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那样,孟姜姐姐依然心地善良,竟然还省下口粮给我吃。”
    皇上问道:“会不会她知道你身份,想利用你?”
    五皇子十分生气,望着皇上生气道:“父皇,你这样诋毁孟姜姐姐,我可生气了。”
    “孟姜姐姐图什么?图我长得矮小,还是图我穿的跟个乞丐一样?我那时候跟个乞丐似的,任是谁也想不到我会有今天吧?”
    五皇子嘟嘟着嘴,“父皇,您虽然是我亲爹,但我帮理不帮亲,您要给孟姜姐姐道歉!”
    从来没有儿子敢跟他较劲,皇上竟然觉得五皇子这样很真实,很可爱,摸摸儿子的脑袋:“行行行,我给你孟姜姐姐道歉成了吧?”
    五皇子抿抿嘴:“虽然好像不那么诚心诚意,但看在你是我亲爹的份上,我选择原谅你一次。”
    皇上都快被自己这个傻儿子萌翻了,笑道:“听说孟真人特别神,那她有没有帮你算过命?”
    五皇子摇摇头:“我竟然忘了这一茬!不过我有疼爱我的爹,还有爹给的银子和权势,已经是大周朝顶顶好的命了,我还需要算命?”
    “爹爹,我只求您长命百岁,这样我就一直有靠山了。不过若是爹爹想问卜,我倒可以求孟姐姐给加个塞,我自信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让孟姐姐改变规则的人。”小五十分得意。
    看着无欲无求的小五,皇上心里暖融融的,心道若是每个儿子都这么乖巧该有多好!
    皇上有一瞬间甚至想封小五当太子,但又想着反正自己还年轻,就先这么看吧,等过二十年再说哪个儿子最合适。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太子刚刚到达北疆,突然赶上了雪山崩塌,一群人被埋在了雪中,上千人中只有几十人得以生还!
    储君被埋,不论大家心中如何想,面上却全是哀痛。
    皇上也心痛,毕竟是自己儿子,但他心里又有一种解脱之感,压在头顶上的一座大山去了一样。
    别人只是面上哀痛,但皇后娘娘却好似彻底被挖了心一样疼,嚎啕大哭毫无形象。
    皇上也多少还是有些人情味,听说后去安慰皇后,却被她一把抱住。
    “皇上,您要为妾身做主,一定是老五和那个孟姜搞的鬼,一定是他们做法把我儿子给弄死了。”
    “我儿子从小文武双全,怎么可能一点雪崩就死了,一定是受到诅咒。”
    “我说过,老五就是个灾星,他天生克父克母克兄弟,皇上您杀了他好不好?”
    皇上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皇后,心里冰凉,怒斥道:“小五好歹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可是他亲生母亲,为何会想杀死他?你是不是一个母亲?”
    “太子一行死了,对外宣布是天灾,实则是他自己找死。进入雪地一定要小心,多少人都劝他,可太子却坚持跑马,而且还带着亲信纵马驰骋。”
    “百匹马弄出的动静,就算在平原都能像地震一样,何况是在雪山丛中。太子不是孩子了,他却这样任性,你真的没有责任吗?”
    皇后冲着皇上大吼道:“都是你,好好的孩子被你打压,害得他心思极重,才会导致他想要骑马发泄。是你这个父皇,杀死了你儿子。”
    皇上很想摔皇后一个耳光,但想到太子刚没,他还是忍了下来,好声好气道:“你冷静些好不好?”
    “你想想以后才是真的。太子去了,你以后依靠谁?小五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就算你这些年对他不管不顾,终究是他母亲。碍于孝道,他也必须孝顺你。”
    皇后歇斯底里叫道:“我宁愿死,也不认他这个儿子!我的儿子已经死了,我要让害死他的人给他陪葬!”
    皇上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些人里包括了自己。
    而五皇子知道皇后所言之后,他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是有一些难过的。
    五皇子偷偷跑到孟姜那里诉苦:“阿姜姐姐,难道真的是我命格不好,为什么母亲会想杀死我?她对我不闻不问,我可以体谅,但竟然想杀死我,虽然我想说不在乎,可心还是会疼。”
    孟姜拍拍五皇子后背:“别拿别人的错折磨自己,我们都很喜欢你呀。”
    “但是你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你要想想若是太子登基,念着一母同胞,他若但凡要点脸面,都不会怎么样你。”
    “但若是其他皇子登基,你的日子能有好?”
    五皇子看着孟姜:“那怎么办?”
    孟姜笑道:“能怎么办?当然是抢啊!太子之死乃有心人算计而为,抓住这一点,让他们狗咬狗互相咬死!”
    她可不想看人脸色,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小五推上顶峰。
    第193章 黑莲花妹妹14
    刑部尚书裘大人听说孟真人亲自前来刑部坐一坐, 他放下冗繁事物亲自去接待。他想着,哄好了这位真人,日后若有什么大案命案好开口求孟真人求助。
    只是听完孟姜所言之事后, 裘大人后背激起了一层冷汗。
    他深呼吸几次才冷静下来:“孟真人, 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一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孟姜笑笑:“裘大人, 您如今已经六十岁, 如果再不能升到内阁, 估计很快就要告老还乡了吧?”
    “只是听说你家三个儿子如今还都在五六品之间, 没有一个能突破正四品这个大关, 更别提三品以上大员了。”
    “您在刑部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耿直能干,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吧?若您就这样退了,您想过孩子们的未来吗?我掐指一算, 你若止步于此,你们老裘家可就一代不如一代了。”
    裘大人:“……”总觉得自己被威胁了, 可又忍不住相信孟真人说的是事实。
    孟姜看他表情, 叹气道:“我好好的活神仙, 用得着骗你一个小尚书?”
    裘大人:“……”尚书小吗?
    孟姜法剑一挥, 裘大人立刻觉得头晕目眩,眼睛里看到了好些故事, 却原来是裘家日后发展。
    如果真是故事里那样,裘家不仅发展止步于此,后来简直被人欺负死。当初他得罪过的权贵, 随随便便使绊子就能弄得自家几个儿子孙子叫苦不迭,最后不得不退隐到老家才算作罢。
    裘大人气得咬牙切齿:“那些权贵欺人太甚,明明是他们家子弟胡作非为, 本官按律处置,为何又牵扯到私人恩怨!”
    孟姜冷笑道:“这就是现实呀,明明是他们的错,可他们却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对不住他们。”
    “如果您做了这次大事,将来不管后面几个皇子谁上位,总归心里会感激您的。若是某位人上位,我保证您能进入内阁,而且还是实权派。”
    裘大人看看孟姜,这才发现这位可不只像她嘴里说的还太子公正,而是为了背后某人。
    想到别人影影绰绰说过五皇子与孟真人相识,裘大人心中有了数。他闭目想了想五皇子为人,觉得这桩交易可行!
    裘大人按照孟姜指示,利用一天的时间就把有关人证全部控制,有关物证也搜集起来,完全不给对方反应时间。
    第二□□堂之上,皇上本来是想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然后裘大人就把贵妃娘娘、二皇子越王给告了,罪名就是谋害太子。
    前因如此:太子前往北疆赈灾,路上伺候之人一直往太子饮食中加一些激怒情绪的药物,后来有心人又特意引导,太子才会纵马驰骋。
    而这些心怀叵测之人,基本都是贵妃娘娘和越王手下。
    裘大人说完,满朝哗然,连皇上都忍不住前倾了身子。
    贵妃一派极力反击,指责裘大人别有用心,完全都是污蔑之言。
    裘大人不卑不亢,又一一把证据摆出来,并请皇上请宗人府介入审理,刑部保持中立。
    皇上闭了闭眼睛,证据如此充分,就算谁审都是一个结果。但如何处理,却让他为难。
    皇上只有五个儿子,太子已死,现在唯有四个,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可皇后一派已经疯了,贵妃和越王可是毁了他们的所有,他们恨不能撕碎了这两人!
    而贤妃和淑妃也不是善茬,现在能扳倒一个就离胜利前进一步,添乱的事情没少干。
    皇上无奈之下只能把贵妃打入冷宫,把越王废为庶人守护皇陵。
    事情告一段落后,皇后穿着一身素衣求见皇上,说是要感谢皇上为太子做主。
    皇上自太子死后一直对皇后还算优容,便将皇后传了进来。
    皇后提着自己亲自炖的参鸡汤来到大殿,见了皇上便笑道:“妾身好久未亲自做汤了,今日突然想起咱们还在东宫之时,那时候日子难过,能喝上参鸡汤都觉得十全大补,突然就想做了。”
    “那时候太后经常故意显示权威,一日三餐妾身都要站在那里好好伺候着,而您也是早晚去跪拜。记得有一年冬天,冷到滴水成冰,太后娘娘却因为一件小事将您赶到院子里跪着,正巧那里有一片冰水。”
    “看着你的唇色越来越青,妾身心疼的恨不能以身相替,甚至大胆到跪下来求太后。太后发怒,妾身就磕了足足一百个响头,磕得地上的血迹都流成一滩,她才发了善心。”
    “咱们相依为命,终于熬了过来,只是造化弄人,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妾身曾经怨过您,可见您现在惩罚了贵妇和老二,妾身知道您还是有我们娘俩的。”
    “皇上,谢谢您!”皇后说的情深义重。
    见皇后回忆过往,皇上心里汗颜。当初他能前方稳固,其实皇后在后方哄着求着太后也有很大关系。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享受惯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将过往忘了。现在回忆起来,他终究是负了皇后。
    只是皇后与老二相比,还有老二背后的势力相比,皇上还是决定只把二皇子废为庶人。
    皇后看着皇上的神色,她心沉到了底,努力憋着怒火笑道:“皇上,妾身想求求您,能不能让妾身给二皇子十个耳光,不然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皇上:“……”没想到皇后还有这样幼稚的想法。
    他见皇后那么温柔地望着他,如二十年前一样,皇上终究心软了,“好,朕这就让人带他上来。”
    皇后娘娘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皇子,说是已经废为庶人,却还是一副生活优渥的样子,她心里恨死了。
    皇后走到二皇子面前,蹲下身子握住他下巴,冷笑道:“你害死我儿子,我给你十巴掌,算你赚了。”
    说完,皇后“啪啪啪”开始打脸,众人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皇后从发髻间拔出一支像簪子一样的利器,瞬间就插在了二皇子的咽喉处。
    趁着众人愣住,二皇子痛到无力反抗之时,皇后笑着用力拔出了利器,接着刺在了二皇子的双目和双耳。
    皇上吓得一身冷汗,大叫道:“快传太医,快来人把这疯婆子控制起来。”
    皇后看着皇上哈哈大笑:“你们让我儿子丧命雪山,我让你们死无全尸,世世代代都是瞎子聋子。”
    她用利器指着皇上:“皇上你忘恩负义,可惜我却杀不了你,咱们的债来世再算。”说完,皇后拿着利器刺死了自己。
    这个世界,没有了她心爱的儿子,她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不如早早死了陪儿子去。
    等太医来后,二皇子和皇后早就咽气,他们能救的不过是吓坏了的皇上而已。
    皇上可能受刺激太过,从此之后就多了头痛的毛病,只要听见稍微嘈杂一些的动静便头痛欲裂,导致他喜怒无常,最后无法正常上朝。
    而贵妃,本来想着在冷宫熬上几年,等皇上怒气过去,凭着家族势力,二皇子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她却等来了皇后刺死了自己儿子的噩耗。听到消息之后,贵妃当场晕死过去,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再没有一丝正常人的样子。
    这些事不过是半个月间发生的,却让朝堂觉得变了天。
    五皇子也同样觉得天都变了,他实在没想到皇后能为了太子去死。
    五皇子和孟姜哭道:“我一直以为她是冷血动物,哪怕她对太子好,也只是为了权势和利益而已。没想到,她会为了太子做到如此地步,甚至去死。”
    “我一直很厌恶她,可看到她其实也是一个好母亲,只是不是我的好母亲之后,我反而不恨她了。”
    “阿姜姐姐,不是她不好,其实是我不讨人喜欢而已。”
    孟姜见五皇子哭成泪人,心里也不好受,哄道:“你别这样想,其实还是皇后自私而已。她当年为了固宠生下你,一把年纪很容易难产,这是她的责任,而不是你的。”
    “可她却为了推脱将责任推给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是自私是什么?母爱应该是无私的,对待所有儿女都一样,而不是像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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