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
    林楚浅一落座,对着那龟公吩咐道:“给我兄弟二人寻两个新鲜有滋味的。”
    龟公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对待熟客才有的猥琐笑容,连连点头答应便关门出去了。
    想来那龟公以为林楚浅是叱咤欢场,辣手摧花的老嫖客了。
    “林小姐倒是信手拈来。”何长笙坐下之后,眼角斜睨着她,带着些许调侃的意思。
    “话本上不都是这么演的?”林楚浅倒了一杯清酒,毫不客气的说道:“还有,你得喊我王兄。别待会穿帮了。”
    “王兄。”他淡淡开口,好像细品其中的意义。
    “何兄,来喝杯酒压压惊。”林楚浅见他就干坐着,连忙热情的给他盏了杯酒。
    何长笙抬手推却。“我不喝酒。”
    林楚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杯清酒再此下肚,从小喝惯了西北的烈酒,如今着都城中的清酒喝起来没滋没味的。
    这时正巧门开了,龟公带进来两个怯生生娇滴滴的小姑娘,只是把人领过来,那龟公便识趣的离开了。
    “蕊儿翠儿,见过两位爷。”
    两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出头,一个面容稚嫩,身穿薄纱,站在人前还有些怯弱。另一个稍稍大方些,但眼神也是颇为羞涩。
    两人虽不算倾国倾尘,但也算清秀可人。
    “两位小美人,快来陪本大爷喝酒。”林楚浅捋了一下自己的小胡子,脸露猥琐,迫不及待的伸手将两个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左拥右抱。
    “蕊儿伺候爷喝酒。”稍微年长的蕊儿殷勤的开始倒酒。
    蕊儿低垂着头被她搂在怀里脸色微红,她小声的跟着说道:“翠儿伺候爷吃水果。”
    林楚浅心安理得的霸占着两个小娇娘,颇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骄傲,张张嘴吃进蕊儿剥好的葡萄。
    她笑着打趣道:“蕊儿,翠儿,你们两莫不是亲姐妹?”
    蕊儿将酒杯递到她嘴边,笑着解释道:“让爷失望了,我与翠儿是同乡,不是姐妹。”
    “同乡?”林楚浅轻呷了一口清酒,听到这话不由皱眉。“莫不是家乡闹灾,无计可施才流浪至此?”
    上次在春风楼那两姑娘就是这么说的,所以今日她一听,便下意识的这么怀疑了。
    蕊儿和翠儿相视了一眼,竟是一同点头。
    这尼玛....也太巧了吧!
    林楚浅唏嘘了一下,尴尬的点头感叹:“天灾无情,不说这个了,若是惹得蕊儿和翠儿伤心本公子会心疼的。”
    蕊儿很上道的嗔了一下,翠儿则是红着脸抿嘴。
    “你们两来这桂春楼没多久吧?”林楚浅吃着葡萄,眼神微眯,一副散漫慵懒的样子。
    “我是半月前来的。”蕊儿仔细的拿着酒杯,用手帕小心的擦拭她的嘴角,以免污了她的领子。“翠儿是几日前来的,花姐调教了两日,刚出来伺候人,若是有那里不合爷的心思,还望爷不要怪罪才是。”
    两小姐妹关系不错,年长的蕊儿会小心护着翠儿,只是在这桂春楼里,每日面对那么多顾客,稍不小心碰上个骄横的,蕊儿她怕是自身都难保。
    林楚浅眼神微闪,唇角带笑。“无妨,我觉得翠儿甚是可人。”
    两人继续小心的伺候着林楚浅这位的大爷。
    “说起花姐,今日怎么不见她来迎客?”
    “花姐在这楼里啊,爷兴许是没碰见吧!”蕊儿回答。
    “兴许吧!”林楚浅随意的点头,喝了一口酒之后故作稀奇的说道:“我记得上来的来的时候还见到乐歌姑娘了,怎得今日也没碰上?”
    “乐歌姑娘?”翠儿轻呼:“听说她离开桂春楼了。”
    “好端端的,怎么离开了?”林楚浅故作惋惜。
    “听说是有人替她赎身了。”翠儿声音又软又细,边仔细的剥葡萄皮边努力的讨她的欢心。
    林楚浅笑了笑,侧过头去看还没出声的蕊儿。
    蕊儿拿着酒,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乐歌姑娘的事情,花姐让我们不能乱说。”
    “不过闲聊,蕊儿你未免太紧张了。”林楚浅故作扫兴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搂紧旁边的翠儿调戏道:“还是翠儿比较招人喜欢。”
    蕊儿面色尴尬,颇有点不知所措。
    林楚浅冷落她片刻,待葡萄吃腻了,还指使着翠儿剥橘子,被冷落的蕊儿眼神飘忽,发现旁边还有个默不作声的何长笙,连忙端着清酒便凑了过去。
    “这位爷怎得不吭声?”
    何长笙忍耐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排斥感,他往后仰,抬手推开那杯往他嘴上凑的酒。“在下不喝酒。”
    “来桂春楼那有不喝酒的。”蕊儿撒娇着往前送了送,结果依旧被何长笙拒绝。
    他像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任凭娇艳欲滴的佳人使出浑身解数,都快整个依偎在他怀里了也依旧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还一板一眼的说道:“请自重。”
    何长笙此时若是双手合十就能出家了,林楚浅见此不由轻笑,伸手勾回蕊儿这只小妖精,调笑安抚了一番之后才故作遗憾的说道:“其实你爷我之前差一点和乐歌姑娘有过共度良宵的机会,可奈何半路被那什么林公子给抢了去,实在可恨!现在那姓林的小子不是全家被抓起来了吗?我今个儿原是来尝尝那乐歌的滋味的,谁曾想她竟然离开桂春楼了。”
    “听说乐歌初夜的时候有位公子用两千五百两拍下了她的初夜,结果且被林公子抢了去。那王公子莫不是爷?”上次林楚浅来的的时候蕊儿还没进桂春楼呢,现在所听到的不过是后来传出来的。
    哪里是什么被林公子抢了去?明明是她一掷千金,乐歌却挑客,不要钱非是要林斐泽,现在好了,阴谋得逞就销声匿迹了。
    林楚浅心里又吐槽了一遍她阿哥,面色则露出往事不要再提的惆怅。“没错,那夜本大爷是出了两千五百两想买下乐歌姑娘的初夜,结果却被姓林那小子捷足先登,实在可恨。”
    “咳咳——”听到这话的何长笙下意识的拿起眼前的杯子,抿了一口还未下肚便被辛辣的味道刺激的连连咳嗽。
    林楚浅不满的扫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着那蕊儿继续说:“这事成了本大爷心中的结,没有乐歌姑娘帮助还真解不了,好蕊儿,你可知那乐歌如今在何处?”
    “这....蕊儿不知道。”蕊儿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思虑了一阵。“不过乐歌没有被赎身。”
    “没有被赎身?”
    “因为她原就没有卖身契。”蕊儿对于此事也觉得奇怪,她想不通一个人既不是为了钱财,为何要屈身于桂春楼里卖笑?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卖身契?”林楚浅追问。
    “先前有个伺候花姐的下人说的。”蕊儿喂她喝了一杯清酒,见她眼眸朦胧,隐隐像是有几分温情,她不由的心头微颤,越发小心的伺候着。“桂春楼若是有姑娘赎身,那卖身契向来都是那下人去取得,就乐歌拍卖初夜那天,他原是想去将她的卖身契寻来以备不时之需,结果翻了许久都没寻到,原想问问花姐,谁知后面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那那下人呢?”
    “他,他前几日犯了事被打死了。”
    林楚浅一愣,神色颇为复杂。
    小翠这时软软糯糯的补充道:“花姐说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这才.....”
    林楚浅与何长笙对视了一眼,而后迅速的恢复了散漫的姿态。“啧,还是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快,給爷倒杯酒。”
    左搂右抱的好不快活,林楚浅喝了许多酒,以及水果,最后实在塞不下去,搂着两个小姑娘又腻歪了几句。
    哄得两位小姑娘面红耳赤,以为今夜要来三人行了。
    结果壶里的酒喝完了,蕊儿起身想去备酒,林楚浅却突然一改微醺的姿态,站起身抖了抖衣服。
    “哎呀,今日有两位佳人相伴甚是欢喜,那什么,时辰不早了,家中尚有娇妻等候,本公子就此别过,两位小美人可不要太想我。”
    言语轻佻的很。
    说完,放下银子拉着都快坐傻的何长笙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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