细细检查过一番。
    那几日她虽然与漠国公主同住一屋,但是身上并没有欢好迹象。
    正因为此姜苌黛才稍稍松了口气,毕竟两女子欢好与男女还是多有不同的。
    至少媚儿她没有被旁人碰过身子。
    咳咳姜苌黛喝着熬好的药汤,心间止不住想起她昨夜的热情。
    大抵是她被烧糊涂了,所以比平日里要主动热情许多,姜苌黛现在想想都有些面热。
    可没想到自己却因她而染上了病,姜苌黛不由得叹了声。
    待由着暗卫抬进楼上屋内,姜苌黛听见窗外风声小了不少,猜想今夜里应该风沙就要消停了。
    夜间的柳媚儿不愿意再回房间,而选择在堂内打地铺。
    店小二看着主动过来送死的人,欣然答允搬运被褥的要求。
    待漠人们陆续回屋内,柳媚儿躺在拼凑的桌子上,整个人紧紧裹着一层被褥。
    不远处摆放着灯盏留以照明,柳媚儿警惕的环顾四周,心里则想着漠阳公主白日提及这家店是黑店的话。
    夜深时堂内一片安静,店小二提着刀连同几个伙计逼近睡在桌上的人。
    正当众人举刀时,堂内忽地亮了起来。
    漠阳指间的弯月小刀没入那店小二额前冷漠道:找死!
    漠人本就生的高大,一顿打斗便擒住掌柜等人。
    柳媚儿从被褥钻出脑袋,只见堂内乱成一团,横七竖八的倒着些许尸首。
    现在醒了?漠阳嫌弃的看着有些懵的柳大人。
    他们原来真是匪徒啊。白日里听见漠阳公主提及时,柳媚儿最初还有些不太相信。
    先前店小二还很热情替自己整理被褥物件,心里还在想或许他们是逼不得已才做这等黑心事。
    现在店小二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他手里还紧握长刀。
    漠阳对于柳大人的迟钝真是有了新的认知,索性也不再解释什么了。
    来人,把他们吊起来。
    是!
    天朦胧亮时,客栈难得几分亮堂,将大门打开时,柳媚儿看着眼前的风沙景象有些目瞪口呆。
    只不过几天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漠人装备整齐牵着骆驼行进,柳媚儿看着自己的大黑马有些不舍的将它暂时留在客栈。
    姜国与漠国的边境处已经很近,若是今日顺利的话,傍晚就能回来的。
    走吧,柳大人。漠阳看着仍旧坐在堂内不动声色的那群人,心想他们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呢。
    柳媚儿骑上骆驼随行出发,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向荒漠深处的长阳关。
    荒漠里每日都是新的地貌,柳媚儿看着望不见尽头的荒漠,心里生起几分惆怅。
    十月已是深秋,现如今更是冷的时候,荒漠同样很冷而且风力很大。
    大半日过去漠阳眉头微皱的察觉好像目前没有看到漠国兵马的迹象。
    而漠阳转过头便看见那尾随其后的人马,眉眼间露出不耐烦低声道:这般烦人,简直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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