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蟒吃与不吃他都无权干涉,但他知道几人定是会吃,毕竟这东西可是能增长修为,对他们的修炼有极大的帮助。
    他又瞧了瞧顾九明的伤势,见被挖了腐肉的血肉隐隐已经有了痊愈的趋势,再抹上一回素生膏想来就能好了。
    待好一会儿后,他从储物袋中取了盒素生膏来,解了顾九明的绑带就开始上药。
    也不知是不是下手的力道重了,顾九明疼的皱起了眉,额间更是有汗渍渐渐溢了出来。
    随后他才睁开了眼,许是才醒眼前还有些恍惚,待好半天后才看清了站在前头的庄容,下意识低唤了一声。
    仙师?
    也正是这一声,时若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愣是给按的有血丝溢了出来。
    唔顾九明被这么一按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眸色都不由的红了一片,想来是真的疼了。
    时若并未理会他的吃痛,快速将素生膏抹在了他的伤口处,待好一会儿才收了起来,道:躺着吧。说着起了身。
    没事了吗?庄容见他起身迎了上去,随后又去看昏昏沉沉的顾九明,很是担忧。
    这小孩儿年岁连百岁都没有,只不过因为资质不错上了筑基中期,但比起他们几个都已经过百岁的师兄来年岁还是小。
    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若是折在这儿,可真是会不甘心吧。
    想着这,他低低地叹了一声气,眉眼间的忧色也随之溢了出来。
    没什么事,明日就能好了。时若见他如此担忧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低眸倚在了他的肩头,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许是前头那一番的事真是给累着了,他这会儿只想靠在庄容的怀中睡会儿。
    这一念想才出,他缓缓闭上了眼,用着沙哑的嗓音出了声,师兄,我好累,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阿若。庄容听出了他话音中的疲倦,也知道这些天的事全担在他的身上,只觉得很是心疼。
    他伸手抚了抚时若的肩头,低眸倚在了他的耳畔,道:那阿若我陪你睡会儿。
    恩。时若低低地应了一声,这才抱着人去了里边儿,倚墙坐在了边上。
    他看着怀中的人,低笑着靠在了他的肩颈处,嗅着上头浅浅的莲香,低声道:好香。话落还伸手探入了他的衣裳里边儿,轻抚着他白皙纤细的身子,轻叹了一声气。
    庄容被他的这番动作闹得是心尖微颤,甚至隐隐有了些许念想。
    不过也知道时若这会儿有些累,所以也就没有多想什么,搂着他的颈项低低地道:阿若你睡会儿,我守着。
    恩。时若听着耳边的话低低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才闭眸浅眠着,手下轻抚的动作也稍稍放慢了些,可却仍是亲昵不已。
    周围很快便静了下来,很是宁静。
    也正是如此的宁静,他突然有些不想去理会那些事,不想去在意也不想去处理,只想抱着自家师兄睡觉。
    这一番放纵之下,一直紧绷的思绪也在此时松懈了下来,竟是真的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小时候,见到了那个抱着棋盘站在山门前的小庄容,看着他对自己笑竟也是下意识轻笑了起来。
    师兄。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同时还将怀中人又搂紧了些,就好似是在害怕怀中人会消失一般。
    庄容听到了他的轻唤,低眸看去,见方才还胡乱动作的人这会儿已经静了下来,此时就安然地睡在自己的怀中。
    瞧着这一幕,他笑着抚上了时若的面庞,上头还染着浓浓的倦意,让他很是心疼。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低身靠在了时若的面庞边上,哄着道:睡吧。说着还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抚着。
    时若这一觉睡得很是舒适,醒来时已经入了夜,有阵阵寒意伴随着肉香味儿弥漫在洞内。
    他嗅着空气中的肉香味儿缓缓睁开了眼,知晓应该是在烤那条蛇,竟也有些饿了。
    只是他这才抬头就注意到颈窝处一沉,低眸看去发现庄容不知何时也睡着了,这会儿就窝在他的颈窝处,很是乖顺。
    瞧着这一幕他稍稍愣了一会儿,随后才低笑着将人往怀中搂了些,哄着吻了吻他的耳垂,怎么自己也睡着了。话音中还带着浅浅地笑意。
    而他这话才落,沉睡中的庄容也不知是听着了还是怎么了,竟是迷糊的应了一声,后头还蜷缩着往他怀中挤。
    这也惹得时若很是无奈,但也没舍得唤他,安抚着又说了两句才抱着他再次闭上眼,打算缓一会儿。
    可他这才闭眸就注意到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就连肉香也愈发重了。
    注意到这儿,他侧眸看了过去,见程宗平拿着几块烤熟的蛇肉走了过来。
    他慌忙伸手比了小声,道:放在那儿吧。说着才瞥了一眼身侧,示意他放那儿。
    程宗平见了自然也是清楚,没敢多说什么就将东西放在了地上,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回眸瞧了瞧熟睡中的庄容接着又去看时若,压低了嗓音道:时师兄,这蛇肉顾师弟可以吃吗?
    他一想到顾九明蹲在边上馋的模样,多少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这个做师兄的没有照顾好他。
    可顾九明中了血菇,这会儿还没有完全好,也不知能不能吃蛇肉。
    没办法,他也就只好来问问了。
    时若听闻低低地应了一声,道:可以,但不可以吃太多,他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怕是难将那条蛇肉完全吸收,但一两块还是能吃。
    弟子明白。程宗平一听知道是可以吃不由得笑了起来,接着才又行了礼回身离开了。
    随着他的离开,四周又静了下来,只依稀能够听到外头传来清浅的说话声,大多都是说着蛇肉可口之类的话。
    时若倒也没有太在意这些,只低眸看向了怀中的,见人庄容并未被吵醒仍是乖乖地睡着,心里边儿染满了甜意。
    他抱着人又瞧了一会儿,这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个小布娃娃,接着将其直接给丢在了地上。
    哎呦
    只听着一声哀嚎,摔在地上的小布娃娃有了动静,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嘴上却仍是一个劲的哀嚎着。
    这也惹得时若很是不悦,眉间一皱,冷声道:师兄睡着了,前辈小声些。
    唔小布娃娃听着这话偷偷地张望了一番,见庄容还真睡着了这才捂上了嘴,待片刻后才化身一名八岁小童,白色道袍,银发金莲,很是可爱。
    白童子这一落地就又摸了摸自己被摔疼的地方,好一会儿后才撇着嘴满是不高兴地看向了时若,道:干嘛又摔吾。
    他这话才落就嗅到了阵阵肉香,面上的不满全数散去,接着才看向了摆在边上的两大块蛇肉。
    蛇肉被烤的金黄酥脆,上头洒了些许作料,闻着就香吃起来那是更香了。
    自从跟着一块儿来中原,他被限制不允许出入储物袋,这也使得他连好吃的都吃不着,很是委屈。
    此时一见那盘蛇肉,他是欢喜的不得了,飘着就到了边上,又嗅了嗅后才去看时若,道:什么肉,你吃不吃,不吃我帮你吃了。说着还从上头撕了一块吃。
    蛇肉入口脆香不已,甚至还有阵阵灵气缓缓而来,沁人心脾。
    他又撕了一块丢入了口中,但因为这也才烤出来有些烫,以至于在口中翻滚了好一会儿才咽了下去,道:好吃好吃,你哪儿抓来的天璃蛇,吃的仙品应该不少吧。
    确实不少。时若见他吃的欢快,眉间微微一挑,笑着又道:而且还吃人,才刚吃了人应该还没有消化。
    白童子听着这话低低地应了一声,显然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手下撕肉的动作也是极快半点没有要停歇的模样。
    到后头,他干脆拿着一整块蛇肉叼在口中啃,很是欢快。
    时若见状并未说什么,反正那一条蛇吃上个四五天都吃不完,白童子吃了也就吃了。
    只是他将人丢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他吃这天璃蛇的蛇肉,而是天璃蛇的主子。
    他又看了一眼白童子,见他将手里边儿的那一块都塞到了口中,这才道:这条蛇的主人想杀我,说我是九宫珠的第四位持有者。
    咳咳
    这话也才落,白童子就被咽下去的蛇肉给卡住了喉咙,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才去锤胸口,面色都不由得通红了起来。
    第三百章
    白童子被他这么一句话给吓得险些一口气抬不上来,尤其是才吃下去的肉卡在喉咙里,那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一个劲拍着胸口,试图将那块肉给咽下去,有那么些吃力。
    时若见了并未出声,只看着他一副快被噎死的模样轻挑了挑眉,嘴角都不由得微仰了起来。
    待好一会儿后,他见白童子稍稍缓了过来,这才收起了笑道:前辈这是作何,又无人同你抢,吃的如此急做什么?话音里边儿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浅笑。
    白童子听了出来,可他没说什么只轻轻地撇了撇嘴,接着又捞了一块肉吃。
    只是他看着时若的目光却都是埋怨,很是不高兴。
    前辈恼我做什么。时若哪里不知他这是恼自己,笑着瞥了一眼他手里边儿蛇肉,又道:我可没有同你抢。
    白童子一听这话只觉得才吃下去的肉又要卡嗓子眼了,咽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接着将手里边儿的肉放了回去。
    不吃了?时若瞧着他将肉放回去低低地询问着,又见他点了头,这才道:既然不吃了,那前辈是不是可以说说这九宫珠第四位持有者是何意?
    对于这句话,他猜想的是有四颗九宫珠,分别由四人持有。
    四颗中能确定的是自己持有一颗,上回同青霜门一块儿出现的人也持有一颗,至于另外两颗应该在别的什么人身上,而且一定躲在暗处虎视眈眈。
    就是他有些不解,绢帛上写了这珠子是开启九宫的媒介,上回出现的人明明已经有了一颗为何还要来寻自己。
    其他一些没有珠子的人找上门来他到是能理解,毕竟他们没有珠子,只有得了珠子才能开门。
    可很显然那人有珠子,怎么也来寻自己。
    真是奇怪。
    这般不解之下,他抬眸再次看向了白童子,可见他抿着唇一副不打算出声的模样,眉间都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白童子瞧见了他不悦的目光,讪笑着摆了摆手,道:哪里有什么第四位持有者,这珠子就是个普通珠子,吾也只是个镇守童子而已,没有那回事。说着还扯了扯衣裳,显得很是焦虑。
    前辈知道已经有几批人寻上我了吗?时若见他如此的焦虑冷冷的笑了笑,又道:算上忘尘峰那一回到如今已有百人,这样前辈还觉得这就是颗普通的珠子?
    当初他会死在忘尘峰除了自己的傲慢无知,更大的原因还是这意外得来的九宫珠,也正是这东西促使青玄长老死在云中而他也为此死在了忘尘峰,更甚至连带着庄容在云中等了自己两百多年。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这颗九宫珠,如今好不容易自己能够同庄容退隐,却又莫名被卷入了这一场为了九宫珠的争抢之中。
    并且他还不知道为何,真怕自己会同十年前一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某个角落中,让庄容再为自己收尸。
    如果可以,他真是恨不得将这祸害人的珠子给毁了,可偏偏又同庄容有联系,毁不去也断不得。
    想着这,他看着白童子的目光也愈发的冷冽,片刻后道:前辈不会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传言九宫主人修炼成魔杀尽九宫,导致九宫门发生巨变一夜之间消失在了神州,前辈我说的对吗?
    不对。白童子听着这话捏着金莲的手都不由得收紧了些,漂亮的眉眼间也随之染上了忧色,又道:公子早已羽化成仙根本就没有入魔,九宫门的弟子也没有死,只是跟着公子入了仙界罢了。
    他在说完后轻飘飘的落在了崖壁边上,也不知是瞧着什么,还重重地踢了一脚崖壁,道:神州的那些老道士们就喜欢胡说八道,吾家公子怎么可能会修炼成魔,全是他们胡说八道的。说着又回眸看了过去,眼里也都是不悦。
    公子,谪仙公子?时若知道谪仙公子还是从碧浅仙子口中得知,只知道这是九宫门创门祖师却不知是不是白童子口中的那位公子。
    但很显然,应该就是同一人了。
    方才说这位公子修炼成魔也不过是为了诓白童子,毕竟这人是油米不进那是一点也不肯说,就好似要将那些事情全部都烂在肚子里一般。
    不得已,他也只能以白童子前头几回挂在口中的公子编了这么一段话,不然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九宫门的记载真是少之又少,想找都毫无办法。
    好在白童子对这位公子有着极深的感情,不过这么简单的一句就出声维护了。
    意识到这,他再次出了声,道:前辈是谪仙公子的弟子?
    白童子听着这话又撇了撇嘴,显然也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好一会儿才又飘到了蛇肉边上。
    他将剩下的一块叼在了口中,咀嚼了一会儿顺了气,才道:不是,吾只是公子的抬轿童子,公子在飞升后立下了誓约,能得九宫认可者可将整个九宫收入囊中,吾就被公子封印在九宫珠内,每隔千年才会出现一次。
    所以真的如传言所说只是九宫之争,那为何他们要来杀我?时若对于谪仙公子立下的誓约毫无兴趣,他只想知道为何那个人想要杀自己,已经有了一枚九宫珠可却执意要杀自己。
    满是疑惑之下,以至于他的眉宇都不由得紧皱了起来,那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只是后头他却知道了,只见白童子将咬到的骨头给丢在了边上,又撕了一块肉到口中这才嘀咕着道:珠子有四颗,只有四颗珠子都到手上才可入九宫,且是没有主的珠子,所以他们才会想要杀你。
    这话说的轻轻浅浅,就好似只是一句最寻常的是否吃饭那般的简单。
    可时若却只觉得心下一沉,眉间也皱的愈发厉害,道:你的意思是,这些天遇到的追杀还不会停,除了那些没有珠子的人连带着有珠子的也会来杀我,直到我手上这颗珠子没了主才会停下?
    真是可笑,这珠子他也不过就是无意之中给得来的,已经被这颗珠子给害的死过一回,没想到还是得再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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