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无人之处,崔威冷冷地看着齐慕羽:“齐慕羽,你可真是好本事呀!”
    齐慕羽笑笑:“主簿大人究竟说的是什么?齐慕羽这么一点也不明白?”
    “你不明白?齐慕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儿?”
    “主簿大人怎么越说,齐慕羽越糊涂了?主簿大人,令郎可是您的宝贝,整个江都县没几个敢招惹的存在。而我齐慕羽更是一介草民,就算偶尔撞见令公子,也只敢绕着走,这唯恐得罪了令公子,将来有自己的苦头吃。”
    “主簿大人难道嫌我齐慕羽做得还不够?难道还要我齐慕羽看到令公子的时候,还要三叩九拜?”
    “主簿大人,只要令公子高兴,我齐慕羽委屈一些倒也没什么。可是行如此大礼,令公子吃得消吗?这小则折寿倒也算了,这一旦被人瞧见,误以为令公子野心勃勃,有不臣之心,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崔威气得身体直发抖:“齐慕羽,你休要信口雌黄,我崔威与吾儿一向对官家忠心耿耿,对朝廷赤胆忠心,岂敢有丝毫不敬?”
    齐慕羽点点头:“这倒也是,主簿大人,我看你和令郎,也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这样的人呢,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过日子,否则一旦有非分之想,那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齐慕羽朝崔威挤挤眼睛:“主簿大人,我大宋向来宽仁治国,但对犯上作乱者,虽不如秦汉般诛九族,但至少也得发配边疆吧!”
    “莫不成,主簿大人和令郎真有雅兴去欣赏那塞外的风光?如果是这样的话,齐慕羽在这里向二位贺喜了。”
    崔威气得已经有些哆嗦:“齐慕羽,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这怎么叫血口喷人?主簿大人,您究竟有没有这么想,直接告诉齐慕羽就是了。至于这么大光其火吗?”
    告诉你?如何告诉你?
    此时的崔威额头已经是冷汗澄澄,他这才意识到齐慕羽的可怕远超自己的想像。
    这本来呢,是自己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来兴师问罪的。
    可是没想到这齐慕羽却是先发制人,硬要说自己父子二人有不臣之心。
    这犯上作乱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坐实了,就算当今官家道君皇帝再仁慈,也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而且,这齐慕羽实在太可恶了,硬要自己往下接他的话头。
    接话头?如何接?这一旦承认,这意图犯上作乱的罪名那可就要落实了。
    可是如果否认的话,又有几个人会相信?打个比方,你到大街之上,到处嚷嚷,我崔威没有谋逆的野心,我崔威敢对天发誓,请大家相信我。
    那会怎么样?
    这小则被人当做疯癫之人,这大则会被人以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这话头千万不能接,一接的话,那可就要入他齐慕羽的彀了。
    崔威强忍恐惧,支吾道:“齐慕羽,老夫这次来找你,不为他事,专为吾儿之事而来。”
    “主簿大人,我们眼下不是正谈着令公子的事情吗?”
    “主簿大人,慕羽观令郎龙行虎步,傲睨万物,大有一种气吞山河,指点江山之势。”
    齐慕羽微微叹气,一副羡慕不已的模样:“此等气势,我齐慕羽可是望尘莫及呀。”
    齐慕羽,你也太阴险了吧!
    崔威吓得差点当场晕倒。
    这龙行虎步,傲睨万物,这气吞山河,指点江山是普通人敢想的?
    齐慕羽笑眯眯: “主簿大人,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对与不对,不管我承不承认,只要一旦接口,这事情可就要落实了。而到那时,我崔家可就彻底完了。
    “主簿大人,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虽然心中窃喜,但不好意思说?”
    齐慕羽嘿嘿笑了:“主簿大人,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的。”
    “主簿大人,我观令公子……”
    “我不听,我不听。”崔威拼命地摇着自己的脑袋。
    “主簿大人,你我二人也算深交,用不着这般不好意思。主簿大人,我观令公子……”
    “不要!”早已被唬得肝胆俱裂的崔威撒腿就跑,而由于太过慌张,几次都差点跌倒。
    看着落荒而逃的崔威,齐慕羽的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
    看着这床榻之上酣然大睡的柳嫣,柳怀冰的心久久不能回复。
    正所谓知子莫如母,知女莫如父。自己的女儿虽然平时喜欢胡闹,但好歹也算是是聪慧过人,知书达理之人。
    而这样的人,在面对外人的时候,是断然不会做出有失仪态的事情的。
    可是眼下,自己的女儿居然在齐慕羽那喝成这样,差点丑态毕露。
    这是为什么?恐怕……恐怕在嫣儿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将齐慕羽当做外人。
    这不将齐慕羽当做外人也就罢了,可爹爹却不愿意你与齐慕羽走得太近。
    女儿,你要明白,他齐慕羽已有家室,你倘若依旧还情系于他的话,未来只会让自己受伤更重。
    对了,齐慕羽,恐怕老夫也得找你畅谈一番了。
    还有,想必崔威和齐慕羽的也差不多了,不知道他齐慕羽有没有低头,还有崔威肯不肯真的放了齐慕羽。
    毕竟慕羽你这件事做得实在太过火。
    虽然你齐慕羽扮鬼吓唬崔宇的事情,没有第三人看见。但是你想想,在江都县,有如此胆量,更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除了你齐慕羽,还会有谁?
    看来,还得本官为你向崔威求情呀。
    可是当柳怀冰走出衙门的时候,却愣住了。
    门口的衙役告诉他,主簿大人和齐公子在远处谈完话之后,就都匆匆走了。
    只不过主簿大人走的时候是跌跌撞撞,好像受了莫大的惊吓。
    而齐公子走的时候却是意气风发。
    柳怀冰越发糊涂了,怎么会是这样?他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
    袁茜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聚馨楼’明明提供的酒水,菜肴和齐慕羽的‘独一家’酒楼一般无二,可自己的生意在起初短暂的红火之后,慢慢走向了萧条,可齐慕羽的酒楼却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
    不,他齐慕羽酒楼的生意远比之前还要红火。
    为了查明原因,袁茜甚至几次恰恰派人假扮客人去齐慕羽的酒楼查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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