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完全信任卫苏的,那就是一同从颍阳学宫出来的孙章孙太守。他想了想,当初卫苏还在娄国的时候,就让谢家车队从蜀地运动了许多的茶树种子出去。卫先生会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因为他实在想不透,卫苏所说的,半年之内娄国分崩离析之话。
    “卫先生之言定然有他的道理。”孙章道。虽然他不知道卫先生的打算,他却义无反顾的帮卫苏说话。
    卫苏朝他点点头,微微一笑,“我已经给出了时间,总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娄国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半年就能攻打秦国吧?到时候如果我的话没有实现,你们将我卫苏送去娄国邀功也无可厚非。”
    所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卫苏说的也是这个理,左右也不差这半年的时间,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秦王的态度。很明显,以秦湛的态度来说,这么大的阵仗,亲自前来迎接,那就是要用这两人了。秦王决定下来的事,旁人说什么都无用。
    卫苏的计划,秦湛是全都知道的,也知道卫苏这话的意思。一开始从卫苏的来信中得知这个计划,他也不相信卫苏能凭借一己之力将一个庞然大物彻底扳倒。然而通过几年的布局,如今已经马上到收尾阶段。他知道卫苏所言不会有错,只需半年的时间就能够验证成果,他们秦国说不定还能悄悄从中渔利。
    不管怎么样,有卫苏这层关系,秦湛是无论如何也要护住人了。就算没有卫苏对娄国的算计,拼着鱼死网破,他也绝不可能将卫苏拱手送出去。
    “此事不用多言,卫先生与钟离晖既然前来投奔秦国,就万万没有将人交出去的道理,此事后果寡人一力承当便是。”
    秦湛发话了,自然没有人反对,陈阜还想说什么,但想到卫苏所说,那就等等也无妨。说不定到时候时局变化,大王能改变初衷。想到这里,他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不再提起此事。
    钟离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这一幕。他当初跟着卫苏,也是听卫苏说过有避免灾祸的办法。只是什么办法,卫苏却没有提过,不过卫苏在娄国的所作所为,他却是一清二楚的。虽然不知道他在谋划些什么,可他也知道,卫苏是不可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的,卫苏计划了离开娄国,那就是有万全的准备。
    刚刚从卫苏口中说出的承诺,他一听之下自然是惊讶无比的。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娄国的情况,卫苏说的这般笃定,只是半年的时间,半年如何能将娄国打压下去?
    他想起了临来秦国之时,卫苏对于谢家陶家的安排,他不知道具体的,却也能猜到一些。难道卫苏是要利用这两家的势力?可谁都知道,这两个世家并没有一兵一卒,如何能与一大强国相抗。
    既然想不通,那他便不想了,反正卫苏也不会无的放矢。
    不再提那些煞风景的事,宴会之上,恢复了之前的喧闹。有敬酒的,有夸夸其谈的,也有像陈阜那样喝闷酒的。
    钟离晖来者不拒,到晚宴结束之时,他已经快站不住了。卫苏也没少喝,可是好歹还有控制,加上秦湛一直与卫苏说话,其他人也不敢敬酒太厉害,索性就转移到了钟离晖身上去了。所以卫苏虽然酒酣耳热,倒还能保持清醒。
    正打算回住处歇息,就有一个宫人小跑着过来了,这人他认识,正是先前带过他的赵立,“卫先生,大王有请。”
    都这个时候了,秦湛还找他干嘛?卫苏心下疑惑,还是跟着去了。
    这里是秦湛休息的寝宫,卫苏皱皱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寝宫内灯火通明,就秦湛一人,很明显秦湛正在等他。
    见到卫苏,秦湛眼睛一亮,“先生来了,我让人准备了醒酒汤,效果不错,先生可以喝一点。”
    卫苏接过他端来的汤,也没拒绝,一口就喝下一半,酸酸甜甜的口感,的确舒服多了。“这么晚了,大王叫我过来,不知是有什么事?”
    “就是想跟先生多聊聊,刚刚先生在席间所说的话可是真的?真的只需要半年时间就能让娄国垮掉?”秦湛拉着他坐下来,看样子是要长谈。
    卫苏无奈,自己今日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与秦湛彻夜长谈,“你莫不是不相信我?天色已晚,不如先各自休息,明日再详谈?”
    秦湛摇摇头,“不是我不相信卫先生,我自然知道先生的计划,只是详细的无从得知罢了。我与先生久未见面,还有好多话想与先生说说,今日在车上本想好好聊聊的,可是……”
    卫苏惭愧,下午在车驾上他睡着了,秦湛还守了他这么长的时间。只是要聊天什么时候不能聊,这个时候……
    秦湛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笑道:“先生,今日我们可以抵足而眠,以前在颍阳学宫之时又不是没有同榻过。”
    以前他们两家相邻,其实就是一个院子,有时候饮宴酒醉,或者相谈太晚,也会留宿。两人同榻而卧,无话不谈,现在秦湛提出这个要求,似乎也不为过。
    “这……”卫苏犹豫,“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身份已经是秦王,怎可逾矩。”
    秦湛垂下眉眼,有几分萧瑟,几分落寞,“果然先生以前的话都是骗人的吧?说什么不在乎身份高低,可如今还是逃不过。都说高处不胜寒,只有真正到了我这个位置,才能够明白孤家寡人的滋味。我也只不过想回到以前,却终究回不去了啊。”
    秦湛孤寂的身影让卫苏一阵心疼,虽然他现在身量已经拔高,可在卫苏眼里,他依旧是那个当年孤单寂寞的少年。秦湛能够爬上这个位置,所经受的困难远远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你知道我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卫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放软了语气,“行吧,你若不嫌弃,今日便如以前那般,也是可以的。”
    秦湛闻言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带着一抹惊喜。然后又黯淡下去,戚戚然道:“其实我也不是一定非要将先生留下来,天色已晚,先生可自去。”
    妈蛋,我离开了,你又在这里期期艾艾,悲春伤秋吗?卫苏一旦决定下来的事,也是不容更改。他一把拉起秦湛,“唧唧歪歪作甚?去榻上,要聊什么今日我都奉陪。”
    秦湛被他拉着,乖乖的顺着卫苏的意,嘴角的笑容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君王的寝榻自然是最好的,卫苏抱着靠枕,舒适的轻叹一声,果然人就是这般奢侈堕落的。
    秦湛心如擂鼓,以前在颍阳学宫之时,他还没有特别的感觉。可现在,他有了别的奇异心思,反而有几分畏手畏脚。直到卫苏奇怪他怎么还不动,询问了之后他才醒过神来,跟着上了榻。
    “娄国那边的事我之前来信也跟你说过的。如今娄国的地种粮食者寥寥无几,我们只要掐断他们的粮食供应,他们就会面临天大的困难。到时候举步维艰,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没空再兴兵作战了。”卫苏就秦湛的疑惑做了解释。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谢家陶家早就将粮食掌控在手中,现在估计已经开始行动了。”
    秦湛对于卫苏此举是佩服无比,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搞垮一个泱泱大国,这样的智谋天底下有谁能做到?
    卫苏说起正事来,秦湛也没空去想别的,顺着卫苏的思路道:“只是有个问题,娄国到底是当世强国。虽然谢家陶家也能控制一些粮食的渠道,可终究人力有限,若是娄国威逼利诱其他小诸侯国获取粮食,又该如何?”
    这样一来,娄国的损失并不会太大。等他们明白过来一切都是卫苏的算计,再将它扳回正轨,岂不是功亏一篑?
    第126章
    秦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卫苏又岂会不留后手,笑道:“你莫不是忘了还有一个邶国?邶国与娄国死敌,岂会让他如愿?我已经让人带信给了王子祁, 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而且,有谢家把控的茶叶市场, 只需使出手段来,娄国的经济可没那么容易恢复。”
    “我就知道, 先生的计划必定会万无一失的。娄国衰败, 其他国虎视眈眈盯着它,必会有一番龙争虎斗。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可以大力改变发展秦国,为将来的计划打下基础。”秦湛说得很自然, 已经能想象得到将来天下的格局了。
    卫苏点点头,他花费这么大的心力, 不就是为了给秦国铺路吗?只要秦国快速发展起来, 将来放眼天下,卫苏的心愿就完成了一半。
    “先生放心, 秦国朝中的刺我已经铲平了大半, 没有人敢对我的决定产生质疑。需要怎样的施为, 先生都可放手去做,有我在,我定不会让任何人阻碍先生的脚步。”秦湛信誓旦旦的道。
    卫苏已经有些乏了,“这样很好, 秦国不变革是无法发展的。你只需要把握好大局, 其他的事情, 我会计划安排好的。”
    秦湛自然是相信卫苏的, “只是秦国的情况有些复杂。攘内还需安外, 草原上的恶狼几年前在我手中吃了个大亏。到现在,它是记吃不记打,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还是要抽手出来,将它给打服了。还有就是邻国邹国,早就妄想着想要吞并秦国,不给他看看谁的拳头硬,只怕是不会消停。”
    这些都是当务之急,想要稳定的发展秦国国内的经济,就必须先要解决这些问题,否则,秦国根本就无法专注的发展。
    卫苏笑了,他早就考虑到这点了,“所以啊,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常胜将军,有钟离将军在,这些外患可以无忧了。”
    到时候好好弄一套练兵的体系出来,有钟离将军带兵,练兵,秦国必然会练成一支铁军。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军备,经济,人口这三样最重要的东西,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呢。
    秦湛兴奋的搓搓手,哪里还有在外面对大臣时的冷静自持?仿佛当年的那个莽撞热血少年又回来了,“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初我也与草原的戎夷交过手,也算是比较了解他们。这些蛮夷不足为惧,我也可以亲自带兵出征,打怕了他们,便不敢再轻易犯边。”
    卫苏没说话,他便继续道:“现在有先生在,我也可以放开手脚了。想来先生也会为我查漏补缺,我便不用担心会行差踏错了。”
    “先生,先生……”秦湛没有听到卫苏的动静,轻轻唤了两声,依旧没有听到回答。侧头一看,卫苏已经闭上眼睛睡熟了。
    卫苏身上的酒气仍未散去,脸颊上被酒气晕染红,细密的睫毛覆盖住眼睛,在下眼睑留下半扇浓密的阴影。随着他的呼吸一颤一颤如同蝶翼。
    卫苏无疑是很好看的,这张脸出现在他的梦中无数次,如今的秦湛仿佛仍然在做梦似的不可置信。直到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传来的痛感才知道这并非是梦,而是真实的卫苏躺在自己的身边。
    这样的情景是他期盼过无数次的,秦湛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卫苏的身上。确定了真实性,这才慢慢挪了过去,贴着卫苏,小心翼翼的用手将整个人搂住。
    寂静的夜,他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还有卫苏细细绵长的呼吸声。渐渐的两种声音似乎揉拧缠绵到了一起,让秦湛渐渐放松下来。
    回到秦国以来,秦湛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看着熟睡的卫苏,他心中的防备也完全放下来,一股疲累感袭来,便也安心睡去。
    卫苏做了一夜的梦,梦见自己被一个似蛟又似龙的怪物缠缚住,丝毫不能够动弹,就在怪物张口想将他一口吞下之时,他被吓醒了。
    醒来恍惚间,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梦了,原来秦湛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脚都死死的缠在他的身上。卫苏皱眉,秦湛以前都没有这个毛病啊,怎的越大越回去了?现在倒养成了这缠人习惯了。
    费了好些力气才将秦湛的手脚移开,刚准备起来,却被他一个翻身给压在了身下。
    “……”这臭小子是故意的吧?卫苏无语了。而秦湛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不动了。
    卫苏怕将人吵醒,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想着小心翼翼往外挪,然而他动了动身子,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下有什么东西抵住他。
    他懵了一瞬,等他明白过来,脸色突然涨得通红,是男人都懂的。他也不敢再动,就怕不知不觉间拱出火来。
    秦湛到如今早已经及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了,按理来说也早就应该娶妻了。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到现在都未立后娶妃。其实想也明白,这秦国朝堂王室中,争名夺利者众,可又有谁真正关心过秦湛呢?
    想到这里,卫苏又觉得他可怜,惹人心疼起来。若是有父母长辈疼爱,又岂会连这娶妻之事都照管不过来?自己身为他的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不得这事儿还得要自己来操心。只是不知秦湛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
    卫苏东想西想,尽量忽略秦湛的情况。这个时候正是容易犯困之时,卫苏又动弹不得,不多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
    而这个时候,秦湛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清亮,哪有半点像是刚睡醒的人?
    其实他在卫苏醒来之时就跟着醒来了,他也不想卫苏,这么快就离开,就施了一点小伎俩,让卫苏进退不得。
    秦湛心情愉悦,在卫苏发间嗅到了令人安心的,独属于卫苏的味道。然而,他心下又升起了些许遗憾,今日一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能多相拥一会儿算一会儿吧。
    邶国王都,荀祁一大早就接到了一封信,正是卫苏让秦长一行人带给荀祁的。
    如今荀祁派人接应秦长这一队的人马已经抵达,帮着秦长他们摆脱了追兵。好在秦长一队人虽然被追的有些狼狈,可也没什么损失,他这算是顺利完成了卫苏所托的任务。
    等王子祁派来接应的队伍一到,双方一汇合,那些追兵便再也没有机会。一行人到了邶国再转道入蜀,娄国手再长,相信也那他们没有办法了。
    而秦长也谨记卫苏的吩咐,第一时间将卫苏的信派人给送到了王子祁的手上。
    王子祁看过信,高兴的一拍大腿,终于来了啊。这个好消息,他要立即送进宫中,让王兄看看。这次他们邶国只要依计行事,可是能占好大的便宜,一定要尽早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便立即吩咐人备车驾,他要进宫。到了宫门处,驭者正要向往常那般长驱直入,没想到今日却被人拦住了。
    “这是王子祁的车驾,你们也敢拦?你们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驭者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十分诧异的问。
    他们的车驾向来都是随意进出王宫的,今日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王宫护卫也有些讪讪,小心赔礼道:“还请王子祁见谅,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小的已经派人通禀去了,只需要等会儿就行了。”
    “我家主子可是有重要的事,要是耽误了,你可能承担得起?”驭者费尽口舌,哪知道那护卫只是一脸赔笑,其他一概不配合。
    见久未有动静,王子祁皱了皱眉,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驭者听到问话,没办法只得照实回禀给了王子祁。
    王子祁看了那人一眼,那护卫连忙又将话说了一遍。若是平日里还好,可今日王子祁却是有急事要见大王,耽搁不得。
    他脸上神色已经冷下来了,“给本王子让开!”他以前就是嚣张的性子,后来在颍阳学宫改了些,只是后来回国,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直到协助王兄荀湪在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可以说如果没有他荀祁,王兄就不会成为今日的国君。
    邶国君荀湪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上位以来,对他这个弟弟也是信重有嘉,很多事情都会依他的意思。
    荀祁进出宫门从未遇到过这般的为难,所以荀祁见到那人还唯唯诺诺不愿意,当下怒火中烧,一把夺过驭者的鞭子就狠狠的甩了出去,打在了那护卫身上。
    “混账东西,敢拦本王子的路,活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后是什么人。告诉他,想使手段尽管明目张胆放马过来,别给老子玩这些阴招花样。”
    荀祁抽了好几鞭,将人打得跪地连连讨饶,犹自不解气,放下狠话来。
    荀祁这份架势,谁还敢阻拦,早有人怕被殃及池鱼,火急火燎的开了宫门。
    荀祁这才作罢,重新坐回车中,让人继续前进。荀祁不是傻子,朝堂上的争权夺利,向来都是手段层出不穷。前几年刚刚稳定下来还好,众人齐心协力想着能辅佐新王争一争功劳封赏。可到后来,大家已经不能满足于此了,结党营私,为了各自的势力无所不用其极。
    荀祁曾经也对这样的情况忧心,跟王兄提起过这事。只是邶国君却不以为意,摇摇头道:“你不懂这些,朝中大臣可不能一条心,否则他们齐心合力了,我这个君王又该当如何?他们对立起来,寡人才好控制呢,这就是王道。”
    荀祁的确不懂这些,而一直浸淫在这样环境中,从小耳濡目染的荀湪却深有感触的。经过他的一番劝说,荀祁只得作罢,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惹到自己头上来,他也懒得管这许多。
    只是他一直有一个疑问,若是王兄没有那样的控制手段,或者这些势力水火不容,留下祸患,到时候又该如何?不过他却没有问出口,既然这是王道,那就是大王的事,不该是他操心的。
    如今朝中争斗愈演愈烈,分成了好几个派系。有先王老臣一脉,思想古板老化,不知变通,荀祁不愿与之打交道,不过好在这一支对于大王忠心耿耿还算正直。另一脉就是大王先生一脉,他是荀湪的老师,因为辅佐有功,又是大王近臣,很多事情大王都会听从其意见,所以这一支越来越势大。还有就是像荀祁这样的王公贵族了,当初支持荀湪,新王继位之后就成了朝中新贵。
    荀祁不愿意拉帮结派,向来对这些事没什么好感,当然也就不理会。然而,某些东西不是你不理会就能消停的,荀祁地位特殊,所有势力都想要拉拢他,令他烦不胜烦。于是他发火了,杀鸡儆猴教训了一顿来游说的人后,再也不敢有人不长眼前来冒犯。
    荀祁与大王是一母同胞,关系自然不一般,他的所作所为当然会引来旁人的不满。以前没人敢当面与他作对,现在大约是自己太久没有动真格的了,所以一些恶犬王八一个个冒了出来。既然这样,那他何必客气?今日将拦路犬打了一顿,算是个警告吧,下次再惹到他,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等荀祁的车驾进了宫门,其他人才敢上前去将护卫给扶起来。在不远处的一个阴暗角落中,一个老者摸着胡须,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最后等荀祁离开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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