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的衣服?”众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如果说他上衣、裤子和鞋子都是白的,或许有这样穿着风格的人,但要说手套和围巾都是白的,这个打扮就有些难以想象了,在大众的审美里,多数人都认为黑色显瘦,白色显精神。穿衣不一定要色彩鲜明,但也要突出一些特点,每一个人的穿衣风格都代表着自己心理独立的个性,像犯罪嫌疑人这种全身上下全是白色的人,好像并不多见,况且在案发当天下着雪,路面泥泞不好走,穿白色裤子和鞋子显然很爱脏。
    “魏建立是这么说的。”
    “全身白色的衣服……这样的穿衣风格好特别啊,会不会是他看错了?”
    “魏建立很笃定,应该没有看错。”张山摇头道。
    “那咱们应该从什么方向开始查呢?要不然……我先去周围的商户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看见过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人?”
    “可以。”张山开口道,“除了穿衣风格,别忘了告诉他们体形和身高等因素。”
    紧接着,张山看了一眼当前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追说道:“现在不要去查了,晚上开车不安全,而且商户都休息了,明天白天再去调查。都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好的。”
    见队长放了话,众人都知道终于可以下班了,从早上七点就被紧急电话给提溜起来,他们都已经连续工作了小20个小时了,现在乌市刑警支队里面的刑警们各个都是人困马乏,狠不得给块儿砖头都能当成枕头躺着就睡着。几个离家比较远的刑警干脆就在办公室里打了地铺,离家比较近的纷纷离开了支队,刑警支队的办公室里几分钟的时间便空旷了许多,只剩下张山翻看口供以及几名刑警打地铺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张山,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说不出这种感觉的源头,就好像生物本能的直觉一样,这种感觉没有缘由,但硬生生的出现在你的心里,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人在不断的给你暗示一样。他很想把那个‘冥冥中给自己暗示’的‘人’找出来问个明白,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可惜他是一个无神论者。
    “张队,一会儿你回家吗?需不需要我们给你腾个地方?”
    几个刑警已经将办公桌清理干净,又娴熟的找来几张空桌子娴熟的拼凑成了一张简易的‘大床’,转过身问道。
    张山摇头:“你们不用管我,早点休息,我出去转转。”
    “张队,这么冷的天,你要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吧?”
    一个刚刚把衣服卷成枕头的刑警热心的问道。
    “不用,你们赶紧睡吧,我把灯关了。”
    “好吧,谢谢队长。”
    啪。
    张山把灯关掉之后,办公室内一片漆黑,他将办公室的大门灌进,防止外面的寒风吹进来让里面睡着的同志受寒,走在清冷的楼道里,他点了一支烟,缓缓的走下楼去。
    刺骨的风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拍在他的脸皮上,让他感觉脸皮都要在这一瞬间被冻住,虽说是寒潮的尾声,但气温也有零下三十多度,这对于人类这种毛发已经在数千年前就退化的干干净净的生物来说,已经是足以冻死人的气温了。雪已经小了些许,搀杂着一些扎人的冰碴子,他将厚重的毡帽带上保证了头部的温度后,大步向外跨去。
    雪地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阵阵“嘎吱”的声音。
    他的脑海里全都是魏建立今晚所描述的那个人的身影。
    白色的外套。
    白色的裤子。
    白色的鞋子,根据魏建立的描述,这双鞋还极有可能是军靴。
    白色的手套和围巾。
    手中的冰锥子。
    被击中后脑活活冻死的死者崔光虎。
    以及崔光虎倒地以后,凶手对他身上财物充耳不闻的场景……
    种种的线索,种种的迹象,联系起来竟有一种让张山看到了死神的错觉。
    一身的白衣,犯罪手法的娴熟,是金钱如粪土的行为,这杀人的真凶就像是这冰天雪地当中索命的死神。起初,他看到死者身上的财物失踪,还以为这只是一起简简单单的谋财杀人案,可当他们调查出死者的财物并非凶手所窃,而是另有其人的时候,本案的性质就已经悄然变化,不再是起初的那么单纯了。
    他在想凶手的作案动机。
    冰天雪地里,趁着四下无人,随手拿起一根冰锥子都能索掉他的性命。
    做完这一切后,死者身上的钱财他也不要,而是大摇大摆的处理了现场,奔北方而去。
    他为什么杀人?因为钱?
    张山觉得不像,如果说凶手是图财的话,那么死者身上那明晃晃的金链子他为什么不趁机拿走呢?
    因为仇?
    张山觉得也不像,如果说凶手跟死者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的话,那么完全可以趁着货车走之后二次返回案发现场,对着凶手的头部再进行猛烈的打击发泄心头之恨,可是案发现场的痕迹表明,凶手的确只是将死者打晕过去,并没有对尸体进行破坏。即便说就算他二次回到案发现场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情杀?
    这一点也不太可能,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情杀也可以归类成仇杀的一部分。
    但不得不说的是,凶手下手稳准狠,瞄准的地方位于人体的后枕骨的缝隙处,这里神经十分密集,也是人体头部十分脆弱的部分,打击一下肯定会昏迷,甚至在死者的尸检报告中,死者还出现了脑出血的症状,就算死者没有被冻死,如果两个小时以上没有接受治疗的情况下,也很有可能面临着颅内大面积出血而终身瘫痪,如果四个小时以上没有接受治疗,那么死者估计也会因为脑出血而死,就算抢救过来,估计也是个脑死亡。
    不像谋财。
    不像仇杀。
    也不像情杀。
    那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张山在刺骨的大街上走来走去,脑海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凶手是专业的?凶手在击昏被害人之后,压根就没打算继续对被害人进行攻击?
    因为凶手心里很清楚,就算不继续攻击被害人,他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活不过一宿,就算他侥幸获救,这辈子最轻也是个残废!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太过于寒冷,张山竟打了个冷颤,在他的心底突然浮现出四个字。
    买凶杀人。
    他猛的回想着案发现场所呈现出的一幕幕场景,犹如过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
    凶手的思维很快,随手掰下一个冰锥,便能用冰锥为凶器,悄悄的接近死者,精准而狠毒的朝着后枕部分进行打击,几乎没有疼痛,死者便在这剧烈的打击之下眼前一黑昏厥过去,甚至尿还没有尿完!
    凶手附身试探了下崔光虎的鼻息,此时刚好发现十字路口来了一辆货车,便气定神闲的清理了案发现场的足迹。
    他设身处地的把自己当成凶手,是什么情况下,凶手才能在对面来人的情况下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清理案发现场?这得是多高的心理素质才能做到这一点?
    他有时间清理作案现场,难道就没有时间再补给死者几下让他死的彻底一些吗?
    思前想后,或许只有这一种可能,那便是凶手绝不是第一次杀人,否则他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心理素质,有这么精准的杀人手法!在人的眼皮子下清理作案现场,又与目击证人擦肩而过,甚至在整个过程中,他的作案凶器都没有丢掉,而是选择将凶器直接带走,一点痕迹都不愿留下!
    专业!
    下手稳准狠!
    心理素质极强!
    难道说,这个杀人的凶手,是一名十分专业的杀手不成?
    他又打了个冷战,这时,张山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晃他已经在大街上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因为走的缓慢,他早就已经走过自己的小区。摘下手套,拿起手机,来电人,是孙鹏。
    他紧紧的盯着这发光的屏幕,除了路灯以外,这是雪夜里唯一的光源了。
    隐隐的,他的手有些颤抖,这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接起电话,没等他开口,孙鹏便急匆匆的道:“山哥!不好了,魏师傅家里被灭门了!”
    “什么!?”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嘴角微微抽搐。
    “我们把魏师傅送到楼下,就听见魏师傅在楼上传来大喊的声音,我们不放心一上去,看见魏师傅的老婆孩子……都被……杀了。”
    “你们现在在哪?”
    一天没喝几口水的张山,此时的嗓音略微沙哑,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自己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们在魏师傅家,我在试图控制魏师傅的情绪,张……张昊在勘察现场。”
    “原地不要动,现场留张昊一个人,你带着魏师傅回来,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以后,张山这种心慌感一扫而空,他颤巍巍的拿起手机,在微信群里发布了紧急通知:“紧急集合!”
    紧接着,他又给几个小组的组长打去了电话,让他们迅速返回支队。
    微信群内,一个刚到家的刑警诧异道:“什么情况?”
    “我……刚到家,张队怎么了?”
    “别废话了,张队说集合,绝对有大事儿,赶紧走吧弟兄们!”
    “我这就出发!”
    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一会儿,他的脚都感觉要冻僵了,帽子上和肩膀上也堆了一层雪,他把手机揣进口袋,朝着支队迅速的跑去,路上还摔了好几个跟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
    支队内,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几名刑警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距离电话最近的刑警接通了电话,黑暗中喊了一声:“都别睡了,起床,来任务了!”
    “什么情况?”
    刚刚有些睡意的刑警们听到这话顿时强打起精神。
    “目击证人家属遭到了报复,被灭门了。”
    “什么?”
    啪!
    办公室的灯被打开,偌大的办公室内一片刺目的景象。
    “赶紧换衣服吧,张队马上就回来了,魏建立的老婆和孩子都被杀了。”
    “畜生!无法无天!”
    听到这个消息后,办公室内的刑警气的牙根痒痒,不多时,张山便到了支队的大院里,支队里的刑警紧急集合后,几人便驾驶着警车奔着案发现场急驰而去。
    ……
    案发现场,吉第小区。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半,法医刘明比刑警早到了一步,已经着手在案发现场进行尸体的初检了。魏建立看着被抬上担架的两具尸体,泪流不止,情绪十分激动,张昊和孙鹏两个人根本拉不住他,按照张山的要求,本应该将魏建立带回支队的,可是魏建立死活不肯离开,执意要和老婆孩子一起走,直到老婆和孩子的尸体被抬上担架,他又一次的情绪失控,跪在地上仰头哀嚎着,这声音惊动了街坊四邻,有几个好热闹的邻居纷纷打开房门朝着声音的来源张望过去,甚至好奇心强的还径直上了楼,看着魏建立家门口站着两个警察,还有几个里面穿着羽绒服,外面披着白大褂的法医,议论纷纷。
    直到他们看到法医的手上有血迹,有一个邻居好奇道:“是不是出了人命了?”
    孙鹏面容冷峻的呵斥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吗?不该问的别问,都各回各家睡觉去。”
    几个邻居嘟了嘟嘴,不满道:“你们这么闹腾我们怎么睡觉?”
    “不睡觉的话,就都跟我们回一趟队里接受调查吧。”孙鹏道。
    这句话出口,才算彻底遣散了这群大半夜不睡觉的看热闹分子,他们都害怕警察真把自己给带回支队配合问话,这才纷纷回了家,饶是如此,几个不死心的人还从窗户往楼下看,看着楼下法医的车和刑警支队的警车,只要不是傻子,几乎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警方这么大的阵势,连法医都来了,估计这家人是出了人命了。
    “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孙鹏叹了口气,严格意义上来说,警方办案都是保密的,最忌讳的就是围观,因为你一围观,你一言我一语很容易招惹到社会上的风言风语,影响办案进度是小事,如果传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耳朵里,那警方的动向不就全都暴露了吗?况且在网络高度发达的今天,没准儿哪个好事儿的就将案发现场的场景上传到微博之类的地方,一下子就把警方本应该保密的案情公诸于众,这样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甚至很有可能引起社会上的恐慌。
    受天气的影响,张山等人不敢开太快,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路上干着急,驾驶警车的刑警拍着方向盘直骂街,这破车一脚油门下去前轮在原地打滑,转弯遇到冰面还不敢太快,否则还是会导致侧滑,顶多只能开个五六十km的时速,开快了就容易发生危险,本身就不快的车速,硬是开出了一种速度与激情的感觉。距离上一个电话,已经过了二十几分钟。孙鹏是先通知的法医,后通知的张山,加上集合的时间,张山等人还在路上。
    他给孙鹏打了个电话,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魏师傅情绪很激动,我们控制不住。”
    “法医呢?”
    “法医也刚到,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检。”
    “案发现场发现了什么可疑情况吗?”
    “暂时没发现,不过刚才魏师傅的哭声引来了很多的邻居围观,让我给吓唬跑了。”
    “我们大概得十分钟左右到。”
    “你们路上慢点开,小刘他们到小区门口了。”
    “好,那你们先维护现场。”张山得知了案发现场的情况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被害人家属情绪很激动,但好在没有其他的紧急情况发生,这就让张山放心了不少。
    小刘等人住的地方距离案发现场很近,到地方以后便把案发现场保护起来,忙碌的井然有序。不多时,张山和支队的其他几名队员也到达了现场。
    戴上鞋套和手套,几人便径直走进了屋内,魏建立此时正双目无神的瘫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个空的烟盒,和一地的烟灰和烟头,这个不到60平米的小户型房屋里,充斥着尼古丁和焦油的气息。按照规定,一旦出现案情,案发现场是禁止除了警方之外的人员在现场的,包括被害人家属也不行,更不能吸烟,可是因为被害人家属情绪十分激动,孙鹏和张昊便开了个特例,让他留在了案发现场。老婆和孩子的死给魏建立不小的打击,大家对魏建立都表示同情的同时,都狠不得亲手撕碎了这个杀人真凶。
    张山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二目空洞的魏建立,心里涌上来一阵酸楚和自责,他万万没想到,在魏建立被他们带走问话的两个小时的时间内,他的家人竟然会遭遇如此横祸!这是他考虑不周所致,或者说,他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凶手竟然是一个如此的丧心病狂的人,就连目击证人也不放过!
    他没打算和魏建立说话,或者说,他此时此刻的安慰对于魏建立来说也不起任何作用了,魏建立现在需要自我调节,他要独自静一静。支队刚到的刑警跟在身后,在防盗门外换好了鞋套和手套,将帽檐上和肩膀的雪打在门外。张山巡视一眼到场的众人,道:“带我去案发现场,小刘呢?”
    “小刘去小区物业值班室调监控了。”
    “他们有几个人?”
    “只有小刘一个。”
    “一个人手不够用,你们几个跟着一起去查监控,另外调查一下小区门口这个路段,在魏建立被我们带走以后都经过过哪些可疑人员和车辆,时间点锁定在昨天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这个时间段。”
    在嘱咐完其余刑警后,张山径直走到了案发现场,此时法医已经把尸体抬到了两个担架上,刚刚做完女性死者的初检,正在对被害幼童进行初检。刚进入被害人遇害的房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让张山不由的挑动两下眉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染血的婴儿车。
    双人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上半部分,血液穿过床单,渗透到了床垫当中,床铺的很整齐,甚至枕头都没有调换位置,血液最深的地方是枕头的下方,通过床单上被用白色粉末标注出来的死者死时的姿势,可以看出遇害时死者应该处于熟睡状态。一部手机就摆放在死者的右侧,可见死者睡前玩儿过手机。
    结合尸体身上的血迹来看,死者生前曾有过挣扎迹象。
    “初检结果出来了。”这时刘明站起身叫过张山,道:“被害人共两人,一名成年女性,为魏建立的妻子任雪,今年39岁,无业。被害女童六个月大,被害人遇害时处于熟睡状态,被凶手用锐器割喉,剧烈的疼痛把被害人从睡梦中惊醒,试图用手止住脖子上的血,这就是为什么尸体的双手均有血迹的原因。锐器一刀割破了喉管,导致死者处于缺氧状态,没有挣扎多久便失去生命体征了。死亡的女童也是同样的手法,一刀割喉,但因为孩子年幼,没有行动能力,只能大哭却哭不出声,导致血液贯穿回流到了肺腔和呼吸道,孩子最终的死亡原因并不是缺氧和失血过多,而是被自己回流进呼吸道的血液呛死的。”
    张山凝眉听着刘明的初检汇报,两只拳头攥的紧绷绷的,如果不是因为带着手套,或许指甲此时都已经插进了肉里。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问痕迹组的刑警道:“现场还发现了什么吗?”
    这时痕迹组的同志汇报道:“现场并没有发现脚印和指纹,但我们在防盗门的猫眼上发现了撬动过的痕迹。”
    他拿出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防盗门的猫眼,“根据猫眼上面的痕迹,以及防盗门内侧门把手上出现的划痕分析,怀疑凶手应该是利用双折撬棍将猫眼捅开,然后将撬棍伸到门内压下门把手开的门。因为这个小区平时治安比较不错,所以半数以上的人家都没有锁门的习惯,并且魏建立因为被我们带去调查的原因,任雪在魏建立离开之后也没有将门反锁,这就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防盗门上的猫眼一开始是处于什么状态的?”
    “猫眼是我们从防盗门上卸下来的,凶手在离开作案现场之前,将自己留下的痕迹精心清理过,又把猫眼安装了回去。可以说作案的过程十分缜密,暂时还没有被我们发现纰漏。”
    “我知道了。”张山点头,指着床上的手机道,“把手机也收起来吧。”
    “好的。”
    这时,张山又转过头问道,“刘法医,凶手割喉用的刀是什么样子的?”
    “暂时检测不出,要把死者带回去做切口检测。但通过伤口的平整度和伤口长度、形状来看,凶手使用的作案凶器极有可能是刀片一类的锋利锐器。”
    “先把死者带回去吧。”
    在几名法医助理和刑警的帮助下,母女二人的尸体在盖上一层白色一次性罩单后便被抬上了电梯,魏建立呆凝着被刑警们抬走的母女二人,坐在沙发上微道了声:“张队长……有烟吗?”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刚才还神采奕奕的魏建立,此时此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因为抽烟过多加上伤心过度的原因,他的声音苍老不少,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内老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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