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索菲娅骑着独角兽进入奥格斯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
大军早上出发，傍晚入城，正好是大半天的时间。
半精灵少女呆呆地望着落日余晖下依旧冒着硝烟的福尔泽要塞，望着街道两侧那打开房门好奇地打量着精灵军队的市民，一时间竟感觉自己仿若做梦一般……
“真的……真的不到一天就攻下了……”
她难以相信地喃喃道。
身为帝国曾经的贵族，她再清楚不过福尔泽要塞的威名了。
在历史上那段帝国中央权威衰落，艾瑞斯地区各城邦宣布独立建国的年代，整个帝国北部各领区也是战火纷飞。
当时帝国的中兴之主克洛维大帝就是在福尔泽要塞赢得了关键的一战，转守为攻，最终再次获得大陆北部各个领主的效忠，加强了中央集权。
不落要塞的威名，也是那个时候传下来的。
虽然前段时间福尔泽要塞仅仅在红枫王国的军队围攻不到一个月就陷落了，但考虑到守城的只是老弱病残，而攻城的不乏实力强大的超凡者，所以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现在，守城的可不是什么老弱病残了！
少女心中相当好奇玩家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连山丘上的要塞看上去都仿若遭到了巨大的破坏一般。
而当她向随行的李牧提出疑惑之后，李牧也不再卖关子，而是将这次进攻的来龙去脉全部给她讲述了一遍。
听完了玩家们的作战过程，半精灵少女的脸上则写满了惊愕与震撼。
空中突袭，天降奇兵……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中那硕大的飞艇，忍不住喃喃道：
“就是它立下的功劳么……”
空中部队。
这种兵种，在赛格斯世界并不算首例。
事实上，帝国很多领就拥有自己的狮鹫部队或者飞龙部队。
当然，巨龙很少，大多数是拥有巨龙血脉的双足飞龙。
不过，帝国的飞行部队大多数都是用来侦查罢了，难以形成气候。
像是精灵们这一次从天空中发起进攻，先是地毯式轰炸，再一下子降下数千超凡者的战术……从所未有。
这一刻，索菲亚意识到，恐怕随着精灵飞艇的出现，赛格斯大陆的战争模式要彻底改写了。
精灵们真的很有创造力，你永远想不到他们究竟都会些什么，又能创造出什么……
“不过，我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攻下，也是因为城里没有神术防御屏障，如果有防御屏障的话，估计就没这么顺利了。”
看着目光复杂的半精灵少女，同行的李牧乐呵呵地道。
索菲亚：……
“有防御屏障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
她问道。
“当然是飞到它无法反击的高空，炸到它维持不了了，那玩意儿维持起来消耗很大的，我就不信能一直开着。”
李牧正色道。
索菲亚：……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在精灵军队簇拥下进入了攻陷的福尔泽要塞里。
投降的红枫王国士兵已经被玩家们缴械了，正老老实实地抱头蹲在外边。
索菲亚看了一眼这些神色依旧有些茫然，目光中满是恐惧的士兵，微微皱了皱眉。
她沉吟了片刻，先是用了神术【信仰之眼】，发现绝大多数士兵的光芒都是淡淡的红。
那是异教浅信徒的象征，而且哪怕是在浅信徒里，也是最脆弱的那种，最多是没事的时候想起来，祈祷一下。
“大多都是被强制改信的么……”
少女自言自语道。
她想了想，又默念了几句咒语，借助神力使用了加强版的魔法【群体侦测邪恶】。
伴随着魔法的光芒，士兵的头顶浮现出了一个个光环……
有深邃的黑，有浑浊的白，不过大多数都是暗灰色或是深灰色。
那是代表阵营的光环，颜色越深越向邪恶偏移。
而有趣的是，颜色比较深的，大多也是刚刚信仰颜色赤红的人。
邪神信仰越坚定，堕落的就越厉害，不外如是。
念头至此，索菲亚沉吟道：
“黑色光环的都是将身心彻底献给邪神的存在，以及心灵早已堕落的存在。灰色的尚能拯救，而偏白色的……估计不过是些被强行征兆的普通人罢了。”
说着，她又看向了李牧：
“李牧阁下，我打算收编那些阵营尚未彻底偏移的士兵，将他们引回正信，您怎么看？”
“本次任务是您的委托，自然都听您的！”
李牧正色道。
“我听说您的公会传道信仰很有一套？”
索菲亚又问。
“咳咳……这个你要去问德玛西亚了，他是行家。”
李牧脸色古怪地道。
“德玛西亚？”
索菲亚愕然。
就在少女为李牧的回答而深感惊诧的时候，一道语气有点小贱，又有点小得意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没错就是我！”
是德玛西亚。
索菲亚：……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蹭过来的红发战士，少女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审视，以及……警惕。
德玛西亚：……
“我说索菲亚大小姐，别像看垃圾一样的目光看我好不？我真的是传道信仰的高手！”
他一脸无奈。
听了德玛西亚的话，索菲亚沉默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而就在德玛西亚被看得心底发毛，暗道又要凉了的时候，少女却忽然开口道：
“我相信你一次。”
“额……嗯？！”
德玛西亚微微一愣。
继而一喜：
“真的？！”
“不，只是因为有李牧阁下的担保。”
少女继续道。
德玛西亚：……
看着表情幽怨的红发战士，索菲亚叹了口气：
“德玛西亚阁下，如果您稳重一些，我想您或许会比现在受欢迎的多，也更加容易让人信任。”
“这些士兵交给您了，我去看看投降的贵族，请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少女就离开了关押降兵的地方。
只留下两个玩家大眼瞪小眼。
“这些士兵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牧看着德玛西亚，表情古怪地问道。
德玛西亚看了集满庭院的士兵一眼，嘿嘿笑道：
“老规矩，就跟半兽人一样，洗脑套餐来一套。”
“洗不动的呢？还拉回去当矿工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不过得先往神像上吐口痰再走，就是不知道邪神对随地吐痰的信徒会不会有额外的惩罚……希望吐完痰还能活着吧。”
李牧：……
……
离开了关押降兵的庭院，索菲亚很快进入了要塞城堡。
而在损坏不是很严重的城堡大厅里，一群衣衫华丽得多的贵族正如同外面的士兵一样，抱头蹲在地上。
他们都是红枫守军的领导者和支持者，有的是随着降兵一起投降的，有的是被愤怒的领民带着精灵抓起来的。
甚至于……索菲亚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在泽罗兰的时候，曾经见过的贵族。
当少女注意到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也很快认出了她。
只见贵族中立刻就有数道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索菲亚小姐？是您吗？！我是埃尔夫男爵！我曾经在泽罗兰见过你您！”
“索菲亚小姐，您这是成为生命信徒了吗？我是米洛维啊！曾经在您父亲的晚会上见过您！”
“太好了！没想到真的是您！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也是被那个可恶的邪神逼迫的！”
“没错没错！”
“请您告诉精灵们，我们愿意效忠！”
看着这些脸色苍白，但强做惊喜的贵族们，索菲亚忽然感觉有些疲惫。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默默地用出了鉴定信仰的【信仰之眼】。
大多数都是绿色。
绿色……是无信者。
对于这个结果，少女一点也不意外。
贵族中信仰虔诚的存在是很少的，大多数其实都是浅信徒。
像是现在投降的，绝大多数也都是墙头草，“假意改信，日后悔过”是他们在圣战失败被俘虏之后最常用的说辞。
既然现在已经成为了阶下囚，那么抛弃邪神的信仰，就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
这种事，他们干起来要比那些连通用语书写可能都认得有些吃力的士兵熟练多了。
只不过，如果有一天邪神信徒再次将他们俘虏，恐怕他们也会再变一次……
这，就是最真实的贵族。
对于他们的大多数人来说，自己活着，自己的地位不变，自己的权力和财富不受影响，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过，经过一次次见证，索菲亚早已明白，对于贵族来说，只看信仰光芒是不够的。
她毫不犹豫，同样扔了一个【侦测邪恶】……
这是少女第一次面对贵族施展这个魔法。
在泽罗兰的时候，她的父亲是严禁她对贵族施展这道法术的。
随着少女的动作，魔力扩散到投降贵族们的身上。
而他们的头顶，也一个接着一个浮现出相应的光环。
那光环，绝大多数都漆黑如墨，与之前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里，索菲亚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
只是，少女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毕竟……在邪神的掌控下依旧能够保留地位，甚至还能做到军队领袖地位的，稍微想一想也能想到究竟是什么存在。
“将他们都交给德玛西亚阁下处置吧，从今以后……奥格斯城将不会再有贵族！”
她漠然地看了贵族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到少女那冷漠的表情，贵族们纷纷表情一变。
“索菲亚小姐！不……索菲亚大人，您要干什么？！”
“索菲亚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啊！都是邪神的错！”
听着贵族们的哀嚎，索菲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不再理会这些堕落的家伙，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而在少女离去之后，接到命令的玩家们则嘿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将这些贵族用禁魔锁链绑了起来，送到了德玛西亚那里……
…………
处理了投降的士兵与贵族以后，索菲娅就正式接管了奥格斯城。
当然，是精灵族暂管。
战争尚未结束，传道信仰也刚刚展开，贵族们留下的财产也需要处理，等等等等。
未来还有很长，但眼下，首要的是要收复整个枫叶领，并将女神的信仰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而在打下了奥格斯城之后，玩家们也一边紧锣密鼓地修补防御工事，并将女神的神像正式迎入了城中。
有了神像，就能启动神术防御屏障，玩家们也能安心守城了。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在城里构筑传送法阵，直接沟通到灰港。
这里距离灰港虽然比较远，但远距离传送阵还是勉强能用的。
这些事，用不了太多的人手。
所以，在奥格斯城留了部分玩家守城之后，剩余的玩家就再次启程，浩浩荡荡地朝着枫叶领腹地赶去……
这场闪击战，还在继续着。
……
西部领，晨星城。
高大的城墙上，还残留着刚刚战斗过的痕迹，墙外沟壑中，士兵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随着帝国与枫叶领战争的持续，这里早已成为了战争的前线。
红枫国王奥拓已经亲率大军围城数天了，而这座西部领的首府，也已经摇摇欲坠。
晨星城，临时城主府里。
一位身形消瘦的青年看着摊在面前的地图，忧心忡忡。
他是晨星城的现任城主，米斯伯爵，同样也是西部领的领主，那个府邸被黑龙摧毁的倒霉家伙。
“已经三天了，帝国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赶到？”
他皱着眉看向了大厅中的传令兵。
传令兵恭敬地回答道：
“伯爵大人，公爵大人已经派兵前来支援了，最多再有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这里。”
这里的公爵自然不是指罗森公爵了。
随着上一任罗森公爵的战死，讨伐军全军覆没，罗森家族已经被帝国议会剥夺了近卫军团的指挥权……
当然，军团也本就没了。
传令兵口中的公爵，指的是新任讨伐军的元帅，七大选帝侯之一的伯伦西亚公爵，是帝国第二近卫军团的军团长。
“一天吗？太好了……”
米斯伯爵松了口气。
西部领的晨星城并不是一座坚城。
如果再让叛军围攻两天，恐怕城市就要破了。
只是，还不等米斯伯爵喘口气，大厅外就又有亲卫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
看到进入房间的亲卫，米斯伯爵心中咯噔一声。
只是当他看到对方那兴奋的表情，又心中微动：
“怎么了？！莫非援军已经赶过来了吗？！”
他的表情带着一丝期待。
“不，不是！”
亲卫喘了口气，兴奋地说：
“退兵了！叛军退兵了！”
“退兵了？”
这一瞬间，米斯伯爵有些茫然。
大军早上出发，傍晚入城，正好是大半天的时间。
半精灵少女呆呆地望着落日余晖下依旧冒着硝烟的福尔泽要塞，望着街道两侧那打开房门好奇地打量着精灵军队的市民，一时间竟感觉自己仿若做梦一般……
“真的……真的不到一天就攻下了……”
她难以相信地喃喃道。
身为帝国曾经的贵族，她再清楚不过福尔泽要塞的威名了。
在历史上那段帝国中央权威衰落，艾瑞斯地区各城邦宣布独立建国的年代，整个帝国北部各领区也是战火纷飞。
当时帝国的中兴之主克洛维大帝就是在福尔泽要塞赢得了关键的一战，转守为攻，最终再次获得大陆北部各个领主的效忠，加强了中央集权。
不落要塞的威名，也是那个时候传下来的。
虽然前段时间福尔泽要塞仅仅在红枫王国的军队围攻不到一个月就陷落了，但考虑到守城的只是老弱病残，而攻城的不乏实力强大的超凡者，所以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现在，守城的可不是什么老弱病残了！
少女心中相当好奇玩家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连山丘上的要塞看上去都仿若遭到了巨大的破坏一般。
而当她向随行的李牧提出疑惑之后，李牧也不再卖关子，而是将这次进攻的来龙去脉全部给她讲述了一遍。
听完了玩家们的作战过程，半精灵少女的脸上则写满了惊愕与震撼。
空中突袭，天降奇兵……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中那硕大的飞艇，忍不住喃喃道：
“就是它立下的功劳么……”
空中部队。
这种兵种，在赛格斯世界并不算首例。
事实上，帝国很多领就拥有自己的狮鹫部队或者飞龙部队。
当然，巨龙很少，大多数是拥有巨龙血脉的双足飞龙。
不过，帝国的飞行部队大多数都是用来侦查罢了，难以形成气候。
像是精灵们这一次从天空中发起进攻，先是地毯式轰炸，再一下子降下数千超凡者的战术……从所未有。
这一刻，索菲亚意识到，恐怕随着精灵飞艇的出现，赛格斯大陆的战争模式要彻底改写了。
精灵们真的很有创造力，你永远想不到他们究竟都会些什么，又能创造出什么……
“不过，我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攻下，也是因为城里没有神术防御屏障，如果有防御屏障的话，估计就没这么顺利了。”
看着目光复杂的半精灵少女，同行的李牧乐呵呵地道。
索菲亚：……
“有防御屏障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
她问道。
“当然是飞到它无法反击的高空，炸到它维持不了了，那玩意儿维持起来消耗很大的，我就不信能一直开着。”
李牧正色道。
索菲亚：……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在精灵军队簇拥下进入了攻陷的福尔泽要塞里。
投降的红枫王国士兵已经被玩家们缴械了，正老老实实地抱头蹲在外边。
索菲亚看了一眼这些神色依旧有些茫然，目光中满是恐惧的士兵，微微皱了皱眉。
她沉吟了片刻，先是用了神术【信仰之眼】，发现绝大多数士兵的光芒都是淡淡的红。
那是异教浅信徒的象征，而且哪怕是在浅信徒里，也是最脆弱的那种，最多是没事的时候想起来，祈祷一下。
“大多都是被强制改信的么……”
少女自言自语道。
她想了想，又默念了几句咒语，借助神力使用了加强版的魔法【群体侦测邪恶】。
伴随着魔法的光芒，士兵的头顶浮现出了一个个光环……
有深邃的黑，有浑浊的白，不过大多数都是暗灰色或是深灰色。
那是代表阵营的光环，颜色越深越向邪恶偏移。
而有趣的是，颜色比较深的，大多也是刚刚信仰颜色赤红的人。
邪神信仰越坚定，堕落的就越厉害，不外如是。
念头至此，索菲亚沉吟道：
“黑色光环的都是将身心彻底献给邪神的存在，以及心灵早已堕落的存在。灰色的尚能拯救，而偏白色的……估计不过是些被强行征兆的普通人罢了。”
说着，她又看向了李牧：
“李牧阁下，我打算收编那些阵营尚未彻底偏移的士兵，将他们引回正信，您怎么看？”
“本次任务是您的委托，自然都听您的！”
李牧正色道。
“我听说您的公会传道信仰很有一套？”
索菲亚又问。
“咳咳……这个你要去问德玛西亚了，他是行家。”
李牧脸色古怪地道。
“德玛西亚？”
索菲亚愕然。
就在少女为李牧的回答而深感惊诧的时候，一道语气有点小贱，又有点小得意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没错就是我！”
是德玛西亚。
索菲亚：……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蹭过来的红发战士，少女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审视，以及……警惕。
德玛西亚：……
“我说索菲亚大小姐，别像看垃圾一样的目光看我好不？我真的是传道信仰的高手！”
他一脸无奈。
听了德玛西亚的话，索菲亚沉默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而就在德玛西亚被看得心底发毛，暗道又要凉了的时候，少女却忽然开口道：
“我相信你一次。”
“额……嗯？！”
德玛西亚微微一愣。
继而一喜：
“真的？！”
“不，只是因为有李牧阁下的担保。”
少女继续道。
德玛西亚：……
看着表情幽怨的红发战士，索菲亚叹了口气：
“德玛西亚阁下，如果您稳重一些，我想您或许会比现在受欢迎的多，也更加容易让人信任。”
“这些士兵交给您了，我去看看投降的贵族，请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少女就离开了关押降兵的地方。
只留下两个玩家大眼瞪小眼。
“这些士兵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牧看着德玛西亚，表情古怪地问道。
德玛西亚看了集满庭院的士兵一眼，嘿嘿笑道：
“老规矩，就跟半兽人一样，洗脑套餐来一套。”
“洗不动的呢？还拉回去当矿工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不过得先往神像上吐口痰再走，就是不知道邪神对随地吐痰的信徒会不会有额外的惩罚……希望吐完痰还能活着吧。”
李牧：……
……
离开了关押降兵的庭院，索菲亚很快进入了要塞城堡。
而在损坏不是很严重的城堡大厅里，一群衣衫华丽得多的贵族正如同外面的士兵一样，抱头蹲在地上。
他们都是红枫守军的领导者和支持者，有的是随着降兵一起投降的，有的是被愤怒的领民带着精灵抓起来的。
甚至于……索菲亚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在泽罗兰的时候，曾经见过的贵族。
当少女注意到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也很快认出了她。
只见贵族中立刻就有数道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索菲亚小姐？是您吗？！我是埃尔夫男爵！我曾经在泽罗兰见过你您！”
“索菲亚小姐，您这是成为生命信徒了吗？我是米洛维啊！曾经在您父亲的晚会上见过您！”
“太好了！没想到真的是您！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也是被那个可恶的邪神逼迫的！”
“没错没错！”
“请您告诉精灵们，我们愿意效忠！”
看着这些脸色苍白，但强做惊喜的贵族们，索菲亚忽然感觉有些疲惫。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而是默默地用出了鉴定信仰的【信仰之眼】。
大多数都是绿色。
绿色……是无信者。
对于这个结果，少女一点也不意外。
贵族中信仰虔诚的存在是很少的，大多数其实都是浅信徒。
像是现在投降的，绝大多数也都是墙头草，“假意改信，日后悔过”是他们在圣战失败被俘虏之后最常用的说辞。
既然现在已经成为了阶下囚，那么抛弃邪神的信仰，就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
这种事，他们干起来要比那些连通用语书写可能都认得有些吃力的士兵熟练多了。
只不过，如果有一天邪神信徒再次将他们俘虏，恐怕他们也会再变一次……
这，就是最真实的贵族。
对于他们的大多数人来说，自己活着，自己的地位不变，自己的权力和财富不受影响，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过，经过一次次见证，索菲亚早已明白，对于贵族来说，只看信仰光芒是不够的。
她毫不犹豫，同样扔了一个【侦测邪恶】……
这是少女第一次面对贵族施展这个魔法。
在泽罗兰的时候，她的父亲是严禁她对贵族施展这道法术的。
随着少女的动作，魔力扩散到投降贵族们的身上。
而他们的头顶，也一个接着一个浮现出相应的光环。
那光环，绝大多数都漆黑如墨，与之前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里，索菲亚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
只是，少女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毕竟……在邪神的掌控下依旧能够保留地位，甚至还能做到军队领袖地位的，稍微想一想也能想到究竟是什么存在。
“将他们都交给德玛西亚阁下处置吧，从今以后……奥格斯城将不会再有贵族！”
她漠然地看了贵族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到少女那冷漠的表情，贵族们纷纷表情一变。
“索菲亚小姐！不……索菲亚大人，您要干什么？！”
“索菲亚大人……我们是无辜的啊！都是邪神的错！”
听着贵族们的哀嚎，索菲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不再理会这些堕落的家伙，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而在少女离去之后，接到命令的玩家们则嘿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将这些贵族用禁魔锁链绑了起来，送到了德玛西亚那里……
…………
处理了投降的士兵与贵族以后，索菲娅就正式接管了奥格斯城。
当然，是精灵族暂管。
战争尚未结束，传道信仰也刚刚展开，贵族们留下的财产也需要处理，等等等等。
未来还有很长，但眼下，首要的是要收复整个枫叶领，并将女神的信仰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而在打下了奥格斯城之后，玩家们也一边紧锣密鼓地修补防御工事，并将女神的神像正式迎入了城中。
有了神像，就能启动神术防御屏障，玩家们也能安心守城了。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在城里构筑传送法阵，直接沟通到灰港。
这里距离灰港虽然比较远，但远距离传送阵还是勉强能用的。
这些事，用不了太多的人手。
所以，在奥格斯城留了部分玩家守城之后，剩余的玩家就再次启程，浩浩荡荡地朝着枫叶领腹地赶去……
这场闪击战，还在继续着。
……
西部领，晨星城。
高大的城墙上，还残留着刚刚战斗过的痕迹，墙外沟壑中，士兵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随着帝国与枫叶领战争的持续，这里早已成为了战争的前线。
红枫国王奥拓已经亲率大军围城数天了，而这座西部领的首府，也已经摇摇欲坠。
晨星城，临时城主府里。
一位身形消瘦的青年看着摊在面前的地图，忧心忡忡。
他是晨星城的现任城主，米斯伯爵，同样也是西部领的领主，那个府邸被黑龙摧毁的倒霉家伙。
“已经三天了，帝国的援军什么时候才能赶到？”
他皱着眉看向了大厅中的传令兵。
传令兵恭敬地回答道：
“伯爵大人，公爵大人已经派兵前来支援了，最多再有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这里。”
这里的公爵自然不是指罗森公爵了。
随着上一任罗森公爵的战死，讨伐军全军覆没，罗森家族已经被帝国议会剥夺了近卫军团的指挥权……
当然，军团也本就没了。
传令兵口中的公爵，指的是新任讨伐军的元帅，七大选帝侯之一的伯伦西亚公爵，是帝国第二近卫军团的军团长。
“一天吗？太好了……”
米斯伯爵松了口气。
西部领的晨星城并不是一座坚城。
如果再让叛军围攻两天，恐怕城市就要破了。
只是，还不等米斯伯爵喘口气，大厅外就又有亲卫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
看到进入房间的亲卫，米斯伯爵心中咯噔一声。
只是当他看到对方那兴奋的表情，又心中微动：
“怎么了？！莫非援军已经赶过来了吗？！”
他的表情带着一丝期待。
“不，不是！”
亲卫喘了口气，兴奋地说：
“退兵了！叛军退兵了！”
“退兵了？”
这一瞬间，米斯伯爵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