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纸休书,而非和离。完全没有再顾及宋凝予。
    有后无德,专横于朝,二嫁他君,朕特休后,自此男婚女嫁两不相关。
    呵,有后无德专横于朝?如果不是她在宫子临离开那段时间铁血控朝野,如今还有棠国在吗?二嫁他君?她为什么在鸿蒙,宫子临难道不知道吗?天下人都比他清楚!
    最苦涩的是,你明明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终究是为什么,可是你却不在乎!那些过往难道都是假的吗?
    欧阳火拧着眉站在宋凝予的身旁,抬出的手僵在离宋凝予一寸远的位置,最终化为一声轻叹,缓缓将手收了回去。宋凝予为什么会在鸿蒙,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人的心是铁做的,终有一日,宋凝予会发现身旁的他。
    爱一个人,绝对不是无所求,欧阳火所求的,是宋凝予往后的一辈子。
    “不出三月,孤必亡棠国。”收回的手最终只是拍了拍宋凝予的肩膀,只要她一句话,将棠国拿下,不过是三月的光景。
    宋凝予紧握手中的纸,深呼吸抬头,清冷的眸中雾气迷菌间欧阳火看不清悲伤,她将手中的纸细细的折叠而起,贴身收了起来。
    “欧阳火,天下女子何其多,你为什么不看看身旁其他人?”她抬手戳了戳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百灵鸟头上那一楼淡淡的红发,鸟儿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睁开眼睛见是宋凝予,低头又开始摇摇晃晃的轻啄着桌子上的饭粒。
    欧阳火支着下巴,纤长眸微微掀起,带着一种满足的艳丽感朝宋凝予眨了眨眼:“天下女子何其之多,孤又何必再去看?只要爱妃一句话,便是将鸿蒙拱手相奉,孤也在所不辞。”
    气氛瞬间低压,拱手而让?这算什么?
    “欧阳火!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说我会毁了鸿蒙,没跟你开玩笑的!”恼怒的宋凝予一巴掌狠狠的拍在玉石桌上,吓得桌上睡得摇摇晃晃的三只百灵鸟小小的身躯一震,快速的啄了几口桌面上的吃食,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里面真是太危险了,还不如外面树上睡一觉来得舒坦!
    欧阳火眸光深了深,缓缓站起身来,那身高比起宋凝予还要略高上半个头,比之宫子临略略矮了一点点,但宋凝予却依旧要微微抬脸仰视!
    双手捧珍宝一般的捧起她的脸,声音笑貌温柔表露。
    “爱妃,你不和孤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孤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一个人?皇岛纵然厉害,但鸿蒙也曾屹立近千年而不倒,也不是吃素的。”否则,鸿蒙早被皇岛攻破了,如何还能撑到今日。
    宋凝予拧眉,拍开那双手,望着光滑地面上两人的倒影怔了怔。
    “你会后悔的。”宋凝予垂眸,一定会后悔的。
    “孤从来不会走让自己后悔的路。”对于欧阳火的信誓旦旦,宋凝予只能一再的选择了沉默与微微叹息,如果欧阳火知道皇岛的战队是她在其中参了一脚,还会像今日这般吗?
    七月趴在门口中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打着鼓,那鼓一直打到夜里灯火繁华子时。入夜星子明暗,跟在宋凝予的身旁欲言又止多次,宋凝予垂眸正在看一本古老的医书,泛黄的纸质在灯光下泛着暖暖的暖意。
    在宋凝予的身旁转过来转过去,宋凝予实在受不了她,缓缓合上书,扬眸淡道:“七月,你若是太闲就去看看北海岸如今战况如何,别在我面眼晃。”那影子不时的从书本上划过,晃得她头都晕了。
    七月耷拉着一张脸嗫嚅着唇角,双眸明亮的看着宋凝予试探性的问道:“小姐,你该不是会移情别恋吧?那姑爷怎么办啊?”
    瞥了眼七月,宋凝予将书顺手扔在书桌上,眸光微微眯了眯,凑近七月的跟前,打量着她脸,扬眉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似乎是支持鸿蒙,怎么如今又支持棠国了?究竟是我走的太快?还是你走的太慢?”
    七月摸着后脑勺嘟囔道:“那皇岛派出来的都是小兵喽罗,都在北海岸让鸿蒙累是够呛,鸿蒙国君将穆家那个将军调过去才稳住屡战屡败的战局,小姐,你到底是喜欢哪边了啊?”宋凝予的心思七月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了。
    宋凝予沉默不语,寂静的望着窗外宫灯映着秋风飘摇的细雨,星与月清冷的光一并被笼入了云朵之中。外面的那株诺大的板栗树上枯黄的叶子随着和风漫卷,萧条萧瑟。
    风拂起三千长发,衣袂飘飘然间撇见三只百灵鸟在屋檐角落堆里挤作一团,闭着眼睛不时的动一动。
    “金月,你暗中跟在他的身旁,一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来禀报我。”宋凝予凌空一挥衣袍,一道墨一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长夜之中,那是宋凝予的影卫首领,闻人月。
    垂眸轻叹,她终于还是陷进去了,无法自拔,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安,他并不是那般的人,终究是哪里出了错?
    “小姐,你不是生姑爷的气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之前那个姓冥的,不是说姑爷失明了吗?皇岛下的药向来只有一种药可解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七月摸着下巴,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打着转,琢磨着一系列的事情,不得不说,她那推理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宋凝予垂眸,比起以往来,更加的清冷淡漠了,若说以前是清冷的冰中之花,好么如今便是万里晴空的一朵云,孤傲,令人难以触碰。
    “厚土,你去将鸿蒙查清楚,记住,是鸿蒙,将几千年前的事情都给我查出来!”天之血脉?她倒是想看一看,终究是什么样的天之血脉才能如此令人信服!
    厚土单膝跪在宋凝予的身后,领命退了出去,宋凝予的影卫轻功极好,如影随行,如雾般旖旎飘渺,常常令人难以察觉。
    七月摸着胸口瞪了眼厚土,惊魂失色道:“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吓死姑奶奶了!”
    厚土有一张极好看的娃娃脸,白皙红润皮肤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纤长的睫毛下眸色墨如星空,星空之中却唯有宋凝予一人。
    跪在地上的人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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