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杜堇容立刻不动,张开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赵恒煦,他不知道这种表情对于赵恒煦来说多么的致命,杜堇容立刻感觉到身体的小赵猛然的跳动了一下,感觉更加的饱涨。
    “堇容,你动一动,动一动。”祈求的看着杜堇容,赵恒煦像个孩子要着糖果一般。
    杜堇容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脸上带上了羞恼,手缓缓的撑上了赵恒煦的肩膀,双腿跪在地上胯部用力缓缓的向上抬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落下,厮磨得心痒难耐,赵恒煦更加的激动,恨不得就此将杜堇容按在地上狠狠的掠夺,把杜堇容死死的镶嵌进怀中。
    赵恒煦的眼神太过热烈,炽热得灼人,杜堇容的心瑟缩了一下,耳边浮现赵恒煦白天在福宁殿说的话,心中一软,头往前在赵恒煦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浅淡的吻。这个吻如同点燃一切的导火索,点燃了所有的热情,轰,赵恒煦的理智彻底的奔溃,急切的寻找着杜堇容的双唇,身下也代替了杜堇容不痛不痒的动作,如脱缰的野马活动了起来。
    “嗯,嗯,唔~”杜堇容摇着头,耳边只有自己破碎的呻吟声以及赵恒煦浓重的喘息声。
    有道是,芙蓉帐中暖,锦被翻红浪,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赵恒煦和杜堇容相拥而眠,睡梦中的杜堇容皱着眉,好像梦到什么十分的不安。
    风大了,殿中的一扇窗“啪”的砸在墙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外屋传来小声的训斥声,今天采薇值夜,应该是她在教训没有管好窗户的小宫女,小宫女小声的辩解了两句,随着窗户被关上,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想来是出去说话了。赵恒煦手在身侧摸了两下扯过一条丝被盖在二人身上,手放在杜堇容背上抚摸了两下,才安心的准备入睡。
    杜堇容梦中十分的不安,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冷汗。外面风更加的急了,拍打着树枝叶片发出猎猎的声音,格外的恐怖。
    “啊!”杜堇容猛然的坐了起来,冷汗让里衣贴在身上,低垂着头,脸色苍白,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指节泛白,呼吸粗重,胸口一起一伏。
    杜堇容的动作一下子惊醒了赵恒煦,“堇容,怎么了?做噩梦了?”
    杜堇容摇摇头,心中的慌乱并没有因此减少丝毫,他现在只想找一个人好好说一说,如果赵叔在身边,那么他会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如果郝依在身边,也可以和她分担一二,如果……有太多的如果,但终究是如果,不会成为现实,此时此刻,他们都不会在他的身边,现在,他的身边只有赵恒煦。
    当下的杜堇容是脆弱的,身边的温软是他唯一能够抓做的东西,紧紧的抓着赵恒煦的里衣靠在他的怀中,杜堇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自己的梦境,那样真实,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
    “陛下,我梦到了很多,梦到自己一个人在森林中奔跑,空气中潮湿的空气黏在皮肤上浓重的带着腐臭和血腥味,我不断的鹅跑着跑着,没有镜头,然后……”
    29第三十章
    杜堇容的噩梦开始于雨林中的独自奔跑,潮湿的空气黏附在皮肤上,如同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他不断的奔跑着,腐臭、血腥味充斥着大脑,让人头晕目眩,耳边传来“嗖”的一声,脚上一阵贯通的疼痛,一支箭穿透了右小腿,穿透出来带着血肉的箭头显得那样狰狞,却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闷闷的仿佛隔着一层什么。
    不远处传来豹子的呼啸声,杜堇容沉闷的大脑传来了一阵喜悦的情绪,随之变得更加昏沉,再次清明,梦中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浓密的雨林不见了,出现了望之不尽的茫茫草原,突然那么的空旷,杜堇容迷茫的看着草原的尽头,仿佛天的尽头,那么的遥远。忽然,身周传来了马儿的嘶鸣声,杜堇容转过身去,一把弯刀迎面而来,他的身体做出反应,手中不知何时出现长枪,一挑一拨一刺,枪头穿过肉体的撕裂声顺着红缨枪枪身传来,但他的耳朵好像糊着一层浆糊,所有传来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模糊,眼睛一转,看到郝仁奋力的击杀着敌人,可惜敌人真是太多太多了,一小段的距离却像是隔了老远,怎么都无法接近。
    郝仁痛苦的嘶吼着,杜堇容恍惚的埋怨,注意自己的周围啊,不要拼命的向我靠近啊!
    杜堇容看到郝仁的脸上出现撕心裂肺的表情,随之腹部一阵闷疼,杜堇容心中一晃,低头看到恐怖至极的一幕。蜷缩在怀中的胎儿,稚嫩柔弱,脐带明明连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却不能安心,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缓缓的掉落,脚下出现一个硕大的深渊,孩子掉进去了,连接二人的脐带不断的变长,连带着他也开始掉落到深渊之中。
    无悲无喜的抬头,杜堇容看到深渊外,痛苦悲鸣的赵恒煦,心中竟然有着释然。
    结束了,结束了……
    不——
    杜堇容奋力的挣扎着,手拼命的向上伸,不断的够着赵恒煦,“陛下,陛下,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痛哭失声的赵恒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嘴唇轻启,一个淡漠的“跪下”,让他的心不断的下沉,下沉。
    黑洞洞的深渊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中秋夜那晚的福宁殿,独自一人跪在冰凉的地上,受伤的右脚一阵一阵的抽疼,却没有胸口的撕裂来得痛彻心扉。
    “啊!”杜堇容叫喊着,疯狂的叫喊着,手紧紧的抓着连接自己的脐带,他的孩子,他的宝贝,他唯一能够紧紧抓住的温暖,不要消失,不要离开我!
    …………………………
    杜堇容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光怪陆离的梦境,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手紧紧的抓着赵恒煦的衣襟,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温热胸膛下规律的跳动,慌乱的心渐渐的得到了救赎。
    “堇容作恶梦了呀,在你的梦中,我竟然如此可恶。”赵恒煦扯了扯嘴角,艰难的说道,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无力的动着,眼睛直直的看着黑暗的角落,眼睛里的光忽明忽灭,有着让人看不清说不明的情绪。抱着杜堇容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柔,而另一只空闲的手却死死的握着,不长的指甲狠狠的掐着手心,这样的轻微的疼痛根本就无法让他撕裂的心平复一二。
    “陛下,是堇容的错,不应该有如此的梦境。”将梦境说完,杜堇容慌乱的心才算是踏实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毫无羞耻的靠在陛下的怀里,脸颊紧紧的贴着陛下的赤、裸的胸膛,脸一红,手一撑开就要做起来。
    赵恒煦强硬的不让杜堇容离开,单手抚摸着杜堇容单薄的背,“堇容,以后要是再做噩梦就喊我的名字,如果我对你不好,你就骂我,骂到我醒知道吗?”
    “……哦。”
    “堇容睡吧,我守着你呢,不会再做噩梦了。”
    “嗯。”杜堇容听话的闭上眼睛,紧贴脸颊的是温热的肌肤,耳边是赵恒煦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声,由于梦中场景太过真实,杜堇容一下子并无睡意,靠在赵恒煦的怀中,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温馨,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这一刻的宁静是永远那该多好。
    赵恒煦拉过丝被裹住杜堇容,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扶着杜堇容的背,安抚着杜堇容的心绪,自己的心却飘出了好远。
    杜堇容不知道,他说的梦境是那样刺痛着赵恒煦的心,因为这些都是真的,真实的发生在上一辈子,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赵恒煦在失去杜堇容后枯干的心。
    中秋夜的迁怒罚跪、被贬凉州的雨林击杀、草原势单力孤的艰难突围,草原啊,那片广阔辽远的安静草地却是赵恒煦日日夜夜的噩梦,因为就是在对抗匈奴的战斗中,杜堇容中了埋伏,势单力孤,受到重伤,怀胎近七个月的孩子没有了,杜堇容也血崩而死,等消息辗转来到他的手上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连杜堇容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呵呵,后来他又做了什么,伤心之余竟然连他们的长子都没有看顾好,不,他简直是混蛋,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孩子的血管中流着自己的血,让那单薄无助的孩子溺死在安武侯府深深的荷花塘里,孩子一定很疼吧,一定是埋怨着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多么可笑啊,一切都直到自己失去才知道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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