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小山,学厨回来之后,最开始是包下了项默在镇上建的那个小宾馆的食堂,一年前,家里出钱建了一个三层的酒楼。如今也是小老板一枚。这小伙不错,本分。被半个镇的未婚姑娘盯着,也没有动过心。一心一意的等着冯娇,当然了,那半个镇的姑娘也没有一个比冯娇更优秀的也是事实。哈哈。冯娇如今已是丝厂的厂长,十九岁的小厂长,厉害着呢。王家心心念念的等着她到婚龄就办婚礼,小山的妈做一口好吃的都得给准儿媳妇送,小山赶跟冯娇说话大声儿点都得挨顿亲妈的揍。冯叔冯婶肯定是舍不得闺女早嫁,但是也没办法,俩孩子处得好,自己愿意,当爹妈的也不好生挡着。这都开始准备嫁妆了。现在家里不差钱了,可着好的准备着呢。
    招娣回来在厂里待了不久,就又出去学习了。没回学校,先是去了朱大师的刺绣工作室做学徒,请了老师在家学文化课,一年前考上了国外的一所艺术学校,出国读书去了。出要是为了见见世面,多看看更多的艺术作品,提升一下自己的艺术品味,再结合在国内学到的知识,慢慢的找自己的风格。与冯娇更专注于织布的手艺不一样,她在设计方面表现得更突出。又学了最传统最精湛的刺绣工艺,还时常借着灵蚕丝客户们的人脉到一些设计大师身边跟着学习。年轻嘛,不怕学得多,技多不压身。
    村里的变化翻天覆地,整个灵山县也是一样。
    三年时间,随着山货贸易的发展,县里在之前老百姓自发形成的菜市场基础上建了一座大型的交易市场。没有灵蚕洞这种资源的其它百姓一样靠山吃山,夏天卖山野菜,冬天卖竖果,木耳蘑菇是最火的品类。还有很多村民在家里搞养殖,种蘑菇木耳。有了收获就送到市场,随时都有客商收购。一年的收入也不少。
    项默在这几年时间,帮着谷总赚到了一百个建厂的钱。一切都走上正规了,积分从前两年的井喷式增加到这半年匀速增长,她能做的工作已经不多了。
    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当然,不是离开这个世界。
    是要换一个地方,再努力了。
    在下一个地方没定下来之前,当是休假,回京城陪陪家长们,也恢复恢复钢琴水平。这几年疏于练习,水平都下降了,那么演出商举着支票请她开独奏会,一场都没敢接。每年就做几场不得不参加的表演算是交差。
    再不回去好好练琴,项爸要急眼了。
    这个事儿,还真不能怪项爸。他也不是不支持项默扶贫。毕竟是做好事呢,为国为民的,他本来也不是会强迫女儿非得做什么的人。
    主要吧,还是丁聆。那姑娘也不知道是哪个根筋出了问题,项默都已经是事实上退出职业圈子了,还非得跟她比个高下。之前采访内涵她害她被黑的事情,看在丁教授和师母份上,都已经无视她了。偏她自己搞茶艺上瘾了,但凡得了什么奖或是有了一点新成就,就得到项家来,明着是给项爸报喜,项爸也算她半个师父嘛。实际就是各种显摆,还每次都要可惜一下,她默姐还弹琴的话,哪里轮得到她。
    这一来二去的,项父听这个放听多了,心里可不是要不得劲嘛。
    最气人的丁聆还干了什么事呢?她跑去撩时屿!把原本该项默这个女配干的事儿她全干了。还跟她某一个闺蜜透露,之所以去撩时屿,也是要把项默比下去,让大家都看到,项默追不到的男人,她却可以轻松拿下!她那闺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项默难得回一次京城,就出去吃个饭,也能遇到她,都打个招呼,就把那意思透给项默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脑子有什么大脑吧?
    项默没觉得生气,就是挺为丁教授和丁师母悲哀的,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再有就是觉得言寄欢也是够倒霉的,好容易躲过了项默这个原文女配,本以为能顺顺利利的跟时屿修成正果大团圆结局呢。又出来个加戏咖,闹心不闹心吧!
    大家都不在一个频道了,项默原本是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心上的。这点子心胸她还有,而且说实在的,跟报效国家比起来,什么情情爱爱的都low到家了好嘛!
    但是项父在意了,那她当人家闺女的,怎么着也得让老爹把这口郁气出了。
    怎么办呢?
    再去跟她争什么奖,比谁钢琴弹得好,意义不大。风格都一样,听众也都不太一样了,没法比的。
    项默想了个比较损的招儿。
    干吗呢?
    截胡。
    回京城没日没夜的练了一个月琴,心里有点底了就开始行动。只要让她收到丁聆有什么官方活动的邀请,她就找人给主办方透话,愿意参加。
    之所以只找官方,道理也简单。
    她身上还带着扶贫的光环呢。因着她的特殊身份,这几年挂了不下二十个公益大使的名头在身上。这可是官方最喜欢的。
    并且,她在国际上的名气也确实比丁聆要大。连续五年参加某宴会做表演嘉宾的成就,某种意义上代表着被西方上流社会认可,她是年纪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华人。
    林林总总加起来,结果就是,她想抢的,基本都抢到了。
    搞茶艺她也会啊。不想打扰丁教授和师母,直接把丁聆本人叫出来,请她吃饭,“道歉”。口口声声主办方看上她身上的公益身份了非得来找她,盛情难却,她不得不接呀。还有为了她的生意,也不能得罪人不是。她可没有本钱,为了副业放弃主业呢!
    咋滴吧,我当副业干的钢琴,在别人眼里,还是比你牛!
    “你什么意思?”丁聆气得要骂街,指着项默的鼻子质问她。
    “没什么意思,以后少跟我玩茶艺,我才懒得理你。我对曾益还是时屿都没有半毛钱的兴趣,你想怎么跟他们相处是你的事儿,别拉我下水。没空儿陪你玩儿。”做过运动员的人,没那么多弯弯绕,项默也觉得丁聆的脑子不是太好,也不想跟她弯弯绕,怕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切……说得再冠冕堂皇,还不是要去跟哥哥处对象,龌龊!”
    “再给我造谣把你嘴撕烂!我跟谁处对象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要是违法乱纪了,你报警抓我呗。再让我听到你到处乱说,不告到你做牢,我就不姓项。你试试看!”
    丁聆就不说话了,她非常清楚,项默跟周风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结婚也不犯法。她也知道项默说要告她,就能做得出来。前几年告曾益的粉丝,告了一百多个人,一个都不放过。滑跪的都没原谅。赔偿的精神损失费她一分都没要,全给律师了。还签的正式合同,打官司赢的钱全给律师。就这一条,让那代理律师恨不能挖地三尺找黑她的人告。现在谁不知道她睚眦必报,哪个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没实锤证据就黑她?
    看她老实了,项默拍了下桌子起来,“姐们儿忙着呢。再跟我得瑟,再去我爸跟前儿得瑟,你一个活儿都别想接。我现在没事儿,有得是时间,不让你饿死都不叫完,听清楚了吗?”
    丁聆没敢回嘴,项默就当她是默认了。
    走人。
    项爸对她在家努力练琴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好景长,项默就在家待了不到半年。就要再出发了。
    这回要去的地方,是隔壁林省,周风眠去党校学习了半年,毕业之后被分配到林省下属的仓县做二把手,都说是一把手管帽子,二把手管经济,领导跟他任前谈话的时候,也明确的说了,就是因为他在灵山县扶贫的成绩才让他去仓县的。希望他也能让仓县早是脱贫。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这几年,俩人谁也不谈恋爱,家里催来催去的,你推我我推你,嘴上都说对彼此没那个意思,行动上却谁也不肯先找别人。家长们心里差不多也都有数了。项妈和谷妈时不时的就暗示一下,该早点把证领了。
    第38章 指尖精灵17   下一站……
    领证多麻烦的, 项默才不干。
    周风眠的官越做越大,远哥平步青云,他就属于是跟着升天的鸡犬。真不是骂他, 实际就是这么回事儿。他俩真结婚, 难免会被人议论,那还是算了吧。
    再有, 结不结的,不就那么回事。就他们俩这关系,他还敢渣她不成?又没想要孩子, 有没有那个证能咋。更重要的, 他们这些当官的,结了婚,有个官太太的身份,做啥都不方便了。不能做生意, 还得以照顾好领导的生活和身体为主,她可不是那块料。
    还是干点儿她能干的事情吧。
    在这一点上,周风眠与她的观点出奇的一致。
    那就行了。
    仓县不在山区,在大平原上。这回可没有山林资源了。就一条河, 看天吃饭,十年九旱。还有大片的盐碱地不能种庄稼, 连草都不长。能种庄稼的地方,也是动不动就绝收。农民一年的投入打水漂, 偶尔一年能挣到钱,还不够填窟窿的。
    项默到仓县之后, 去盐碱滩边上的滩南村考查,看到当地的农民还在手工熬碱,好多家庭连香皂都用不起, 一块手工的猪胰子洗衣服洗脸洗头通用。还因为水质的问题,好多人都是一口大黄牙。
    唯一能说出来比当初的灵蚕洞村好一点儿的地方,大概就是路好,还有就是靠着政策好,学校不收学费,还免费管一顿午餐,孩子很少有辍学的。
    绕着县城跑了大半个月。把最穷的村镇看了个遍。
    “种水果吧……”
    周风眠上任之后在下面调研了足足两个月,可比项默看得仔细多了。
    俩人研究能做的项目时,提了十几个方案,他选了这个。
    “碱地的水果好吃,这个我也知道。种果树卖果子或是办果汁厂都成。问题是这地方十年九旱,得种耐旱的水果,想种活也不容易。得先去农业大学找专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技术。另外,我觉得,能不能搞养殖,养牛。治碱种草,再用草养牛。”
    项默也不是白忙活的。
    “行,那咱们分工合作。我主要跑水利方面的事情,争取能再修一条引水渠,生意上的事情你办。”
    仓县之前的那条河,还是六十年代修的,把原本的时常断流地小水沟加深加宽又修了河堤,修成了一条小河。刚修好的时候,很大的缓解了当地的干旱问题。只是近些年,随着气候的变化和农田开垦过多,很多树木砍伐,干旱越严重,那小河的作用才越来越小。
    没有水,种啥都难。想法再好,也没什么用。
    难道别人就不知道碱地的水果好吃吗?当然知道。他们下乡去,当时的百姓家都是拿自家产的水果招待的。到离碱滩远的村子时,还会遇到专门卖碱摊水果的小贩呢!
    据说以前也有两任领导提出要种果树的,都没成功,果树全旱死了。领导还受了处分,影响了升迁。再也就没人愿意试第三次了。也有提出要种草的,效果并不好。碱滩含碱量太高了,不好治。
    事实上,时至今日,还没有脱贫的地方,跟领导的关系并不大。政策每年都有大量的倾斜,各种扶持,不作为的领导也很少了。这个不行,很快就会换年轻有想法的上。都会不断的尝试各种脱贫的办法。在这种全国打扶贫攻艰战的年代,这可是最亮眼的政绩之一,有野心的,有责任心的,有想法有抱负的,悲天悯人的,不管因为什么,总会有人愿意来做这个事,也都很用心的做这个事。
    这种情况下,久久不能攻下的地方,原因方方面面,但是人为原因肯定是不多了。最主要的还是自然原因。
    就像是仓县,随便查查资料,问一问老人儿,都知道,这些年,做过多少尝试。
    项默去大学里找专家,咨询治碱的方法,人家一听是仓县那个大碱滩,直接就回绝,直言自己做不了。还告诉她,那地方的治碱工程都是好多大学的研究课题了,就没人成功过。这么多年了,也只是治了周边一点点的地方,还不算是完全治理好,只是含碱量低了一些,好歹能长出来草了,长得也跟斑秃似的一块儿一块儿的。
    他说的这个地方,项默知道。就是现在碱滩边儿草甸子,周围的村子里差不多家家养鸡鸭鹅,就在那草甸子上放养。别的用处都没有。据说最早的时候,有老百姓看着那滩子能长草了,就想开垦了种粮食,开出来产量低到收不回本钱,也就没人种了。
    周边的大学都问遍了,没找到明白人。项默甚至回京城的大学里跑了几趟,都没成。
    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做弊,从系统里兑换了治碱的配方。足足花掉了十五个亿积分。
    扶贫挣得积分比拿奥运冠军要多,项默原本还想着,这次终于可以退休了。
    这回不但退不了休,还欠了债。
    也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挣回来。
    项默现在自己都没啥信心了。她自己都不能保证以后漫长的一生,会不会再遇到需要做弊的时候。大概会有吧。
    成为天选之子之前,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大意向,也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有小便宜可占的时候,绝不会放过。遇到老弱病残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不会犹豫的提代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到现在,性格其实也还是这样。看不得别人受苦,帮不了的时候没办法,能帮的时候,哪里忍得住!
    系统从来没有诱导过她消费,每一次大手大脚的花积分,都她自己的选择。
    所以啊,自己选的,受着吧!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退休。
    回去之后,还得找个合理的理由才能把治碱的法子拿出来用。为此还特意雇了一个人帮着演了一出戏。
    她这边治碱的工程开始干了。
    周风眠那边的水利工程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北方地区,评价一句地广人稀,是可以的。南方好多地方,分地的时候,一人能分二分地就不错了。北方怎么也能有好几亩。一个人的地顶南边儿的几十个人。仓县这地方,也不是说所有区域都在贫困线以下,一半的地方温饱是没问题的,只有像是碱滩这种地方,经济发展不起来。但凡有点儿办法的人,也都搬走了,不在这地方受穷。地方是真大,人也是真的少。分地的时候,一人能分二十亩地都不止。可是有啥用呢,都是盐碱滩子,又没收成的。
    人少,地又难治理,本身北方又相对穷,就没有那么多资源可用。周风眠来来回回的去省城跑,想再申请一条新的引水渠,跑了半年,也没跑下来,最终上面只同意把原来的引水渠拓宽的规划。
    拓宽也行啊,能缓解一点是一点,慢慢来呗。
    “以后经济发展好了,不用等靠上面拨款,自己能修起的时候,你想怎么修就怎么修啊。”
    项默这么安慰他。
    “你想好要种什么了吗?怎么没听你说要引进什么果树?”
    周风眠也问起她的进度,没听说要引进果树,却买了地要建果汁厂了。什么果子立刻就能有收成的?
    “不用果树了,我打算种西红柿。过后我还打算建蔬菜大棚,有朋友跟我推荐了济省的蔬菜基地,那边以前也是盐碱滩,现在都是世界级别的蔬菜基地了。这边气候原因,做不了那么大,但也不是做不起来。”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钱。政府没有那么多资金投入,商人呢,也不会在北方搞大规模的蔬菜大棚,原因也简单。北方天气冷,冬天得人工取暖,取暖费用相当大,成本就高。如今公路体系发达,运输方便,南方的菜运到北方用不了三天,去掉运输成本,价格还是要比当地的大棚菜低。本地的菜就不好卖,挣钱就少。同样的成本,利润要差上许多,哪个商人都不会那么想不开的。
    也就是项默这样的,志不在挣钱,只在帮人,又有钱的才会这么干了。
    并不是赚不到钱,只是赚得少一些而已。对她来说,就不亏。
    “行,你有计划就好。”
    “你工作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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