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惇为帝后,很大一部分权力落入皇后李凤娘的手中。
    这个李凤娘,是庆远军节度使李道的次女,由术士皇甫坦推荐给宋高宗赵构,因而聘为恭王妃。
    赵构的哥哥宋钦宗,因为相信术士郭京,导致国家灭亡,这时候的他,还没吸取教训,也听从术士的话,真是害人啊!不过,害的不是赵构自己,而是他的儿子和孙子。
    这个李凤娘,生性嫉妒,经常向高宗、孝宗诉说太子身边人的不是,遭到两宫的训斥。
    这时候的赵昚要是警惕起来,就不会有后来的被为难了!
    赵惇即位后,病情时好时坏,无法正常处理朝政。
    这就让李凤娘有了插手朝政的机会了!
    从绍熙三年开始,“政事多决于后”,大权旁落李氏之手。
    然而,她无能力参决朝廷大政,对怎么治理国家一窍不通,所以,指望她能够想武则天那样,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这样一来,权力对她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为娘家大捞好处了。
    她封娘家三代为王,侄子孝友、孝纯官拜节度使,一次归谒家庙就推恩亲属二十六人,一百七十二人授为使臣,下至李家门客,都奏补得官。
    李氏外戚恩荫之滥,是南宋建立以来所没有的。
    李氏家庙也明目张胆地僭越规制,守护的卫兵居然比太庙还多。
    李后一门获得的显赫权势、巨额财富,无疑都是因为赵惇的患病,李凤娘掌权导致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导致最终结果是,百姓遭殃,政局动荡。
    李凤娘有了这么大权力之后,别说皇帝,连太上皇赵昚也不放在眼里了!
    李凤娘只生有嘉王赵扩一人,立为太子,这是顺理成章之事。
    不过,赵昚不喜欢赵扩,他认为嘉王赵扩天性懦弱——有个强势母亲的人,做儿女的,都往往懦弱。
    赵昚因此认为赵扩不适宜继承皇位,相比之下,魏王赵恺的儿子嘉国公赵抦生性聪慧,适合做皇帝。
    实际上,最大的原因,赵昚不想看到李凤娘继续把持朝政,只要赵扩当上皇帝,李凤娘一样可以掌管朝政,甚至可以垂帘听政。这是赵昚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这样一来,赵昚和李凤娘就成了死对头了!
    当初赵昚跳过了第二儿子赵恺,立三子赵惇为太子,完全没想到赵惇继位后,权力会落在李凤娘的手里!如今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当下宠爱赵恺之子,不同意将嘉王赵扩立为储君。
    如此一来,跟李凤娘固然成为了死对头,而宋光宗赵惇心中对赵昚本就存在猜忌,如今更是时时感到恐惧和不安,怕他立赵抦为帝,那样一来,不但儿子成为不了皇帝,连自己都有可能被废!
    赵惇有了这样的担忧之后,别有用心的李凤娘和宦官们,就不断离间挑拨,使得赵惇更加恐惧,想着对赵昚动手。
    赵昚岂是容易对付的?他虽让位,名望犹在,令赵惇不敢轻易出手。
    既不敢出手了,又心存恐惧,这样一来,赵惇的心理和精神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导致了他无端猜疑和极度偏执的症状。
    他视赵昚住的重华宫为畏途,不再定期前去问安,尽可能躲避着赵昚。
    他这个做法,自然是于礼不合,天子孝行有亏,臣子们自然要劝谏。
    臣僚们的这些言行,更激起赵惇的固执与疑惧,终于引发历时数年的过宫风波。
    所谓过宫,就是去重华宫拜见赵昚。
    赵惇疑惧之下,病情加重,最大的祸首,实际上是李凤娘。
    她生性妒悍,又有着强烈的权力欲。一方面,她独霸后宫,不允许任何女人与她争宠,赵惇对此只有忍气吞声,抑郁不乐;另一方面,她视赵昚夫妇是她皇后地位的最大威胁,想方设法离间孝宗、光宗父子,从很大程度上加剧了赵惇的病态心理。
    在过宫问题上,有些大臣对赵惇的进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赵惇有时也似乎被打动,当时答应了过宫。但一入后宫,就会在李凤娘的操控下改变主意,最终也未能成行。
    一次,赵惇在谢深甫等大臣的苦谏下传旨过宫,即将出发之时,李凤娘从屏风后走出来,挽他回去,中书舍人陈傅良出班拉住赵惇衣襟,一直跟随至屏后。不料却遭到李凤娘的呵斥,陈傅良只得大哭而出。
    宗室赵汝愚是赵惇较为信任的大臣,对于他的劝说,赵惇也是反复无常。
    赵惇的病情不断地恶化,人也更是喜怒无常,政局也开始动荡不安起来。
    群臣们再也无法容忍了,他们决定要拥立新皇帝!
    这时候,赵昚已经去世,在朝廷中,有权力的就是李凤娘和太皇太后吴氏。
    大臣们知道李凤娘想垂帘听政,如果再不行动话,皇帝一驾崩,李凤娘立即拥护小皇帝,然后开始她的垂帘听政!那样一来,政局将更加动荡不安!
    绍熙五年,公元1194年七月,赵汝愚、韩侂胄等人在获得太皇太后吴氏的支持下,拥立嘉王赵扩登基,是为宋宁宗。
    宋宁宗登基后,尊宋光宗为太上皇,皇后李凤娘为寿仁太上皇后,移驾泰安宫。
    赵惇昏昏迷迷的,哪里知道政权已经交接?当他知道后,当下拒绝接受宋宁宗赵扩的朝见,依然住在皇宫之中,不肯搬到为太上皇预备的寝宫里。
    他对于失去皇位的担心终于应验,病情因此又加重了。与他一同失势的李氏一反常态,对宋光宗不再像以前一样咄咄相逼,反而有同病相怜之心。她惟恐触动闸墩脆弱的神经,常以杯中之物来宽解赵惇心中的郁结,还反复叮嘱内侍、宫女,不要在赵惇面前提起“太上皇”和“内禅”等敏感字眼。
    庆元六年八月庚寅日,公元1200年9月17日,赵惇在寿康宫去世,享年五十四岁,后葬光宗于永崇陵。
    这个赵惇,别说他有病,就是没病,以他的多疑,以他的无能,照样不能当成优秀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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