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指尖抚上了的他落在自己面庞上的手,笑着道:阿若我以后会很乖,你别吓我好不好,你说很快就会来寻我的,你说过的,所以现在都是骗我的对吗?
    他想到那天晨起时若同自己说的话,要自己乖乖地留在寝殿内等他回来,自己真的等了,真的有等。
    可实在是太想他了,好想好想。
    意识到这,他乖乖地搂上了时若的颈项,低声道:阿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乱跑了,你让他们都走好不好,我好怕。说着低眸倚在了他的颈窝处,将那鲜红的血水全数染在了他的衣襟上。
    随着他的动作,时若所有的耐心全数都被散尽,他真是越来越看不得庄容在自己的面前晃悠。
    以至于也不顾所有的弟子都在场,猛地将人推了出去,看着他摔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模样,冷声道:陪你演戏已经够累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收敛,真恶心。边说还边将染在自己手上的血水抹在了庄容的衣衫上,接着才起了身。
    他没有再去理会跪坐在地上的人而是看向了轻冉君,轻轻地抚了抚她漂亮的面庞,道:吓着你了吧,也不知怎么就让他逃出来了,定是同师尊有关系,没事,我们去行天礼吧。
    可......轻冉君看着坐在地上恍惚的人低喃出声,本是想说上一句可却被拉着去了长生殿前。
    虽然有些惋惜庄容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可今日是自己成婚,多少觉得有些被膈应了。
    于是她也就没再说什么,随同一块儿缓步走着。
    至于留在原地的庄容就好似被丢弃的小孩儿一般僵硬地坐着,他看着前头的两人去行天礼,凤眸中的红晕快速溢了出来,血水也随之缓缓落下,整个人显得很是狼狈。
    演戏?
    是演戏吗?
    他低低的在心中念着时若方才的话,只觉得浑身都冷的可怕,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从时若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难道以前对自己说欢喜,哄着自己也都是在同自己演戏吗?
    想着这,他伸手便想要爬过去。
    可才探出去手就被边上的几个弟子给攥了回去,其中一人还劝着出了声,师兄,弟子送你去药阁吧,今日是时师兄大婚,别毁了吉时才好。说着将人扶着起了身。
    吉时?庄容看着边上说话的弟子低低地出了声,可随后却是挣脱着往前头行去。
    只是因着身子虚弱不过几步就又摔在了地上,看着前头已经行了第一道天礼的两人,眼中的疼意快速溢了出来。
    明明前两日还同自己行了天礼,为何今日就同别人行礼。
    你不是说不喜欢轻冉君吗?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你不是说爱我吗?
    他爬着就到了时若的身边,攥着他的衣裳慌乱地道:阿若不要!阿若不要!你说过只有我一个道侣,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阿若你不要同她行天礼,不要好不好!哭着出了声。
    为何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连天都变了,前头都说阿若没有回来过。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阿若了,可为何却又告诉自己阿若要同别人成婚,那自己怎么办。
    想着这,他哭着摇了摇头,阿若我怎么办!你同她成婚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庄容!时若听着他的话真是恨不得将人掐死在这儿,冷眸又道:哪个野男人同你说的你就找谁去,缠着我只会让你难堪,放开!
    他真是没有想到会从庄容口中听到这些,以前的一句喜欢他都恶心了数日,如今又说出这等不知羞耻的话恶心的连看都不愿看到他。
    真是不知道哪个野男人同他说的,现在竟然跑到自己面前来恶心自己。
    这也使得他下意识将人又踢开了些,恶心的厉害。
    可庄容就好似根本没有在意一般,被踢开后又再次爬着攥住了他的衣裳,哑着声道:阿若我没有,我没有找其他人,我是干净的,不信你看不信你看。说着竟是去解自己的衣裳,让他看看自己是干净的,并没有寻任何野男人。
    显然时若也看到了他的动作,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厉喝着道:庄容你是铁了心要毁了这儿是不是!话音里边儿染满了恼意。
    阿若......庄容看着他眼中的厌恶哭着摇了摇头,又道:阿若你不要同她成婚好不好,我以后会很乖很乖,你说过会爱我一个人的,你说过的。
    那日日夜夜的爱意让他觉得好似昨日光景,他多希望能够回到那一日,回到那日晨起。
    也许那一日自己缠着时若别去后山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也不会让时若娶别人。
    时若瞧着那一颗颗落下的血泪只觉得心口一阵疼意,但也只是一会儿就散去了,哑着声道:还说不是哪个野男人同你说的,我可从未说过这些,我也从未爱过你,整个云鹤峰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真恶心。
    他这话才落,庄容眼中的泪水戛然而止,惊恐更是快速溢了出来。
    阿若说......从未爱过我?
    阿若说......从未爱过我?
    阿若说从未爱过我?
    你说你从未爱过我?庄容看着眼前的人怔怔的出了声,面色也随之苍白了起来,整个人好似魔障了一般。
    可随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从发丝间取下了那支白玉莲花簪,颤抖着手递了过去,痴笑着道:阿若你送我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说过只会爱我一个人,那些都是骗我的对不对?说着又将那支发簪往前头递了些,露出了上头缓缓绽放的莲花来。
    只是这簪子不过才递到面前却见一双手快速拂来,下一刻玉簪应声落地,碎成了数段。
    碎了......碎了......
    不会的!不会的!
    看着落在地面的簪子,他疯了一般去捡,想要将其再合回去。
    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合回去,就犹如他被撕碎的心一般根本无法愈合。
    无措之下他抬起了头,清泪顺着缓缓落了下来,阿若怎么办,碎了,你给我的姻缘玉碎了......话音里边儿染上了颤意。
    胡言乱语。时若看着他的模样很是不高兴,又道:也不知是那个野男人送的也敢推到我头上,我爱的只有轻冉君一人,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等了四百年才娶她,我同你说过多少回了,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也不可能爱你,别让我恶心你。
    庄容听着他的话,那一句句好似在要他的命一般,在他的心上剐出了数不清的伤痕。
    每一刀都在剐出血,每一刀都让他生不如死。
    他还记得时若说爱自己时的模样,还记得送自己姻缘玉时说的话,明明就是那般的欢喜那般的宠溺。
    可为何不过才短短数日却告诉自己从未爱过,那之前的都是什么,都是骗自己的吗?
    骗自己的......是骗自己的啊。
    骗我的,都是骗我的。他低低地念了一句,片刻后却又低声笑了起来,阿若是骗我的,是骗我的......说着又大笑了起来。
    只是明明是在笑,血泪却是不断地落下,将他胸前的衣裳全数染红,触目惊心。
    也正是他如此疯癫的笑声惹得周围众多弟子诧异不已,可下一刻却见一道极强的血色剑气袭来,所有人都被震慑地摔出了数米之外。
    一时间惊呼声不断传来,好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可还不等他们起身就被第二道袭来的剑气击中,这回却是直接将他们打的魂飞魄散,身体全数化为了尘土消失在了原地。
    而较远些的弟子虽然躲过了这一击,可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清,连连后退,看着庄容的目光也都是惊恐。
    与此同时,方才还明亮的天际再次出现了裂缝,血色的光芒透过缝隙涌了进来,这回的裂缝更是比之前的还要更甚,好似完全将天劈成了两半。
    幸免于难的时若看着这一幕震惊不已,低眸又去看被自己攥在手中的庄容,厉喝着道:你做了什么!
    阿若你不爱我。庄容听着他的话低低地笑了笑,抬眸时眼中染着痴迷的疯癫,又道:我这么爱你,爱的连命都不要了,你以前同我说的承诺都是骗我的,阿若你为什么不爱我,我不好吗?说着侧眸又笑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愈发疯癫。
    与此同时,又一道血色剑气袭来,这回更是将前头的长生殿以及周围的殿堂全数击成了碎屑,瞬间化为了废墟。
    还活着的弟子慌忙拿剑挡下,可没有办法,最后在剑气下全数化为了尘土。
    至于庄容就好似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只看着眼前的人,笑着又道:阿若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不好?话音轻柔,就好似只是说了最平常的一番话。
    只是他目光中的疯癫却又告诉所有人,这个人的话是真的。
    也在同时,四面八方出现了成千上百位仙门弟子,就连几位长老也在其中。
    他们看着跪坐在废墟中的人,持剑摆出了攻击的姿势,片刻后才飞身挥剑袭去。
    庄容听到声音抬起了头,见那犹如密雨的仙门弟子,什么都未想就动手握住了最前头那人的银剑,下一刻直接摘掉了他的脑袋将那身子丢了出去。
    同时也将银剑攥在了手中,抬手一挥便将最前头的众人全数散去化为尘土。
    阿若他从来没爱过我,哈哈哈!他缓缓起了身,眼中的血水顺着落了下去,疯疯癫癫笑着又道: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全部都是骗我的,哈哈哈!说着银剑一扫再次割下了前头弟子的头颅,鲜血溅洒染了他一身青衣。
    而他这般疯魔之下,站在百米之外的玄天长老沉下了眸,侧眸又去看边上的青玄长老,道:是庄容?
    第二百四十五章
    恩。青玄长老低低地应了一声,可眼底的冷意却涌了出来,只因为眼前的人是庄容可却又好似并不是庄容,毕竟他得到消息时自己那个徒弟还在云鹤峰内。
    既然人还在云鹤峰内,那现在这个入魔的庄容是谁?
    只是不管这人究竟是谁,此时已经入了魔,若是再这么闹下去怕是整个云中门都得被毁了。
    这般想着,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轻轻一摆,一把银色单剑出现在他的手心,下一刻飞身迎了上去。
    长生殿前早已经混乱一片,剑影伴随着血光不断地袭来,就连天际也随着阵阵血光又添几道裂缝,甚至后头连地面也出现了裂痕,凌驾于天池之上的众多山峰随之坍塌落入了天池之中。
    也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动荡,昏迷在云竹峰内的时若被折腾醒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看着眼前不断崩塌的宫楼殿堂晃了神,可天际的血色却是将他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瞧着这令人骇然的一幕,他惊呼着起了身,师尊!接着朝着四周看去。
    可除了早已经成为废墟的殿堂以及那不断裂开的天际便什么都没有,就是连身衣裳也没有。
    这让他有些缓不过来,明明记得青玄长老同水云长老在这儿对峙,明明就看到嵋轻平背后偷袭。
    原本自己当场就能杀了嵋轻平,可那突如其来的剑气却将他击退的直接昏了过去,以至于后头青玄长老究竟有没有死都不知道。
    一想着这儿他便觉得心慌,不敢继续坐在原地而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缓步在废墟内寻着自己熟悉的身影。
    千万不要死,师尊千万不要死......他低低地说着,可身子传来的疼意却又让他喘不上气来。
    之前因为玉文博的打神鞭抽的他去了半条命,后头又因为庄容把自己折腾的够呛,现在还被那突如其来的剑气给击伤,真是连多走一步都觉得快要晕过去。
    可他又不敢让自己晕,至少在看到青玄长老前不敢,这也使得他面色越发苍白就连身上也渐渐被溢出来的血水染红。
    也在这时,天际的裂缝再次扩大,红光染红了整座云中门,就好似阎罗鬼蜮般令人毛骨悚然。
    阿若!
    红光之下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听着便让人心颤。
    时若站在废墟中的身子更是因为这声惨叫微微一颤,下一刻猛地回头看向了云桥下的云中,眼底染上了一抹诧异。
    那是......他低低地念了一句,心中的疼意更是快速涌了上来,无一不是在撕扯吞吃着他的心。
    疼意使得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好似这样就能压下他心中的异样一般,片刻后才再次看向了长生殿。
    那一声惨叫他没有听错,应该是自己那个傻子。
    想着这,他没有在废墟中多停留而是撑着残破的身子朝着长生殿行去,他不知道庄容是不是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伤太重出现了幻觉,他现在很想见庄容,很想见他。
    只有确定了他没事才能安心,才能安心。
    待他终于到了长生殿前,只看到了满地尸骸还有那早已经被毁成废墟的殿堂,尸骸之中站着一个人,青衫被血水染得早已经看不出原样,一头发丝随风而舞,整个人犹如爬出地狱的罗刹般骇然。
    那人手中的断剑也早已被血水染红,也不知究竟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将一把剑全给染红,此时正有血珠子落下。
    明明站在那儿的人连面貌都没有露出,明明那个人身染血水宛如罗刹,那笑声更是凄惨无比。
    可时若却是认了出来,是自己走之前交代碧浅仙子照顾的傻师兄。
    不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可看着如此多的尸骸也知道庄容定是会害怕,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师兄?
    但因着身子虚弱,以至于这一声轻唤很快就又散了些,轻的仿佛听不见。
    只是站在那儿的人却在此时缓缓转过了身,布满血渍的面庞上带着一丝迷茫,可下一刻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漂亮的凤眸中更是染上了癫狂。
    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白皙的玉足踩着地面的尸骨血水缓缓走了几步,痴笑着道:还有活的,呵呵呵!说着又往前头走了两步,手中的断剑微抬着快速袭去。
    时若见状心下一沉,眸色也染上了震惊,显然是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模样的人。
    他知道庄容在幻境中会醒来,可不知道这人会变成这样,以至于站在原地半天未有动作。
    这是自己的傻子吗?
    就在断剑即将割断他的喉咙时,身后却传来一道银色剑光,下一刻直接挡下了庄容的动作,而时若也被拖着快速离开了原地。
    他看着站在那儿没了动作的人,心里边儿疼得都快疯掉了,挣扎着回过了头。
    本以为会瞧见什么仙门弟子却不想竟是自己的师尊,而他的身上也是染着许多的血水,诧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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