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男人的话语让玉芙蓉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温暖和一阵阵的心疼。
    为什么,我爱的人就不能属于我呢?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让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呢?
    莫逸,你到底是我的情,还是我债,我的劫?为什么,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八年,却始终也 走不进你的心里呢?
    来人,准备酒宴。招手叫来了下人,莫逸立刻吩咐摆宴。
    芙蓉,这几日在外边儿,一定没有吃好、住好吧?
    先吃点儿东西,稍后,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我想你一定累坏了。哦,对了,你身上的 伤怎么样了? 突然想到了玉芙蓉身上的鞭伤,莫逸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认真而又担忧起来。 啊,多谢将军关心,我的伤早就没事了。听到男人的询问,玉芙蓉连忙摇头。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温柔而又体贴的男人,让玉芙蓉感动了,然而,也仅仅是感动了一下 下而已。
    芙蓉,你怎么了?怎么总是和我这般客套呢? 皱眉,莫逸并不喜欢爱人过分的客套, 和那左一声又一声的道谢。
    因为,这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那个人儿的客套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两个 人亲密无间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一般。
    将军,有件事情,我想告诉您! 虽然知道,不好开口。虽然知道,在那个深请款款的 男人面前开口说这些,有些残忍。但是,晈了晈牙,玉芙蓉还是决定,要把此来的目的告诉那 个男人。
    什么事,你说! 微笑,莫逸好整以睱的瞧着那个人儿。
    镇远镖局的镖队,今日,会启程离开马鞍城! 开口,玉芙蓉如实相告。
    辞行,这才是他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在经历了这一次的盗宝案事件之后,玉芙蓉对莫逸 怀着深深的感激,然而,这却并没有改变他的初衷。他仍旧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 男人。只不过,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不能再一次不辞而别了。因为,他答应过那个男人 ,会给他一个交代。
    哦,那好,稍后,我陪你一起去送行。再叫上六子和小柔。点头,莫逸做出了如下安 排。
    不,不是送行,是辞行。稍后,我会和镖队一起离开,返回鲁都。玉芙蓉此来,是特地 来向将军辞行的!
    玉芙蓉的话语,仿佛是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到脚把满心欢喜的莫逸浇了个透心凉。愣愣 的站在原地,莫逸脸上那温柔的笑容像是蚕丝一般,被一丝一缕的迅速从脸上抽走了。取而代 之的是那一张错愕、困惑的脸庞。
    辞行?你要走?幽幽的望着那个人儿,莫逸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落。
    可恶,我等了整整十天,盼了整整十天。他刚刚回来,便说要走。芙蓉啊芙蓉,你可有想 过我的感受?
    你可知,听到你说要离开,我的心里有多么的难受?
    对。如果不是被肖遥误抓进了大牢里,此刻,他玉芙蓉早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对?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它却足以毁灭,莫逸心底里所有的幻想和所有的
    美梦。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留下的吗?瞧着他,莫逸不善的质
    问着。
    为什么要走?不是说好了要留在我身边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对不起将军,鲁都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家,我不能留下!
    虽然,这个借口,这个谎言有些烂俗。但是,除了这些之外,玉芙蓉却是没有更好的借口 了。
    他不会说,是因为你的身边有了别的人。他也更加不会说出,他是为了那个情敌才会知难 而退的。因为,从前的无数次经验告诉他,那些话对于他也好,对于那个男人也好,都是无用 的。
    曾经,他也像是怨妇一般,抱怨过那个男人的三心二意,嫉妒和怨恨,那些个可以和自己 分享男人的男宠们。可是,这些情绪,这些话,除了为自己赢得了更多的冷落和更多的难堪之 外,却是什么用也没有。调过头来,男人依旧会去找别人。而他依旧是那个傻傻的、笨笨的小 白痴柳颜。
    够了,一切都已经足够了。尽管,五年前,作为男宠的柳颜,没有得到过那个男人的专宠 ,也没有得到过那个男人的爱。但是,五年后的玉芙蓉得到了。
    至少,他对自己说过喜欢,说过爱,甚至将所爱之人这个荣耀的光环,短暂的戴在了自己 的头上。
    在漠北的这两个月里,与这个男人这般深刻的爱了一场。他已经很满足了。
    尽管,他只是作为别人的替身,得到了这样的专宠。但是,他真的真的已经很满足了。他 会记得这两个月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记得,男人看着他时,那痴迷而又温柔的目光。记住, 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如果,放不下他们,可以将你的家人接来漠北。沉思了片刻,莫逸开了口。
    如果,能让芙蓉安心的留下来,莫逸是绝不会介意多几个人住进将军府,多添几双筷子的
    呵呵,将军说笑了。我的父母妻儿来到漠北,将军又当如何安置他们呢?而,我们又要 以怎样的关系,来面对他们呢?
    这听言,莫逸沉默了。
    没错,若只是芙蓉的双亲,倒还好办一些,可是,他的家眷又要如何安置呢?
    这一次来到漠北,能够遇到将军,能够得到将军的真情真爱、真心相待,是我玉芙蓉这 辈子最大的幸运。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了那些个翘首企盼等待着我回去的人,我不得不 离开,还请将军原谅!
    虽然,这一场爱恋到最后依旧是一个天大的悲剧。但是,我却从未后悔过,再一次投进你
    的怀抱。
    莫逸,我爱你,此生此世,能够让我泥足深陷,掉进这片情爱沼泽的人,只有你,也唯有 你。然而,我已经累了,疲惫了,再没有力气去和任何人争夺,那个本就不属于我的你了。所 以,放我走吧!
    你舍不下他们,难道,你就能舍得下我吗?凝着他,莫逸的眼底满满的皆是心痛。
    芙蓉,你不该这么对我,不该啊!
    年老的父母不能失去儿子,幼子和内子也不能没有丈夫和父亲。他们没有我无法生存。 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说的彷如真实的一般。
    莫逸,事到如今,你又何苦要把我这个多余的人留下呢?
    和你自己所爱的人,过着快快乐乐的日子不好吗?
    可你答应过我,要留在漠北,留在我身边!
    芙蓉,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背弃你给我的承诺呢?
    对不起将军,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才会望着男人铁青的脸色,往下的话 ,玉芙蓉没有再说。
    一时冲动?什么叫一时冲动?
    因为一时冲动答应我?因为一时冲动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两个月来,你在 漠北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一时冲动?
    瞪着那个执意要走的人儿,莫逸彻底的恼怒了。想不到经历了这么多事,那个人却仍旧固 执的要走,想不到相爱一场,换来的竟然是一时冲动这个该死的理由。
    看着男人疑云密布的脸孔和额头上爆出的那一条条青筋,玉芙蓉眉头深锁,他知道,此刻 男人震怒了、恼火了。他在气恼自己的出尔反尔,他在恼火自己的执意离去也更加气恼自己的
    薄情寡义。
    对不起! 低首至歉,玉芙蓉转回身,迈步便往外走。
    如果这段情,注定要以悲剧收场,如果,我注定得不到你莫逸的心。如果,你我注定无缘 一生相伴。那么,对不起,请不要让我陪你到最后,因为,我已经伤怕了,不想更经受第二次 了。那种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痛。一次,只要一次就足够了。
    站住,你敢走出这道门,镇远镖局里的所有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马鞍城。
    听到背后冷冷的威胁,玉芙蓉停下了脚步。将军若想杀,就连我玉芙蓉也一起杀了吧! 话音落,玉芙蓉不顾男人的威胁,便是迈步走出了正厅。
    当玉芙蓉不怕死的迈出那道门槛,随即一阵劲风自身后席卷而来,恍惚间,他被男人扯进 了怀里。还不等他开口,男人的双唇便已经疯狂而又霸道的压了上来。
    与其说这是吻,不如说这是莫逸的惩罚和蹂躏。
    站在原地,玉芙蓉既没有逃离,却也没有推拒。只是任由着对方,像是发疯一般蹂躏着自 己的双唇。
    瞪着眼前,被自己蹂躏的红肿的双唇。莫逸的胸中的怒火,稍稍减退了些许。
    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知道吗?
    他是莫逸,是漠北王,只有他不要别人,没有人敢把他给甩了。可是今天,他所爱的人却 口口声声说要离开他,要抛弃他,这又怎么会不让莫逸恼火呢?
    我知道。望着男人那双带着忧伤的眼睛,玉芙蓉仿佛是受到了感染一般,开口,吐出 这三个字之时,却是无端也变得忧伤起来。
    那你还要走?明知道已经惹怒了我,明知道我会心疼会伤心,你还是要走吗?芙蓉?
    心已经飞回鲁都去了,若是再留下,所剩的也只有一副驱壳了。将军要来何用呢? 心 门已经关闭,无论是走是留,他都不会再付出,再接受,也不会再去爱了。
    非走不可? 瞪着他,男人的鹰眸璀璨如星,闪动着一层银亮的光。
    瞧着眼前这个被忧伤和惆怅所笼罩的男人,瞧着那双幽怨的眼睛,玉芙蓉的心没来由的被 狠狠拧紧了。痛,悄悄在xiong臆间蔓延开来
    嗯。回视男人的眼睛,玉芙蓉坚定的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如果,我不准你走呢?在漠北,他莫逸要留住一个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会恨您! 开口,玉芙蓉十分平静的吐出了这四个,让莫逸无法平静的字眼。
    四个字,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但,这句话却是像刀子一样,直插进了莫逸的心头,缓 缓放开了怀里的人儿,莫逸用着很陌生,也很茫然的目光看了那个人很久很久。
    你走吧! 轻叹了一声,莫逸最终选择了放掉那个人。
    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个仿佛在瞬间,一下子老了好多的男人,玉芙蓉迈步离开了将军府。
    第161章 :归来
    个月后鲁都镇远镖局
    在漠北滞留了两个月,再加上一来一回往返的这两个月路程,大家伙儿已经离开鲁都四月 有余了。
    走时还是初夏,可归来之时,却已经入秋了。一路上看着那翠绿的树叶变黄、枯萎、飘落 ,随风起舞,舞的形只影单,大家伙儿的心里也都染上了一丝丝秋的凄凉。
    说不出的感伤,道不尽的凄婉,是秋给所有人最深刻的印记。
    舅舅,您总算回来了,肖儿好想您啊!
    玉芙蓉刚刚走进镖局的大门,还不等他走进堂屋,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便是从屋里 跑了出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肖儿! 轻唤了一声,玉芙蓉宠溺的将小男孩抱了起来,迈步走向了堂屋。
    舅舅,您怎么去了那么久?肖儿想死您了!搂着玉芙蓉的脖子,男孩在他的怀里撒着
    娇。
    瞧着怀里的这个小人精,玉芙蓉弯唇而笑。怎么,我不在家没有人陪肖儿玩吗?
    是啊,舅舅走了没多久,爹爹也走了。家里就只剩下娘和丫鬟,他们都不会武功,不能 教肖儿打拳,也不能舞剑给肖儿看。娘还总是让我读书写字,闷死我了!
    听到小家伙的这一番抱怨,玉芙蓉朗笑。呵呵,好,待会儿舅舅带肖儿出去玩,好不?
    恩,还是舅舅最疼肖儿了! 凑过小嘴,男孩在玉芙蓉的面具上,落下了一个响吻。
    听着小嘴儿亲在面具上,发出的一声啵,玉芙蓉摇头失笑。
    话语间,二人已经走进了屋子。
    肖儿,快下来,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让舅舅抱呢?迎上了玉芙蓉,一个美貌的少妇, 走了过来。
    哦! 听到那少妇的话,小家伙低垂下了眼睛,不敢再说话了。
    瞧着方才还有说有笑,这会儿见了娘,立时不敢再出声的小家伙,玉芙蓉轻笑,弯下身将 男孩放在了地上。
    娘亲!唤了一声娘亲,小家伙便是知趣的站在了母亲的身旁。
    哥哥,一路辛苦了。坐下歇一会儿吧!对待儿子严厉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 张亲切的笑脸。
    嗯。看了她一眼,玉芙蓉点头,迈步走进了里边儿。
    玉芙蓉方才坐下,那少妇便急忙送上了热茶。
    接过茶盏,玉芙蓉拨弄着盖碗儿浅抿了一口。
    凤儿,我不在家中的这些日子,家里还好吧? 开口,玉芙蓉瞧向了身边的义妹玉凤。 恩,家里一切都好,哥哥不用担心。微笑,玉凤连忙作答。
    杨冠呢?他不在镖局吗?又喝了一口茶,玉芙蓉抬起头来,问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玉 凤丈夫的去向。
    哦,您走了没多久,他便又接了一趟镖,带人去东边儿了。算着日子,这两天也快回来 了! 开口,玉凤如实相告。
    恩。点头,玉芙蓉没再说话,径自喝起了杯子里的热茶。
    哥哥,您这趟镖走得可还顺利? 望着身旁的兄长,玉凤轻声相询。
    还好,就是遇到了大风暴,耽误了一些时日。知道凤儿对自己的关心,也知道,凤儿 在担心什么,所以,玉芙蓉只是一语带过,并没多提。怕让妹妹担心。
    哦! 听玉芙蓉这般说,玉凤也就安心了。
    当时,接了这趟去漠北的镖,玉凤一直都是主张让杨冠去的。不过,那陈家公子却是非要 哥哥押运。玉凤还一直很担心,哥哥又会在漠北遇到那个男人,不过,看来,她是想太多了。 哪儿那么容易就遇到了啊,再说,就算遇到了,那个混蛋也是绝不会认出哥哥的。
    怎么,还有事?见玉凤一直站在身边,不愿离去,玉芙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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