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回来看到躺在街角或者小巷里头眼神空洞的百姓,穆生白只觉得内心很是荒凉,他不能坐以待毙了,官兵以军令为要,既然他们头上的将军吩咐了他们要听那狗官的话,那就相等于他们和自己是对立的。
    “查清楚了吗?”
    夜色浓稠,怕曝露行踪他们不能点火,今夜星星很是繁密,月亮倒是不见了踪影,伸手不见五指。
    穆生白背对着破庙,看着高耸的城墙,后面的护卫刚赶了回来。
    “报告少庄主,查清楚了。”护卫呈上一幅图,上面赫然是一个头上绑着白巾,穿着粗布衫光着两条粗壮胳膊的男子,一脸凶相。
    穆生白仔细看了看,露出满意的笑,“办的不错,去旁边的几个城镇多做几条这种样式的衣服和头巾。”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十数个戴着白巾光着膀子看不大清楚面容的人身影悄无声息地尽了明州城,掠过无数屋顶,来到了城中最宏伟的一处建筑,一路摸索到了看起来像是库房的地方。
    仔细看了下四周没有人,像是库房重地不可能没有人看守,但是他们在屋顶蹲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见人过来,难不成是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领头的做了一个手势让后面的人先呆在原地,轻飘飘飞了下来,落在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警惕地瞧了瞧四周,弯腰走到库房门口,门上挂着一个成年男子手臂粗大的锁,他拿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孔扭了几下那锁就开了。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闷响。
    一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就愣住了,偌大的地面上铺着半个仓库的大米,新米压着旧米,底下都有些发霉了,上面的还是新鲜的大米,这些米要是给城内外的百姓能轻易养活这整个小县城。
    他看的眼红,恨不得将那狗官亲手了结,绕开大米走到后面,整整齐齐叠放着数十个大箱子,锁形同虚设地扣着,他轻松解开,打开就看到了里面堆得满满的银两,看来这些就是灾银了。
    接着打开了其他箱子,有的装着满满的银两,有的则是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很是轻松地扛起一个装满了银两的箱子,留恋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大米,最后还是摇摇头飞身出去。
    他朝屋顶上打了手势,那十数个身影齐刷刷飞了下来,然后分别扛着一个箱子出来了。
    他们刚准备离开就被包围了,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直接从仓库后面飞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眼睛蒙着白布的男子冷笑道:“你们这等乱贼真是胆大包天,连官府都敢闯,将他们抓起来,生死不论。”
    他们只得将箱子还手,领头的率先冲向那蒙眼男子,那人冷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随着交手的深入,他只觉得蒙眼男子的招式越来越熟悉,就好像他们曾经也这么交过手一般,可是他并无该男子的印象。
    “来人,给我抓住这些叛军。”那狗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还带着一大批官兵,蒙面男子收手,回到了狗官身边,官兵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他们头戴白布在中间相互靠在了一起,警惕地看着周围。
    狗官得意地笑了,“原来是你们,没想到你们还是叛军啊,想必潜进我明州城定是为了窃取军情吧,可惜啊,本官料事如神,你们还真当以为让库房重地能让你们就这么简单地进去,真是愚蠢,本官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穆生白将头上的白巾丢下,赵风他们也有样学样,他看了下四周,都是旌勇善战之辈,要是强行出去怕是出不去。
    看来这下只能暴露身份了,穆生白从怀里拿出令牌,冷着脸厉声说:“那这还是真的要让县令大人失望了,相信大人要是识字也能认得出来这是太子殿下的令牌吧,见此牌如见太子,还不跪下。”
    狗官没想到穆生白还有这身份,眼神顿时慌乱起来,周围的官兵都犹豫着要不要跪下,狗官好像突然来了底气,冷哼道:“真是可笑,你要是真的是太子派过来的,本大人怎么没得到消息。”
    穆生白一脸讽刺,“太子要我过来是办秘密事情的,大人怎么会知道呢。”
    狗官目光闪躲,眼神落到了他们身后的箱子,心里一慌,知道了穆生白他们过来的真正原因,“我看你们就是叛军,还想假装太子派过来的人,哼,来人,将这些人格杀勿论!”
    后面有将军觉得蹊跷,“县令大人,搞不好这些人真的是太子殿下派过来的呢。”
    “本大人说不是就不是,大将军让你们听本大人的话,军令如山,本大人叫你们上你们还想抗旨!”狗官颐指气使,大手虎虎生威,好像随时都要落到那将军脸上。
    蒙面男子率先出手攻向穆生白,那些官兵和护卫都跑了上去,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穆生白没料到那小小的县令胆子真的大到如此。
    “小心!”
    赵风突然看着穆生白大喊,穆生白侧目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赵风一把握住看剑刃,顿时鲜血直流,穆生白目眦欲裂,飞起一脚重重地砸在想偷袭那人身上,也不恋战了,拎起赵风的衣角就飞了出去。
    “撤退!”穆生白下了命令,缠着白巾那些人立刻跟着他们飞走了,身上或多或少都收了些伤。
    他们狼狈逃出了县令府,可是后面一直有追兵,穆生白被那个蒙面人在背上刺了一剑,没伤及致命点可是由于伤口太大,血流了一路,一时晕眩有些体力不支。
    感觉追兵越来越近,赵风扶着穆生白,粗黑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灵机一动,“穆生白,我们还是分开跑吧,这样能分散追兵,逃出去的机会也大一点,要是可以你就能更有机会回到皇城跟殿下说这件事情。”
    穆生白也觉得有理,摸了一把背后的伤口,入手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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