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再也不自虐了。”左手臂现在还一跳一跳地疼,自作孽不可活。
    他看着我想了想,又说:“如果分手不开心的话,去和秦老师和好吧,我觉得,他还是挺在乎你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很想笑。
    铭锐,你又知道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在乎我?
    他在乎我,会让我三番两次地死去活来,会让我恨不得把脑子掰开抠掉所有记忆,会让我哭都能哭晕过去么??
    哈哈哈,真好笑。
    “我们不可能了,”我说,“和好?做梦吧,我宁愿难过死,也不要和他和好。”
    他叹了口气,像是哀叹,又像松了口气。
    “我们不说这个,”他上前理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你觉得怎么样好,就行。火车快来了,路上小心,到家后打个电话给我。”
    我笑了,刘铭锐,你真是比老妈子还要老妈子。
    火车进站,我和他挥挥手,转身提起行李。
    一霎那,手心一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流进袖口,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抬头一看,竟然出乎意料地下雪了。
    现在才十一月中旬,真是场莫名其妙的早雪。
    站台里一下子热闹无比,可我却想起了去年医院前,站在雪里的某个雕塑。
    刘铭锐拍拍发呆的我:“想什么呢,快上车。”
    嗯。我抹抹脸,忘记吧,早就该忘掉了。
    这次是真的,毫不犹豫,坚定不移。
    也多亏这场事故,使我突然看开了,许多抑郁和伤感都随着眼泪飘散而去,没什么难过,没什么好哭的,这些事,早就结束了。
    收拾收拾这一身乱七八糟的伤口,从头开始,重新做人。
    我是大爷,易大爷一直是一条好汉。
    车窗外纷纷的飘雪,像是来自拉萨的一场来晚了的告别。
    也是这场,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爱情的终结。
    列车开出车站,刘铭锐的影子越来越远,鼻子酸酸的,终于结束了,我很释然,也很难过。
    你说,我到底算爱过么?没有爱过,为什么总是要那么难受呢?
    想起哪首歌的歌词:
    “放不下吗,期待很浅。传说中的爱,向来美得很遥远。
    “故事结束,谁也无言,抬头却看见不一样的蓝天。”
    爱情那么美,又那么遥远,我怕这次过后,我便再也没有机会遇见。
    车子开动了,离开那个有他的城市,再见这个有他的回忆。
    大灰狼,我算是用自己放不下的期待,来追寻这遥远的爱。
    输得一塌糊涂,但也明白了许许多多。
    我还是以前的易言,可又再也不是原来的易言。
    关掉手机,拔出卡,扔到窗外。
    然后用一件大衣罩住自己,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钱包,钱包最里层,有我们俩分别时,唯一的一张照片。
    嘿,易言这家伙,二了吧唧的。秦贞也是,二得要命,那么二的照片,扔掉算了。
    但是,……舍不得。
    不知不觉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滴到了照片上,两个人的身影,都弄得模糊不清。
    靠,你怎么还哭,还没哭够呐?
    我一抹脸,把钱包随便往哪里一塞,闭上眼蜷起身体,感受火车越来越快的速度。
    晴天的雪,雨夜的月,迷雾中的轨迹开始变得明显。
    从此心情,不再深浅。
    说声再见了,那些伤感的字眼。
    总会有一天都慢慢不见,哪怕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
    再见,拉萨。
    大灰狼,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回去后,我现在刘铭锐家里寄居剩下的一个多星期,在这些时间里,彻底除去那家伙在我脑子里留下的痕迹。
    那个手机,一到他家,就被我随便丢进垃圾桶,随它自生自灭。
    那个钱包,也被我塞到了箱底,不知道去哪了,也懒得找。
    还有什么呢?
    呵呵,这个人给我的东西,原来就只有那么少,收拾起来,用不了十分钟。
    一瞬间就收拾完了后,我倒回床上,时间过得那么慢,每一刻都像在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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