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未免也太巧了些。”
    她宽了衣带慵懒舒适的趴在床上,秋桃则跪坐在床内为她揉肩捏臂,知她每日读书练字肩颈跟胳膊都酸得很,于是每每入了夜躺在床上后秋桃总要为她揉捏一阵子,替她松松筋骨。
    “哥儿还是在怀疑贺姨娘么?”秋桃听了她的话,手中动作不觉顿了顿。
    她手法轻快兼并轻重有度,孟宛清舒适的几度眯了眼,还是打起精神回道,“你想,林月娘是如何知道贺姨娘有身孕的事?贺姨娘又如何巧到只是被林月娘当众这么一说便气到落了红。”
    步步着着,其心险恶。
    秋桃心里也有些怀疑,只是不大确定,因为她觉得此事过于匪夷所思,“贺姨娘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吧,才进门便接二连三的出招,简直恨不得老爷即刻厌烦夫人好让她名正言顺的顶上去。”
    “我倒是觉得她聪明。”孟宛清说着逐条分析道,“若不先发制人,又如何保全她腹中的孩子?”
    要知道,先生在她前头的可是林月娘。
    林月娘再怎么不得孟士宏喜爱也是孟府的主母,若她生下男胎地位便更稳固,为了嫡子孟士宏也不会将林月娘怎么样。
    她现在不出招难道等到林月娘生下孩子再出招?
    到那时,晚矣!
    秋桃听了孟宛清的话不由感叹道,“这宅门深院中的女子,还真是可怕。瞧着个个碧玉闺秀气清质弱的,心里竟都住着蛇蝎。”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同样的道理,孟宛清也不会允许旁人伤她分毫,“等着吧,她后头肯定还有连招。”
    还有连招?秋桃眉心都蹙起来了,手在孟宛清肩上轻柔的捏道,“她跟夫人怎么闹我都不管,可别影响到哥儿你,马上就要春闱了,你……”
    “这个你不必担心,再过几日我便会跟爹爹提议搬到书院去。”
    倒不是怕那个贺琴香不过是书院静心,适合学习。
    只一点……
    她回过眸去略含担心的看向秋桃,“你……”
    秋桃马上打断她,“哥儿,你务要再操心奴婢,奴婢知道该如何自保。”
    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逆来顺受的秋桃了。
    话如虽此,可孟宛清如何能不关心?之前芳杏她们几次都是因她不在府中出了事的,再者荣安一家虽都被她使手段弄出孟府了,可她知道,荣管事心里那口气未必咽得下。
    贺琴香如此心思缜密用计毒辣,谁知她会不会安排了这一手?
    “哥儿,你就放心吧,若奴婢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又算是白跟你这么久了。”秋桃见她眼中仍有忧色,一再含笑保证,她笑时眼神坚定亦肯定。
    孟宛清觉得心落下不少,也好,大不了到时让马三每日回来瞧几躺,反正经之前几次教训她也不会再对府里的风吹草动掉以轻心。
    *
    相思阁。
    此处虽是安置给新姨娘的,可里头的物件摆设一样不少,成套的官窑瓷器,檀木桌椅,还有黄梨木床跟架子床,一色的好东西。
    古玩珍品,应有尽有。
    孟士宏是真心喜欢这位贺姨娘,也难怪他喜爱她,贺姨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会吟诗作对,颇有文才。
    有这样一位红袖添香的美人儿,叫他这个自诩风流的文人墨士如何不喜?
    “姨娘昨晚睡的怎么样?”
    孟士宏昨晚坚持要陪贺姨娘却被她婉拒了,她知他每日辛苦早朝,于心不忍,连劝数次才将他劝回了荣熙堂安置。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如此体贴人意的小妾,自然是疼宠兼并。
    见他一进来,丫鬟司林马上上前接过他摘下的官帽,老实回道,“大夫走后,姨娘喝了几齐安胎的药,精神也好些了,前半夜睡的可还行,就是这后半夜……”
    “后半夜怎么了?”听闻美人睡的不好,孟士宏关心忧切几步便走到内室。
    床榻上,贺姨娘面上难掩憔悴,正捂着帕子轻咳着,像是随时会咳出血一般。
    孟士宏几步上前扶起她,柔声道,“香儿,身子可还好?”
    贺姨娘一见他便心满意足的将头倚在他怀里,低软喊了声,“士宏……”
    孟士宏娶妻纳妾这么多回,还是头一回有人直呼其名,还是这么缱绻柔情的叫法,他心都要被她叫化了。
    抱着她的臂膀不由用了些力,声音也更温柔,“琴香。”
    司林见他们俩人情意正是绵绵时,便识相的带着另几个丫鬟退下去了。
    “昨日的事,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孟士宏看到怀里女子如此依赖他,心里的愧疚便泛起来,同时,对林月娘的恼怒之意也重燃起。
    若非昨夜突然出了那岔子,他定是饶不了她!
    贺姨娘听了他的话却是缓缓摇头,知事道,“换做我,我也大度不起来,看着心爱的男子再度纳妾……”说着竟啜泣难言。
    仿佛孟士宏眼下便要弃了她去娶别的女子般。
    如此在乎,又吃醋。
    孟士宏却极喜她这小女人般的姿态,不由抱住轻哄亲吻,一再保证,“放心,香儿是我最后一个女人,在你之后,我再也不会纳小。”
    贺琴香只是点头,鼻中若轻若重的吸了几声,过后方才用一种近乎困惑的神色道,“士宏,姐姐是如何知晓我有孕的?”
    是啊,此事孟士宏没有对身边任何一个人透露过,林月娘又是如何知晓的?
    “我原是想等过了门再亲自跟姐姐下跪说明的,如今……”说着,贺姨娘语气中有不尽的忐忑,“如今姐姐怕是心里对我已有隔阂。”
    未进门便有孕,任何人都会不耻。
    孟士宏如今待她如心头宝又如何能容忍她受委屈,抱紧她许诺道,“放心,我不会让她再有机会伤害到你,我今日上朝时已吩咐下去将她重新软禁回浣纱院了。”
    贺姨娘听了他的话没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安的问了句,“那方姐姐呢?”
    “你是说方姨娘?”
    贺姨娘望着他点了点头,“方姨娘为人何如?可是好相与的?”
    方姨娘自然是好相处的,孟士宏正欲答话却见司林仓皇失措的闯了进来,甚是失礼,他正准备喝责时只听司林慌声道。
    “老爷,方才奴婢跟另几位小姐妹一块儿收拾箱笼时竟收拾出这个东西。”
    贺姨娘虽是嫁进来做小妾,可也有自己的嫁妆,再者孟士宏重视她也私下贴了些嫁妆过去与她充门面。
    可司林却在孟士宏贴补的嫁妆里找到了一个被针扎的人偶。
    那人偶身上写着贺姨娘的生辰八字,更有怨毒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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