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懂这些?荆冉的声音有些异样。
    任越星:我一个父亲有涉及相关产业,我也跟着有所了解。
    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荆冉仰着头任由任越星动作。
    第一次试妆,舞台妆又向来浓妆艳抹, 索性荆冉底子好,又不喜脸上被涂涂抹抹,底妆只有薄薄一层,但亮闪闪的亮片和眼影却一点不少,手指一抹,指腹都亮晶晶的一片。
    任越星一点点擦掉,脸上没有任何点缀也是白皙透亮。
    荆冉闭上眼睛,感觉脸上的动作轻柔细致,像是被温柔对待。
    任越星将卸妆巾丢掉,好了,睁开眼睛看看。
    指腹擦过嘴唇,手指干干净净没有染上颜色,荆冉眼里闪过惊讶,一样的工具一样的手法,多了几分耐心就能擦得干干净净?
    任越星回头见荆冉稀奇的看着自己,不由一笑,满意我的服务吗?
    手艺不错。荆冉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
    可以啊,都会开玩笑了。任越星擦擦手,小白是不是到年纪了?
    如果选择做绝育我这里有不错的宠物医院推荐。任越星不动声色。
    得先带它去医院看看情况。荆冉沉吟,其实有个小小白也行。
    任越星吓唬他,宠物没有人的观念,不一定会喜欢自己的孩子。
    真的?荆冉怀疑。
    很多宠物都想要主人只养它一个,只有它就有全部的关系和宠爱。任越星继续危言耸听,对于分走宠爱的其他宠物,孤立是最平淡的,严重还会打架。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一样,很多动物都没有养孩子的观念。
    任越星:当然,狗不一样。
    荆冉:
    荆冉觉得以小白的粘人和特立独行的程度,可能不能把它当做普通的狗,任越星所形容的画面有很大可能会出现。
    荆冉揉了揉眉心,我再想想。
    任越星挑眉,上眼药成功。
    任越星不再对这个问题发言,他看了眼时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荆冉摇头,我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
    家里?任越星眸色一暗,那个被鸠占鹊巢的家?
    荆玉俞踏足了自己曾经放言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一步的地方,这次倒是学乖了,老老实实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荆父保管着荆母留给荆冉的遗物,正好荆冉成年在即,荆父让他去取走。
    说完,荆玉俞就马不停蹄的走了,简直老实得过分。
    但也可能是在酝酿什么更坏的主意。
    荆冉此去,一为遗物,二为荆母的牌位。
    斯人已逝,总不能让她再看着糟心的一家人。
    荆冉换掉巫师的服装,坐上荆家派来的车走了。
    车上司机一身腱子肉,里面还坐了一个保镖,同样孔武有力。看来是生怕他不回去,荆冉冷淡着表情不说话。
    小冉回来了?这孩子,学业再紧也不能连家都不回了呀。男声里透着一股娇气,自来熟的要上前给荆冉拿书包,累了吧,快去换身衣服就可以吃饭了。
    玉俞,快喊哥哥。
    荆玉俞黑着脸不想动,被推了一下。
    荆冉一看,有点陌生的面孔,应该是荆父的真爱了。
    真爱五官只能说是清秀,远比不上荆母明艳大方的美丽。他身上穿着简单的衣服,显得整个人像是清晨还带着露水的百合,清纯俞滴。
    但他手指带着钻石戒指,手腕上两个翡翠镯子叮叮当当,耳垂一边一个金饰耳环,脖子上项链的红宝石比他的眼睛还大,露在外面吸人眼球。
    恨不得整个人都挂满珠宝。却不觉得一身不伦不类,荆冉都替他感到羞耻。
    真爱不觉得自己这一身行头有什么问题,要不是荆父喜欢清纯的,他还想把自己光彩夺目的礼服穿出来。他换着法展示自己手上的钻石戒指。
    被剥夺了继承权赶出荆家,马上就一分钱都没有还要为荆家献出最后的用途的荆冉一定对自己又嫉又恨!
    只要能看到荆冉的嫉妒,他的优越感就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但他在荆冉脸上眼里怎么也找不到一丝羡慕。
    这怎么可能?
    不用费事。荆冉冷声拒绝客套,东西呢?
    你这孩子,真率真。真爱假笑,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叫什么费事?
    你不用给他说话。荆父坐在主位上等不到荆冉的问候,脸都是黑的,和他妈一样不懂得尊卑有序。
    连家都不知道回,你还帮他开脱。真要是勤于学习,至于被赶出国际高中?
    亲爱的!真爱佯怒,转头劝荆冉,你别和你爸闹脾气,他就是太久没见到你了,有点闹你不回来看他。
    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的话?荆冉拖了把椅子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殷切的真爱,你有什么资格?
    真爱和荆玉俞的脸都黑了,荆父的脸更黑,他本来坐在主位上彰显一家之主的地位,好家伙,荆冉直接把椅子拖到比他还高的地方,这下一来,荆冉反客为主,反倒成了地位最尊的人了。
    我母亲?你还记得我母亲叫什么吗?荆冉冷着脸,她叫赵慧,有名有姓,不是你们一口一个的那个女人。
    这里可不是我的家,您说了,我姓荆是给荆家抹黑,我不配留在荆家。
    我是被赶出国际高中,还是有人使阴谋诡计,您脑子笨想不到,可以问问你的好儿子,他最清楚了。
    荆冉话不多,这些都是替原主说的。
    荆玉俞连忙摆手,父亲,我没有
    荆父臭着一张脸骂道,牙尖嘴利!
    别吵架了,父子间哪有隔夜仇?眼见气氛越闹越僵,真爱急了,连忙俯身到荆父耳边。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荆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和缓下来。
    真爱松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你父亲那说的都是气话,他早就后悔了,想让你回家,就是拉不下脸。
    身为人子,你怎么也该给他一个台阶下,怎么还置气起来?
    行了行了。我说这些你也不爱听,你的房间还留住,快去看看吧。
    真爱去拉荆冉。
    荆冉侧身避开他的手,不愿浪费时间在这里僵持,离开了。
    小少爷!江妈妈躲在楼梯拐角处探出头朝他挥手。
    荆冉眯起眼,记得这是荆家的一个保姆,很崇拜赵慧的博学,在赵慧给年幼的儿子念书的时候会特意空出时间过来听。她对原身有很深的感情。
    荆冉脸色一缓,江妈妈。
    哎!江妈妈应了一声,也有老态的脸上满是伤感,来不及感伤,她慌忙道,小少爷你快走!
    我偷偷听到老爷和新夫人之间的谈话,为了利益他们要让你和别人联姻!更残忍的话江妈妈说不出来了,哪里是联姻,分明是送给别人。
    荆冉腺体残疾,连信息素都没有,哪有好人家看得上,王总家财万贯,对身边人好,也不嫌弃荆冉没人要,和他在一起是荆冉的大福分了!
    江妈妈还记得听见新夫人呸,小三的话时,自己半边身子都凉了,然后在看到荆父默认的反应后,江妈妈另外半边身子也凉透了。
    江妈妈还留在荆家受气,就是为了帮助荆冉逃跑。
    江妈妈抖了抖身子,连忙道:我拿了后门钥匙,我们从后面悄悄走。
    原来打的是卖子求荣的主意。
    不急。荆冉让江妈妈缓口气,我来是想带走母亲的牌位和遗物,您知道在哪里吗?
    夫人早有察觉,将东西存到了银行,她将密码告诉我了。江妈妈年纪大记性不好,被提醒了才想起来这一档事。
    至于牌位
    说起来江妈妈又被气得不行,胸膛起起伏伏的,荆家自诩大家族,灵堂里五服开外的亲戚都一堆,结果夫人堂堂赵家大小姐,荆父明媒正娶进来的夫人,连灵堂都进不去!
    还不是看赵家落魄了,当家人成了和夫人没有联系的旁系,少爷又出了事就这样欺负人!
    江妈妈想到赵慧举手投足的书香气息就想抹眼泪,我在杂物间里找到了夫人的牌位牌位现在在我屋里,我这就去拿给你。
    我陪着你。荆冉扶着因为悲伤而显得巍巍颤颤的江妈妈。
    拿了东西就走,出口就在前方。
    你们想去哪里?荆玉俞喊了一声,一群保镖围了上来,将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就知道你要逃跑。荆玉俞脸上挂起得意的笑,我看这回还有谁来帮你出头。
    你不是瞧不起我的出身,瞧不起我小爸爸吗?荆玉俞凑近荆冉耳边,可是你马上就要变得更不堪了。
    荆冉反手一巴掌,恶心,离我远点。
    第29章
    你还敢打我?荆玉俞脸都被打歪了, 捂着半边脸不敢置信,看来你是还没认清现实。
    荆玉俞朝保镖挥手,来人, 按住他的手脚。
    少爷江妈妈神色慌乱,荆冉压住她的手安抚她。
    你敢碰我?荆冉眉都不皱一下,你两个父亲装模作样把我留下来,不就是怕我反抗伤到哪里?
    尤其是这张脸。指甲在脸上滑动,荆冉眼神冷冷的, 要是毁了,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几天没修剪,荆冉的指甲已经有点锋利, 他的脸又嫩,荆玉俞已经看到了指甲划过在脸上留下的白痕。他连忙道:都别动。
    谁知道荆冉被逼到绝境后会不会疯到真的毁了自己的脸。荆冉说得没错,他这张脸关乎着荆家的未来,现在不能有一点的损伤。
    保镖停下动作。
    你也别动!确定荆冉没有要伤害自己的念头, 荆玉俞松了一口气。
    但他很快又狐疑起来,荆冉这么轻易就认命了?
    你又有什么花招?荆玉俞警告道,我是不敢伤害你, 但你也别想离开荆家半步。
    这个佣人你是指望不上了。
    荆冉无所谓的样子, 我不想离开。
    荆玉俞冷笑, 你骗傻子呢!
    可不就是在骗傻子玩吗?荆冉怜悯道,有这个功夫和我犟嘴, 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未来吧。
    我的未来好得很,荆家家主,人上人。荆玉俞道,你如果从现在开始讨好我,在你年老色衰被王总抛弃后, 我还能帮帮你。
    看来你还真的没有脑子。荆冉挑眉,将任越星气人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父亲为什么将我赶出家门?因为我给家族抹黑,还不能为家族争光。但现在不同了,我凭一张脸就能将为家族带来巨大利益,只要我能勾住王总的心,为家族争得更多的利益,你觉得父亲会怎么看待我?
    父亲会将我接回荆家,我仍然是荆家光明正大的继承人。
    到时候父亲会怎么对待你就是另一回事了。荆冉强忍着厌恶感继续道,你连一张用得上的脸都没有啧啧啧
    荆玉俞不由摸上自己的脸,他小爸爸只能说是清秀,但胜在气质清纯迷人,荆玉俞连他的清秀都没遗传到,更没有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每个人的分化年龄不同,荆玉俞很小就成了Omega,用于Omega爱美的天性的他,在偷看过荆冉后,就陷入了深深的自卑。
    都是荆父的孩子,凭什么荆冉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抱荆父,可以一家三口出行,可以被所有人夸奖。
    明明他才是荆父最喜欢的孩子,为什么他样样不如荆冉?所以比起被洗脑后觉得抢走了自己的父亲很家庭的赵慧,荆玉俞其实更狠荆冉。
    或许说嫉妒会更准确些。
    他想毁了荆冉。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得知因为他的一个举动,荆冉分化异常,成了一个残疾的Omega后,他有多欣喜若狂。
    但哪怕不是正常的Omega,凭着那张脸,荆冉依旧吸引了无数人的维护,还能用这张脸重回荆家。
    本该湮灭的嫉妒如同野草,见了风一样开始疯狂生长。
    荆父对荆玉俞的喜爱来源于他是真爱的孩子。荆玉俞不敢赌,对荆父来说,对小爸爸的爱和利益哪个更重要。
    荆冉再加一把火,哎,谁让我有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呢。我现在就等着王总来了。
    荆玉俞咬牙,小爸爸怎么没考虑到荆冉发达后会怎么对付他们?还是小爸爸觉得只要他坐稳荆家主母的位置,随便哪个孩子都行?
    也是,他小爸爸还年轻,想要多少个孩子都行。
    荆玉俞头一次对他小爸爸升起了怀疑之心。
    只有自己才会永远为自己着想,荆玉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不怕别人指着你的鼻梁骂你是靠身体上位的吗?
    荆玉俞最懂上流社会这些伪君子对身世的重视了。
    荆冉觉得荆玉俞不太聪明的样子,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当权了,谁还敢提我不光彩的过去?就和你爸一样,小三上位,现在不也享受着恭维。
    荆冉不忘拉踩真爱。
    荆玉俞咬牙你没见过王总,王总年过花甲,满脸皱纹,大腹便便,比父亲都要老,还玩得花,听说身边就没缺过人,最多的时候同时跟和五六个人你真的愿意把下半辈子交付给这样一个人?
    火候够了。
    荆冉脸色苍白,看上去被荆玉俞的话吓得够呛,父亲不是这样说的。他说是年轻有为的小王总你是不是想骗我,害我毁了一桩好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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