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室,容凤笙任由那嬷嬷摆弄,身体往后倚靠住椅背。谢清莺吐出一口烟雾,屏风遮挡了她的视线,只能看见容凤笙那张还未彻底褪去红晕的脸。
    她悠然道,
    “公主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谢清莺的目光像是能够穿透屏风,落在她赤'裸的肌肤上,“皇兄这样待你,你不会觉得羞.耻么?”
    “愤怒呢,怨恨呢?缘何如此平静?”
    容凤笙眼中似有冰棱,剑一般向她投去,
    转瞬又变得平静非常,像是一口无波的古井,掀不起一分波澜。
    “经历了这种事,还要那些羞耻心做什么呢?”
    她指尖抵着额头,倏地轻笑起来,她笑起来极美,像是一缕抓不到手里的烟雾。
    “都是假的,不是么。”
    “所谓贞洁,不过是世间男子,用来束缚女子的枷锁。我为什么要为了一条枷锁,折磨自己呢?”
    “妙,妙,妙,公主殿下,此言甚妙,”谢清莺笑了起来,看上去心情很好。
    容凤笙任由那嬷嬷动作,努力忽略那股不适,瞧着谢清莺,忽然对她手上的东西好奇了起来。
    “你吸的是什么。”
    “是好东西,公主想要试试么?”谢清莺舔着唇笑,“保准让公主欲.生.欲.死。”
    容凤笙轻哼一声,扬起脖颈,晶莹的汗液顺着脖颈滑下,眉间微微蹙起。
    “啧啧,”这副模样,谢清莺的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了一周,轻叹,果真尤物。
    “太子殿下呢。”
    良久,听见容凤笙问起。
    “他啊,早就被他的好父皇给看押起来了”
    容凤笙疼得脚趾蜷缩,轻阖双目,在心中淡淡思量,谢絮的权利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大,东宫要与之抗衡,恐怕并非易事。
    谢清莺忽然道,“若公主能活着,挺过这一关,我便带公主去见你亲爱的弟弟,如何?”
    容凤笙半睁了眼看她,却是勾唇,“一言为定。”
    *
    嬷嬷身子颤抖,不知为何心惊不已。
    陛下的脸色阴厉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杀人般,她抖的更加凶了,跪在地上颤着声音道。
    “回禀陛下,温仪夫人,并未与人欢.好……”
    谢絮的神情骤变。
    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难看至极。
    容凤笙嗤笑,“陛下,你满意了么?”
    “陛下现在,还想怎么处置与我?”
    说罢,她脸色瞬间变得分外苍白,唇角渗出血迹,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忽地往后倒下。
    谢絮顿时大惊。
    “快传太医!”
    谢清莺叹道,那药性极烈,若是要生生捱过,怕是于身体有极大的损害。
    谢絮面沉如水。
    内殿。
    谢絮烦躁地榻前走来走去。
    谢清莺眼眸沉静地看着他,像是妖精般没骨头地倚靠着墙壁,淡白色的烟雾缭绕在她的周身。
    “若他们二人没有私情,为何太子,一夜都未曾从长乐殿中出来?”谢絮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谢清莺的烟斗遥遥一指,指着那榻上安睡的女子。
    她小指微颤,抖落了一些烟灰,
    “皇兄可真的是当局者迷啊。”
    “若换成你,你舍得出去么?”
    “这般活色生香的美人,”她将烟雾喷到了谢絮的面上,忽地凑近,媚笑道,“可惜皇妹不是个男人,否则,也想尝尝这位公主的滋味呢!”
    谢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咔嚓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谢清莺脸上都疼出了汗,还是在笑,快意的笑,
    “皇兄啊,她永远都不会爱你了。”
    “你这样待她,你这样地作践她,这位公主殿下,待她醒来,怕是要恨极了你了!”
    谢絮的面色瞬间扭曲到可怖,他静了一会,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即便不爱朕,朕也要将她永远留在朕的身边。”
    谢清莺心底一惊,这个男人,怕是要疯魔了。
    她暗暗想道,难道男人许久不做那事,真的会憋出病来?
    魏宣烨放下药箱,脸色有些不大自在,谁知道,这位公主竟然会中这样的药物。上一次,是宫妃遇刺,这次便是中了春毒,偏偏每次都有这位温仪公主的身影。
    有她在的地方,便是祸事不断。
    果真是祸害,那预言不假。
    魏宣烨垂手,恭敬地侍立在一侧。
    “如追意公主所言,这药性极烈,对女子身体的危害极大。待微臣开几服温和的方子,好生将养数月,想来便无大碍了。不过,不可再行激烈的房.事,否则便会落下终身的损伤。”
    说起这些却是半点异色也无,这太医令好淡定的心性,惹得谢清莺诧异地看他一眼。
    魏宣烨衣襟上绣着几朵青莲,愈发显得脸色白玉般清冷。
    谢絮默然良久,忽地厉喝。
    “将太子带进来!”
    须臾,羽林卫便押着一人进殿,顿时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了室内。少年的乌发散下,披散在两肩,衣襟大开,修长的锁骨上满是指甲挠出的痕迹。
    嘴角亦是血痕斑斑,有好几处红.肿破皮。
    谢絮只觉极为刺眼。
    谢清莺摸着下巴感叹,袍茉这位小太子,果真是融合了他父亲与母亲的所有优点。
    谢清莺见过谢玉京的生母。那个女人,那个疯子般的女人,是个美人,美的有些苦态。
    若说温仪公主是不容玷污的美,那么那个女人,就是楚楚可怜的、诱人玷污的美,正如现在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十足的破碎感,惹人摧毁,
    再过几年若是能够成功登上帝位,怕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父亲,不,远胜他的父亲。
    必定是位惊绝艳绝的帝王。
    她心里暗暗将他与容繁衣进行了比较,忽然觉得,二人根本难分上下。
    不由得感叹,温仪公主可真是好福气,生命中,有这样两位的存在。
    谢玉京被一盆水泼醒,冷水顺着脸颊滑下,衬得脸色更白、鬓发更黑。
    他额心的朱砂水洗过,愈发鲜亮闪烁。
    可随着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那股精致的破碎感便彻底消失,转而变成一股惊人的妖异,还有——狠意。
    一只,不服管教的狼崽子。
    谢清莺忽然明白,温仪公主,为何,会独独青睐于这位太子殿下了。
    谢絮扬袖,一耳光抽在了少年脸上,“畜.生。”
    谢玉京被打得偏过脸去,白嫩的脸庞瞬间红肿。却是缓缓抬眸,越过男人的身影往后看去,似乎与谁对上了视线。
    他眼睛一亮,“啊,母妃,您醒了。”
    谢絮倏地扭头。
    果然,容凤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倚在榻边,默默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谢玉京淡淡一笑。
    他冲着容凤笙的方向歪了歪头,有点狡黠,两只眼珠宛如浸在水中的黑珍珠,勾着不尽的蛊惑之意。
    谢絮一脚踹在他的心窝。
    他这一脚踹得极重,几乎是下了死力,
    剧痛瞬间传导至各处,少年趴伏于地面,红色衣袍裹束下的身躯蜷缩着,脊亦是微微颤抖。
    他抬眸,嘴角血丝嫣红,却还是在笑,笑得谢清莺都感到了一丝惊讶。
    这家伙是疯了不成?
    少年清润的嗓音,含着彻夜放.荡的喑哑,“父皇好没道理。琼还以为是父皇赏赐,给琼送来的一位绝色美人。天色昏暗,琼怎么知道会是母妃?”
    他伸着舌尖,舔去唇角的血渍,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阖眼回味道,“不过母妃嘛,自然也算的上是位绝色美人了。儿臣饮了些酒,却是情难自禁,一时才……还请母妃宽恕则个了。”
    他话语中的轻佻意味,激得谢絮瞬间暴怒。
    第42章 042   皇嗣。
    042
    他话语中的轻佻意味, 激得谢絮瞬间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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