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孟宛清身子还是酥的,脸颊还是红的。
    秋桃跟月华进来伺候的相视了一眼,眼中都有同样的疑问跟担心。
    姑娘这么小,姑爷真的下得了手么?
    “姐儿,我们来伺候你起床吧。”
    听到声音后,孟宛清羞的将脸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秋桃跟月华准备劝的时候赵景行进来了。
    他每日清晨早起都要去庭院舞弄刀剑。
    眉清目明,熠熠有神。
    “出去吧。”他吩咐道,眼睛却是一刻也没离那个床上的人影。
    秋桃跟月华闻声退下,如今她们的主子可不止孟宛清,还多了个姑爷。
    孟宛清知道他来了心里更是恼,背对外面都不肯见他。
    “还在生气?”许是有了昨夜的亲密,他自然而然将手搭在她腰上,附下身去将脸贴在她颈窝里深嗅着。
    男人亲密靠近的气息带着汗味,却更浓烈炙热。
    孟宛清情不自禁便想到昨夜他对她做的那些,身子更缩进了被里一些,“四叔,你为何那样对我。”
    她意思是,她说过,她拒绝过,可他还是碰了她那儿。
    赵景行望着女子涩羞的神态跟躲闪的眼神,撩起她的发放在鼻间轻嗅,“喜欢你。”
    一句喜欢便这么坦诚直白的说出来了。
    惊的她回头愣视他,嘴巴微张,“你……”
    “宛宛,四叔心悦你,很久了。”他难得的认真,乌黑眸子更如点漆般,直瞅得她心花怒放。
    他喊她宛宛,还说他,心悦她。
    明明恼的是她现在不好意思的倒也是她了,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任由他怎么喊,最后还是他钻进被子里,那一方小天地便只有他与她二人,像昨晚那般。
    她再也躲避不开。
    他就这么钳制着她细嫩的下巴,不许她动,霸道又专横的吻上来了。
    “四……”她感受着他炙热绵长的吻,想喊,最后什么也没喊出来,就这样任由他亲吻直至她喘不过气方才停下来。
    他眉眼深深,像怎么都看不够般凝着她,“晚上回来再吻你,现下起床,跟我进宫。”
    孟宛清被他盯了好一会儿才羞的扑进他怀里。
    *
    这应当是孟宛清第次着女装出门。
    昨日是嫁衣,今日便是真真正正穿女子的衣衫进宫了。
    她披着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的鹤氅,里面穿着半新靠色三镶领袖秋香色盘金五色绣龙窄小袖掩衿银鼠短袄,短短的一件水红装缎狐坎褶子,束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官绦。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赵景行站在门外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才朝她伸出手,而她亦羞涩的将手伸出去,放到他掌心。
    “我原先还担心哥儿扮男装太久会不会不像个女子,如今想来,这担心是多余的了。”
    “就是啊,你没看见哥儿看到姑爷时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小女神态么?”
    “……”
    秋桃跟月华悄笑间,杏娘在旁边不远处怅怅看着,怅怅,看着。
    *
    此次并非孟宛清第一次进宫,却是以命妇身份。
    一路上,赵景行都将她抱在怀里,浅浅轻轻的吻着她的鬓发,马车缓缓驶入朱红甬道里,朝向那个巍峨之所。
    今日慈宁宫里的人意外的多,除了萧若秋、沈如锡还有诸多大臣。
    保守派的。
    他们一看见赵景行便不满斥责,无非是赵景行无视宫规,成亲竟不向太后禀报一声,而且还这么高调张扬。
    跋扈得很。
    这几个字就差说出来了了。
    而萧若秋一双凤目始终冷冷盯着孟宛清,尽管孟宛清已经够低调、乖顺的了。
    “听说,孟大人的阿姐自小被拐卖,却不知拐到何处去了啊?”
    “赵大人不会之前跟她有什么因缘际会见过面吧?”
    “……”
    每个人都在揣测她被拐之前遭遇到了什么,轻视她的身份,鄙夷赵景行不顾所有人看法娶了这么一个身世平平的女子。
    即便孟洵为朝中官员,可赵景行可是王侯,王侯娶一个七品官员的长姐,还是个被拐子拐了不知几年的长姐,谁知道在外面都遭遇过什么。
    名声,难听。
    今日萧若秋叫来的都是拥护她那一党的,说的话,自然也是向着她。
    至于沈如锡,从孟宛清进来的那一刻便一眼都没看过她。
    只是好几次旁边大臣说的难听时,他淡淡说一句,“王妃初次入宫,各位便迫不及待让她见识各位的口舌有多厉害么。”
    只此一句,那些大臣方才闭了嘴。
    赵景行带孟宛清进宫不过是走了过场也没打算逗留太久,哪怕萧若秋已经明言要留他们吃午膳,只是在那些大臣聒臊时,赵景行唇角冷勾,直接告退了。
    “你,太后娘娘还没叫你走,你。”
    “摄政王越来越目无尊上了。”
    “……”
    离去时还能听见那些人愤愤不平的责斥,孟宛清有些不安,可那双握住她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冷不冷?”他问。
    她摇头。
    他还是将身上那件玄黑色的大氅脱下来披到了她身上,随后更是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将她抱起,抱出了宫。
    岂有此理。
    萧若秋眼里是深深的刻毒跟怨恨,手里的佛珠都捏断了,颗颗掉落在地。
    而沈如锡,直到此时,直到她走了他才敢抬眸看一眼。
    他身后,一位年老的嬷嬷凑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王妃,尚未破身。”
    未破身?
    他眼神变得深幽了些,赵景行果然还是怜爱她的,舍不得,是啊,便是他,他亦舍不得吧,她这才这么小,虽说像她这般大的女子早有成亲生子的。
    可她跟那些人不一样,她是孟洵,是孟宛清,是他心间唯一爱的女子。
    “锡儿,呆会儿留下来用膳。”萧若秋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且让那个叫孟宛清的女人得意得意,过后自要让她生不如死!
    沈如锡却像知道她要跟他商量什么一样,直接拒绝,“母后,今日我身子抱恙,便不久留了,让诸大臣陪你用膳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景行也好,沈如锡也罢,还有朝中那些拥护他们的大臣,接二连三的给她下脸子,挑战她身为太后的威严。
    萧若秋袖间的手紧攥到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好,很好。
    她总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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