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胜在特意为苏明准备毒药时,是一段时间经过斟酌的,太快发挥作用的很容易让对方发现,还会损失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棋子,弊大于利;而太慢的则不能在恰当的时机发挥作用,这样于战争无任何利益。
    最后,他选择了麦洛散,中毒者在前两天不会有任何感觉,只是在这时候毒性已经悄无声息侵蚀他的骨头了,第三天的时候,中毒者将会发现,只要他一动用内力,将会加快毒性的侵蚀,同时痛不欲生。且最为重要的是,此毒无色无味,如果不是极为擅长毒药之人,几乎是发现不了的。
    第一、第二天,苏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在第三天组织士兵操练时,他刚一挥起斧头,身体全身各处就像是成千上万跟细针一起扎下来一般,疼的他连一秒都坚持不了,脸色一白,直接当着所有士兵的面倒了下去。
    苏明一向是最重面子的,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刮骨祛毒,只要是当着他手下哪些兵的面,再疼他也能有说有笑,跟个没事人似得。可是现在,他却连一秒都坚持不了,如此硬骨头的人被疼成这样子,可见这疼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非得直接疼死不可。
    见到这一幕的士兵们慌成了一团,急急忙忙将五大三粗的苏明扛进了他的营帐,然后又去把大夫提了进来,老大夫这一路上被生拉硬拽,要不是骨头还硬朗,非得直接散架了不可。
    苏明意志超凡,一被放到床上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脸上的皱纹多得跟盛开的菊花似得来大夫面色凝重,念念有词,心里一咯噔,他想,他不会是不行了吧,瞪时面如死灰。
    更让他心揪成一团的是,老大夫在把完脉之后叹了一口气,又沉着脸摇摇头,那副样子,真像是他得了药石无医的急病一般,可把苏明吓得不轻,连忙问:“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他一开口,那围成一团的兵崽子就激动起来了,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哎呦将军你可总算是醒来了,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将军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会直接晕倒,是不是哪个兔崽子暗算你?”
    “狗噶你放什么屁呢,将军武功高强,谁能暗算得了他啊,该不会是因为太久没有喝酒憋坏了吧?”
    营帐里因为这句话哄笑起来。
    苏明被吵得头疼,心想这些兔崽子还真是不怕死,立马拿出了将军的威严,板着脸严肃道:“都给本将军滚回去训练,今天下午我去抽查,要是有一个不符合我的标准的,我非让他围着训练场跑八十圈不可。”
    苏明虽然平时因为不拘小节和这些士兵混得很好,可是他长得凶啊,一板起脸来威慑力可不是一般得大,特别是最后的威胁,直接将他们吓跑了,可怜兮兮的老大夫这才有说话的机会。
    苏明收了恐怖的表情,巴着脸问道:“大夫,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平时身体也不错,都能徒手打死一头牛,可是方才我一用斧子,就直接痛晕过去了,这是为何啊?”
    老大夫又叹了一口气,“你这可不是病啊,你是中毒了,而且这毒啊,已经深入肺腑了,就算是我有办法治,你身上的一大半内力也都没了,不过我也治不了这毒哦,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
    苏明瞪时面如死灰,他在战场上以一敌百靠的是什么?无非是一身浑厚的内力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斧子,现在内力没了,不就等于废了他一只手一只脚吗?独手独脚的高手还能算是高手吗?不了,他那时候就是一个废人吗?
    “真的治不了吗?”苏明哑声问,脸色铁青,沙包大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老大夫自责道:“是老夫医术拙劣,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可是老夫也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大夫了,除非有医术更为高明的过来,否则,还真是束手无策。”
    “医术更高明”这五个字点醒了苏明,他可真傻,怎么能把他的好兄弟忘了。
    苏明阴郁之色一扫而空,腰板也直了,甚至就觉得骨头也不痛了,对着老大夫连连道谢,可把一头雾水的老大夫送走了。
    接着他便亲自书信一封给孟浮生,讲了自己的情况,拜托他来为自己看看。
    信去了流云山庄怎么说也得两天,孟浮生过来也得好几天,在这几天里苏明又不能动武,这才是差点憋坏了身子,这让他觉得不能动武比不能动手还要难熬。
    孟浮生收到信件以后,想到他到时候只是去给苏明解毒,不参与其他的事情,那便算不上掺和战争,于是一点没犹豫地答应了,当他去和穆生云说了之后便开始收拾包袱,打算今天就去。
    何丽娘上门找他的时候恰好看到他在收拾东西,好奇询问:“浮生,你是要去哪里吗?”
    孟浮生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正在的朋友,就说了他的目的。
    何丽娘当即表示:“我跟你一起去吧,虽然我的医术比不上你,但也可以帮上一点忙。我也好久没有出去了,正好也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家乡。”
    他的最后一句话打消了孟浮生拒绝的想法,将她带上了路。
    孟浮生带着何丽娘快马加鞭,很快赶到了边境,此时苏明已经躺在床上四天了,几乎是吃啥啥不香,看啥啥不爽,不少士兵都被折磨得够呛,一有错误就被罚跑几十圈,累不可言,孟浮生的到来可以说是解救了他们。
    苏明一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很快就能下床在训练场和战场上挥洒汗水了,差点没有激动地哭出来,大喊道:“浮生!你总算是来了!”
    孟浮生笑着过去,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又去做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中了毒?”
    苏明这几天也奇怪着呢,“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还能去哪里啊,整天就在军营里带着,偶尔上上战场练斧子,真刀真枪两方都不干,咋能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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