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得意:“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李绝的眸色晦暗如墨:“好聪明的姐姐,最后一句是什么……你自然也能背。”
    “当然,”星河得到了夸奖,也愿意向他证明自己是认真读过书的:“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
    她只顾要炫耀,念到最后,却逐渐地感觉到一抹异样。
    “如什么?”
    星河脸上的笑在减退,目光开始躲闪。
    李绝俯身:“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圆润的耳珠已经泛出了浅浅粉色,李绝没法儿忍受这种活色生香的诱惑,几乎是那个“兮”才刚自唇齿间吐出,他的唇便又含住了那渴慕良久的小圆红果。
    听到她受惊而隐忍的低呼,李绝吮着耳珠模糊不清地:“姐姐算算,从别后到现在,过了几秋了?”
    软甜的滋味在齿颊间散开,从舌尖爬过喉颈,一寸寸蔓延到了肺腑之间。
    第39章 鱼与水之欢
    星河整个人都麻了。
    她只觉着很难堪,当然也有点难看。
    李绝太过分了,竟然真的登堂入室,就这么放肆起来。
    可她居然浑身乏力地,只是本能地缩着脖子,咬紧牙关。
    耳垂上有一点痒,还有些许不算很疼的刺痛,她实在忍不住了,颤颤地问:“你……干什么……”
    李绝把那湿漉漉的耳珠松开。
    小巧的耳垂,已经给他弄的跟一颗赤色琉璃般的,沾着水光,晶莹发亮。
    “我想……亲亲姐姐。”李绝发现星河没有反抗,也并不是十分生气的样子,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他得陇望蜀,觊觎地盯着她殷红香柔的樱唇。
    星河闷闷。
    她觉着李绝刚才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亲”吗?
    至少是肌肤相亲了的。
    他居然又这么厚颜无耻地说……他还想怎么亲?
    但星河知道不能放任小道士,自己没允许他怎么样呢,他就这么过分了。
    若还亲口答应,不知他还会做出什么来。
    “不行!”星河严词拒绝,手攥住他道袍的领子:“你敢!”
    她的脸色也已经完全地透了粉,像是有些情动的样子,虽然嘴里说“你敢”,长睫掩映的双眸里却透出一点惊慌。
    好像怕他真的就敢。
    夜深,李绝悄悄地回到容霄的房中,二爷睡在丫鬟的榻上,睡得无知无觉。
    小道士把道袍脱了扔在地上,把自己摔进床内。
    眼睛盯着黑暗的帐顶,他的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只是唇齿间总像是缺点什么一样,手指在唇上轻轻地擦过,眼角跟指尖,都是愉悦甘甜的回味。
    他知道,今夜一定会做个好梦!
    次日早上。
    平儿洗了脸,问星河:“姑娘,我昨儿晚上怎么就睡着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跟星河正经商议事情,下一刻,突然就没了知觉似的。
    等从桌边醒来,星河却还在做针线活,那会儿已经是子时了!
    星河绝不敢透露是小道士来过。
    平儿本就对李绝如临大敌的,若还说了,她定然忍不住怒气。
    不过李绝也真是的……之前在县城冯家,他夜间去过多少次,哪一次对平儿动手过?如今回了京才照面就点她昏睡穴。
    虽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但这总让星河觉着不安。
    幸亏他已经答应了不会再犯。
    星河便正色道:“谁知道呢,你想必是为了那些事愁的心里发闷,不知不觉中就睡了吧?”
    平儿仔细想想,却有这个可能。
    虽然她心里还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但看星河无恙,也没怎么张皇失措的,想必是自己多虑了。
    再怎么说,这毕竟是侯府,夜间自有巡逻上夜的人,而且各房各院锁钥重重,不是那个小道士能任意来去的。
    不过,平儿还是跟星河说:“找机会,倒要跟二爷说声,别叫他呆呆地把人留在家里,谁知道那小道士什么时候耐不住性子……别惹出事端来。”
    星河含糊地应了。
    昨儿永宁侯府来人的事情,当日靖边侯就知道了。
    次日,整个府内也都传遍了,除了一些知道星河不能许的人外,其他大部分的丫鬟仆人等,却都以为三姑娘是鸿运当头了。
    一大早,星河去给老太太跟苏夫人请安。
    谭老夫人细看她的举止神情,一如往常,并没有格外的欣喜,也没有格外的沮丧,安之若素,竟好像不知道永宁侯府来询亲的事情。
    本来她还有点担心,怕星河知晓此事后会懊恼反悔。
    毕竟永宁侯府是来为嫡子问亲的。对方也并不是衰朽的老头子。
    没想到星河竟仍是安静乖顺,心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这让谭老夫人很是感喟。
    容晓雪察言观色,突然笑道:“老太太,可也知道昨儿霄儿叫人弄素菜素包子的事儿吗?”
    谭老夫人这才回神:“你们也都知道了?”
    晓雪笑道:“这怎么能瞒的了人呢。不知霄弟又是怎么心血来潮要吃素的?”
    苏太太在旁含笑说:“昨儿老太太也不放心,我已经叫人去问过,他说什么,是要自己闭门思过,吃素,也是为了显示诚心呢。”
    容晓雾立刻赞扬:“要不怎么老太太跟太太都疼霄弟呢,他总是有这种别具一格的贤孝心思。”
    谭老夫人也感慨:“是啊,本以为他老子叫他禁足,他一定会不高兴发脾气呢,没想到竟这么的懂事儿乖巧,也难不叫人疼他。”
    星河在旁边听着众人赞扬容霄,本来也该顺势捧一两句场,可因知道容霄真正这么做的内情,加上李绝昨晚上那胡闹之举,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就只含笑点头表示赞同。
    忽然晓雾看向星河:“三妹妹,你的耳朵怎么了?”
    星河一愣:“没怎么呀?”
    晓雾看了会儿,见那白皙如珠的耳垂上,有些许的红痕,她便问:“是被虫儿咬了?还是睡觉压了?”
    星河突然意识到,差点变了脸色,当下忙道:“昨儿晚上睡得迟,大概一时不留心给枕头压到了。”
    容晓雪笑道:“我心想才三月,蚊子也没那么早的。三妹妹必然又是为了你的刺绣活吧?你也别太着忙,身子要紧呢。”
    谭老夫人跟苏夫人,不禁担心星河是因为听说永宁侯府的事情所以难以安眠,当下也纷纷地表示关切,谭老夫人更是对苏夫人道:“三丫头吃的那补药可还有?别给她缺了,她这晚晚熬夜,莫非是缺眠的缘故?不如再找大夫来看看。”
    苏夫人忙答应:“老太太说的是。药虽不缺,叫大夫来看看倒是真的。”
    星河见大家都没往别的地方去疑心,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在她身后低着头的平儿,看着星河耳垂上那些痕迹,心却猛地跳了起来。
    正说着,突然有丫鬟来道:“顾家姨妈来了。”
    苏夫人大喜,忙迎了顾姨妈。这次顾姨妈却是一个人来的,顾云峰并没跟随。
    容晓雾没见着人,略显黯然地低了头。
    彼此寒暄落座,顾姨妈的目光掠过两位姑娘,直落在星河身上。苏夫人最懂妹子的心意,见这情形不对,便看了容晓雾一眼。
    晓雾立刻起身告退,晓雪同星河也跟着退出。
    姑娘们离开,顾姨妈才笑道:“我今儿来,倒是有一件事的。”
    苏夫人问道:“什么事?”
    顾姨妈道:“说来巧了,昨儿我在这里才看过永宁侯府询亲,今儿我自己就来替人询了。”
    苏夫人怔住,跟谭老夫人对视了一眼。
    谭老夫人不由笑问:“怎么,难不成也是为了三丫头?”
    顾姨妈笑说:“回老太太,正是。本来……我是不想贸然的,可是这户人家不比别处,我可不敢拂逆人家的面子。”
    苏夫人愕然:“是哪一家?”
    顾姨妈笑吟吟地,缓缓道:“是宁国公府,庾家。”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能掀起滔天波澜。
    苏夫人呆怔:“庾……庾家?!”
    谭老夫人简直怀疑自己耳朵不灵:“谁?”
    且说容晓雾同晓雪,星河一起出了上房。容晓雪立刻说:“姨妈昨儿才来,今儿怎么又来了,看她的神色,仿佛有事。”
    晓雾也看了出来,却猜不到是为了什么。
    三人走了会儿,绕到了上房旁侧,晓雪望着后面容霄的住所,笑说:“也不知道霄弟是不是真的‘闭门思过’,昨儿也没见着人,咱们去看看他?”
    容晓雾因为没见着顾云峰,意兴阑珊:“人家闭门思过,你却去打扰么?”
    晓雪笑说:“你们信霄儿那鬼话?我跟你们打赌,他一定坐不住,备不住这会儿早翻墙出来了呢!”
    星河本要拦阻,听晓雾先开了口倒也罢了。
    谁知晓雪说什么打赌,倒是让晓雾笑了起来:“那好,我就觉着霄儿这次是安安分分的没闹幺蛾子,二妹妹要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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