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结果还不等杜维桢说什么,孟浮生就率先喊出了声,三人都看向他,他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气得,脸、脖子和耳朵都红了,一脸倔强。
    很快语气就软了下来,“杜天运下手狠毒,行事毒辣,妍儿要是与他成了亲,安全难以保证,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杜维桢呼出一口气,眼里有过挣扎,但也是一瞬,他已经有了主意,“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我会去和妍儿商量,到时候也会让人去保护她的,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浮生,你要相信我,我跟你一样都不想让她受伤,可是再继续下去,昆国四分五裂是迟早的事情。若是和平盛世我大可先整顿了杜天运,可是现在不是,渡罗国在侧,虎视眈眈,随时等着给我们毫不留情的一击,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孟浮生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好像头有千斤重,脖子都难以承载一般,动作缓慢到让人有些心急,脖子直起一个弧度后,他倔强地看着杜维桢,一动不动。
    最后泄了气,他现在的身份,充其量也就是妍儿曾经的朋友,有什么立场阻止呢?
    杜维桢跟杜月妍一提她就答应了下来,她是个心灵剔透之人,知道太子哥哥的为难,她为太子哥哥惹过那么多麻烦,在他身后躲了这年,也该出来做一些事情了。
    杜维桢看到如此懂事的妹妹,心中疼惜,赏赐了她一堆好东西。
    可是无论是他还是杜月妍都知道,这些不过是身外物,杜月妍从小锦衣玉食,对这些东西根本不在乎,不过是知道这都是太子哥哥对自己的补偿,她要是不接受太子哥哥肯定安不下心,才收了回来看也不看地塞进了仓库。
    孟浮生在牢里也很快知道了杜月妍答应同杜天运成亲的事情,一开始除了有点怅然若失并无其他举动,可是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就有些激动了,嚷着让穆生云去把师父叫过来。
    穆生云被他吵得烦不胜烦,只好去找人。
    孟浮生跟穆长风提出想扮作侍卫,保护杜月妍,跟着她的事情。
    穆长风最初不愿意,可是拗不过孟浮生,他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生不起拒绝的心思。
    男儿有泪不轻流,所以一旦有了流泪的迹象,就格外让人心疼,更何况穆长风还如此疼爱他。
    在赏赐了杜月妍一顿珍稀宝物勉强让自己不至于愧疚到心痛后,杜维桢亲自去找了杜天运。
    在杜天运装模作样请他坐到上座,又上了一堆跟皇宫御膳房相比也差不多多少的美味糕点,和甚至比皇室贡茶都要好上不少的假茗,杜天运才摆出长辈的样子,老气横秋地说:“桢儿亲自登门拜访,是想跟皇叔说什么事情?”
    杜维桢不动神色地扫过两人面前的糕点和好茶,知道杜天运是存了炫耀的心思,炫耀比之他,他自己在朝廷中的权势也不遑多让。
    杜维桢心里怒火丛生,但依旧面不改色,好像没看出对方炫耀的心思似得,拿起一杯茶优雅地品着,放下后才说:“皇叔前段时间不是要跟本宫谈一笔交易吗?本宫想好了,可是看皇叔就不上门,这不就亲自过来了吗?”
    杜天运想到了那天的事情,长长那个的“哦”了一声,浓眉上挑,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生出了怒火,想骂一声怎么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桢儿的答案难不成还是不?”
    “本宫没有那么不识相。”杜维桢眉目低垂,语气也冷上了不少,声音无波无澜,表情也淡漠的像是将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本宫答应皇叔了,只求皇叔不要言而无信才是。”
    杜天运的诧异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万万没想到杜维桢会是这个答案,他在皇城待了这么久,哪里没看出来这两兄妹感情深厚,比起普通人家也胜上不少,可原来也是一个随随便便都能牺牲的吗?
    他不由得生起了一丝鄙夷,原是什么兄妹情深都是演戏,他还当两人感情真真深厚如斯呢。
    但是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所想的最满意的答案,杜维桢可谓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心中不得意了,嘴上便也不留情,“太子殿下当真是大公无私啊,要是皇兄知道了你们,定会欣慰不已。为了国家不顾自己的亲皇妹,啧啧,让人叹为观止。”
    杜维桢爽朗一笑,一扫脸上冷漠,一派正直之色,“为了建设昆国的太平盛世,本宫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杜天运脸色更黑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嘲讽的笑,“那皇叔就了了你为昆国牺牲的心愿,同意跟你做这笔交易。不过我可不能给妍儿一场婚礼,你只要悄悄把妍儿送来这里即可,我自会待她好,毕竟在百姓看来,我是你们的皇叔,这种惊世骇俗之事,还是不要声张得好。”
    杜维桢毫不留情地讽刺道:“那你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本宫和妍儿可没有你这个皇叔。”
    杜天运自信张扬一笑,“不管事情真相如何,起码在现在,在百姓眼里,我就是王爷,你觉得呢,我的好皇侄。”
    杜维桢猛地站起身,表情冷厉凶悍,“本宫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但你可不要食言才是。”
    杜天运不喜欢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站了起来,自信满满,“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杜维桢冷哼一声,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去了。
    钻入停在王府门前的马车,马夫一路都胆战心惊,马车里头剧烈的声响直到进了皇宫才稍稍停歇。
    杜维桢下来是发髻和衣服有些散乱,表情更是阴沉得可怖,是风雨欲来之前的电闪雷鸣,让人心骇,马夫被吓得头也不敢抬,直到人走了他才敢掀开帘子看向里面,一脉狼藉,精致的小几七零八落。
    杜维桢去找了杜月妍,不过他没有把这种浓郁的负面情绪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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