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临先是试探性地在他唇角贴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抗拒也没有其他反应之后才往边上挪了一些,滚烫的唇相贴。
    池青原本就红到过分的唇色这会儿变得更加绮丽。
    解临眼神一点点黯下去。
    唇齿交缠间隙,解临轻声呢喃:“……好像更红了。”
    这是一个带着危险的吻。
    池青不会换气,在解临松开他提醒他呼吸之后,才从窒息般的亲昵里缓过来,然后解临的手又挑开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来。在察觉到池青还是有些僵硬后,解临抽回手。
    然后池青感觉到解临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牵着他的手一路往下。
    他耳边清晰地响起一句:【这样吧,你摸我。我没你那么多毛病,你想怎么摸怎么摸,摸哪儿都行。】
    池青:“……”
    解临很懂变通,池青不让他摸,那不如就反过来。
    【手再往下一点。】
    【摸到了吗,你对象的腹肌。】
    池青被这些话弄得红了耳朵,原本有些冰凉的手指染上解临身上的体温。
    解临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再往下一截之后,池青先是愣了愣,然后差点踹他一脚。
    池青:“你……”
    他“你”了半天,最后说:“你让开。”
    解临松开他,衣领歪得不成样子,倚在沙发靠背上看他:“去洗手?我忽然觉得你这病还是得治一治,这样就要洗手,以后做点其他的事情可……”
    解临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池青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靠枕,把靠枕砸进他怀里。
    休息天很快过去,第二天两人早上再去警局的时候,季鸣锐面色凝重地对他们说:“我正想找你们,蒋依芸这条线有了新进展。”
    解临边走边“嗯”了一声,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们不是派人盯着柏志行和喻扬吗?”季鸣锐说,“柏志行这小子挺有个性,他很快发现我们在跟他,去网吧上网的时候假装自己要去上厕所,从侧门溜了,我们找了两条街才找到他。”
    当时柏志行躲在一条巷子里,被便衣警察逼到墙角。
    柏志行耷拉着眉眼说:“警察叔叔,不用这样吧,总跟着我干什么?我就逃逃课上上网,别跟了,我不喜欢有人跟。”
    “本来我们都以为柏志行就是个普通的叛逆小朋友,没想到他还挺避世的,就自己一个人在那叛逆,不跟谁一块儿混,在和我同事交流的过程里,他提到了蒋依芸的名字。”
    柏志行一副不想卷进这些事情里的态度,叛逆得很是闲云野鹤:“我本来不想说的,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说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你们跟着我没用,要是实在想找线索,就去找蒋依芸。”
    民警顺势追问:“蒋依芸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柏志行叼着烟反问:“是不是我说了你们就不会再跟着我了?”
    民警哄小孩一样地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补充一句:会跟得更加隐秘一些,不让你发现。
    半晌,柏志行靠着墙说:“蒋依芸一直被王远他们威胁,好像跟钱有关,因为座位挨得近,我上课睡觉的时候听到他们提到过什么‘视频’,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民警:“你真的没跟他们混在一起?”
    柏志行:“我脑子有毛病吗?他们整天跟个炮竹一样到处晃悠,一点就炸,成天惹事,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总之听下来,这个柏志行还真和王远那波人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钱。视频。
    学生和老师。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
    解临琢磨了一会儿问:“三名死者里,有没有家境比较优渥的?”
    “有,”季鸣锐说,“马晖,他父母是经商的,平时不怎么在家,没有给孩子多少关注。”
    解临:“经商,没时间管孩子……蒋依芸又是这种严厉管教的作风,不可能没有联系过学生家长,这种情况,花钱打点老师让老师多照顾照顾自己孩子,是不是挺合逻辑的?只不过打点的时候恰好被马晖看到,他偷偷录了视频,以此要挟蒋依芸,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前期蒋依芸对他们的态度”
    季鸣锐说:“……可是我们目前没有证据。”
    解临:“人带来了吗?”
    季鸣锐:“带来了。”
    解临说:“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现成的证据不就在这,诈诈她,让她自己说。”
    蒋依芸这次坐在审讯室里,比上一回镇定很多。
    她穿了一身米色毛衣裙,外头套上一件粉色羽绒服,依旧把自己收拾得很细致,就连头发也用夹板仔仔细细夹过。
    但是她这份镇定并没有维持太久。
    对面那位笑吟吟的男人很是随意的一句“我们破译了手机密码,在死者手机里发现了一些东西”,就让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去。
    如果池青这会儿能碰到她的手,可能会听见她满心都在想: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们都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发现——
    解临坐在对面越是笑,她就越慌张。
    她想伸手去拿桌上那杯水,发现手在抖,最后又把手垂了下去,紧紧攥着毛衣衣边。
    解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不用紧张,就随便聊聊你和马晖的家长……”
    对蒋依芸来说,除非是看到了视频,知道她收过马晖爸爸的钱,不然警方问不出这么有指向性的话来。
    她脑子一团乱。
    她忽然出声道:“那些钱我一分都没动!”
    也许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如果主动交代,看在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还能说说情。
    蒋依芸沉默片刻后说:“他们一直在跟我作对,有了我的把柄之后,要求我做一些很过分的事,让我不可以再插手管教他们,下了课,私下里……”
    她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
    解临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他们约你出去?”
    蒋依芸咬着嘴唇,挤出一个字来,声音很低:“……对。”
    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让平时高高在上、对学生颐指气使的老师言听计从,人性最深处的恶便会逐渐浮上水面,王远他们或许做着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并且一步步降低自己的道德底线,并以此为乐。
    蒋依芸解释说:“当时我在市里有一个很重要的评选,校领导对我寄予很高期望,我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我……”
    证据是诈出来了。
    但是这个案子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没办法解释。
    “感谢您的配合,”解临说,“但是我们查看过三名死者的手机,根本没有视频,不对,应该说——手机被人动过,视频被人删除了。”
    蒋依芸瞪大眼睛。
    解临直直地盯着她,并没有因为她承认视频一事,就对她放松警惕:“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杀了王远他们,还特意把关于你的视频从手机里彻底删除,这个人如果不是你,你觉得还会是谁呢?”
    第105章 姐姐
    隔壁观察室里,季鸣锐听得晕头转向。
    池青手里捏着一支笔,也在想这个问题:“凶手特意把对她不利的视频删了,谁会替她做这件事?”
    季鸣锐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没有人吧……”
    对,没有人。
    所以蒋依芸的嫌疑还在。
    证据很重要。
    人可以说谎,可以设下层层圈套,可以伪造信息,但是证据不会。手机里的视频被人删除,蒋依芸平时和三名死者联系密切,并且,她被这三名学生威胁着,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这些点结合在一起,无论她怎么说,就算今天在审讯室说这么一出话,说自己被威胁、说有视频,但所有摆在明面上的证据仍然无可反驳地指向她。
    季鸣锐:“可她还是承认了有视频。”
    池青:“她如果坚决否认一切的话,更说明她知道视频已经没了。”而知道视频不存在了的人只有亲自将视频删除的凶手。
    所以到了这一步,如果她是凶手,她其实说什么都不对。
    所以她很可能在装自己不知道视频被删这件事,从而让自己脱身。
    毕竟她承认这点事,和杀人比起来,并不算什么。
    季鸣锐:“但也不一定就是她干的吧……”
    “是不一定,”池青说,“也可能有人故意把嫌疑往她身上引。”
    但那个至今都没有浮出水面的人会是谁?
    玻璃窗对面那间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沉默的气氛在不断蔓延。
    “你怀疑我?”蒋依芸说。
    “我很难不怀疑你,蒋小姐,那天你在学校里没课,晚上你丈夫正好加班,最诡异的是我们还查到你家电梯监控这几天‘刚好’坏了,没有人能证明你那天晚上没有出过门。”
    “……”
    解临说到这的时候,眼底漾着的笑意折出几分冷冽:“死了三个人,每个人的死亡时间都刚好撞在你没办法自证的时间段上,还挺凑巧。”
    警方之所以一直持续跟进蒋依芸这条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远和靳鸿博死亡时间在放学前后,她没有课,办公室里也没有老师,马晖死于凌晨,当晚又没人能证明薛依云没有外出过。
    ……
    蒋依芸喊出一句:“我没有杀他们,有人想陷害我!”
    “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我们会调查清楚,”解临起身前说,“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还是会继续受到我们的监管。”
    只是目前还说不清如果有人陷害她,那个人是为了帮她,还是为了害她?
    当天中午,审完蒋依芸后,几个人在去总局食堂解决午餐问题。
    池青很少在这种公共场合出没,四下环顾发现大家都会先在排队时拿一个空的餐盘,正要找餐盘从哪儿领,解临拿着两份餐具过来了,把其中一份塞进他手里:“你以前没来过食堂?”
    池青接过,“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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