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玩偶?多大只?”贺绛目光开始寻找周围的精品店。
    商景:“不想要买的,想要商场娃娃机里亲手抓的。”
    贺绛:“……”
    贺绛瞬间想起商景上次为了去商场买沐浴露作的妖。
    人类优秀的地方在于能够从过去吸取教训。
    贺绛二话不说,放弃抵抗。
    现在是工作日晚上十一点,商场不算拥挤,如果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没去市中心,而是带商景去了一家年份比较久的商场,他觉得商景应该更喜欢。
    二楼拐角处有一排娃娃机,有一些年头了,不能直接扫码,要去服务台兑换游戏币。
    商景凑近了娃娃机的透明玻璃,看中了一只压在几只海豚鲸鱼下面的孙大圣玩偶,“我想要这只。”
    作精必做的十八件事:夹娃娃一定要夹到心仪的,不然今天就耗在这里。
    他特地选了个难度高的。等贺绛催他回去,说出“我花钱买一样的”类似的话,他就能冷笑着说,我就要自己夹的。
    运气不好的话,游戏币花完一盒又一盒,他还没抓到,贺绛一趟一趟去兑换,一定令人舒服。
    贺绛看了眼那只被压在下面,露出虎皮裙的猴子,道:“行。”
    商景吹了一声口哨,愉悦地等贺绛跑腿。
    十分钟后,贺绛慢悠悠回来。
    商景趁机发难:“怎么这么慢——”
    刁难的声音戛然而止。
    商景看着贺绛兑换回来的游戏币,失去语言。
    这跟网上说的不一样。
    没人告诉他贺绛会一次性兑换两千个游戏币。
    “看着干什么?拿着。”贺绛好心地把一箱子游戏币放在娃娃机旁边,施施然直起身,对商景做了个“请”的手势,迈步去旁边的按摩椅上,扫了两小时按摩服务。
    鸭舌帽压低盖住半张脸,贺绛像把熊孩子送进充气城堡,自己在一旁玩手机的欣慰老父亲。
    商景:“……”
    怎么回事?
    投币,压杆,放钩。
    闪着银光的金属爪子颤巍巍地捏了一把海豚屁股,力不从心地放开。
    机械重复以上动作五十次后,商景悄悄转身看了眼角落里的贺绛,生怕被嘲笑。
    对方依然保持最初的姿势,都不带动的。
    发觉贺绛没有关注他,商景眉心一皱,也不太满意,但又不知道别扭在哪。
    又一连五十个游戏币下去,一无所获后,他开始觉得自己像个绕着娃娃机转的笨驴,而贺绛用这两千个游戏币驱使他干活。
    两千个啊,夜以继日,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干的。
    一对小情侣手挽手在另一台娃娃机面前停下,两人说说笑笑,一人投币一人操作,三个游戏币就抓到了一只可爱的梅花鹿。
    那女生拿着梅花鹿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着商景脚边的一箱子游戏币,嘴巴张成了o形,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商景。
    商景感觉对方的眼神在说“人傻钱多。”
    商景尴尬地站了会儿,目光不知道第几次飘向贺绛,突然悟了。
    目前的作精参考案例不再是“抓娃娃一定要抓到心仪的”,而是“男朋友陪我约会不认真”。
    怎么处理来着?
    商景挠了挠脸蛋,轻轻走到贺绛身边,掀高一点帽子,俯下身逼近他的脸,语气别扭道:“不准睡觉,你帮我抓。”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笑意一闪而过,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商景涨红了脸,为放话“亲手抓到”而羞耻。
    贺绛好整以暇道:“不是亲自抓到的有什么意思?”
    商景郁闷,他都抓到烦躁了还一根毛都没有,黑心商家放的这台机器概率一定调成了0.001。两千个游戏币只能抓两个。
    “我今天没抓到猴子不会回去的。”商景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
    “成。”贺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墨镜带上,站起来比对面男装店广告上的模特还英俊风流。
    “哪只?”贺绛看了看那堆娃娃,皱了下眉,“猴子呢?”
    商景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一堆玩偶:“被压到下面了。”
    每次抓起什么玩意,都会精准地半路落到猴子上面把它淹没。
    贺绛挑了下眉:“不意外。”
    商景耳朵竖起来,从贺绛这句话里分析,难道他以前玩抽卡游戏手气都很黑吗?
    贺绛抓了一把游戏币,先从最上面的鲸鱼开始抓。
    第一次,抓空了。
    嚯!商景故意打了个呵欠,表示嘲笑。
    贺绛看了一眼商景的小动作,想起以前带他打游戏上分的时候。
    每次他失手的时候,商小狗嘴上喊着“哥哥好厉害”,原来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他呢。
    幸好,他从不给商景第二次嘲笑的机会。
    贺绛绕着娃娃机转了一圈,看准角度一踹。
    “嘭——”
    里面的玩偶四仰八叉地散开,露出了埋在下面的猴子。
    “你干嘛!”商景惊呆了,一个公众人物在商场踹娃娃机,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保安进来,时刻准备抓起贺绛就跑。
    贺绛面不改色地投币,操作:“忘记告诉你,这台机子我买下了。”
    他能以任何方式取出这里面的玩偶。
    两手准备,商景今天不可能空手而归,他愿意还能把机子搬回家天天抓。
    商景:“……”
    嘶,为什么贺绛做这一切很熟练的样子?难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小作精?
    自己以前那么舔,贺绛这些行为绝对不是被他调教出来的。
    一晃神的功夫,贺绛已经放下钩子,勾住了猴子的虎皮裙,稳稳当当地移到了出口上门。
    哐当,猴子掉进了出口。
    商景顿时忘记乱七八糟的,心情跟孙猴子被压了五百年一朝释放一样快乐,他抱住贺绛的胳膊:“哇,真的抓住了!你好厉害!”
    他眼底涌动着细碎的星光,唇角显出一枚小小的梨涡,卷动着星光,像流星一般冲进了贺绛心里。
    贺绛克制地没去摸商景的脑袋,冷冷道:“可以回去了吗?”
    不能太给商景好脸色,免得蹬鼻子上脸,在商场逛个没完。
    商景高兴了一阵,觉得自己不能把喜欢表现得太明显,道:“也就这样吧。”
    他把猴子抱在怀里,觉得有些饿了,今天的作精任务已经完成,便遵从本心道:“回家睡觉。”
    到家之后,贺绛扯住商景的后领问:“现在睡得着了?”
    商景判断这句话是嘲讽,便也直溜溜地靠着门框,“睡不着。”
    夹个娃娃而已,贺绛把他扔在姑妈那儿一天,还骂他笨蛋,不能显得自己太好打发。
    他看了看怀里爱不释手的猴子,鸡蛋里挑骨头:“这猴子有十八厘米吗,金箍棒也不能变大?怎么抱?”
    贺绛额头青筋直跳,就不该多此一问,明明是自己选的玩偶,到家了开始叽歪,娃娃机哪来一米八的。
    “行,那试试抱一米八八的。”
    商景反应了一下。
    救命,他把自己作死了!!
    第13章
    一个成年男性,一举一动受到大众瞩目,隐婚是为了什么?当然是欺骗女友粉的同时,长期稳定合法地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千钧一发之际,商景的头脑保持了冷静,一点一点分析。在他车祸之前,两人已经分居,贺绛这么久以来也没有表现出那方面的兴趣,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贺绛已经厌倦了这段关系,二是贺绛力不从心。
    情况还不算最糟,商景怀疑贺绛只是想把他看住,免得晚上失眠闹幺蛾子。
    此时千万不能反抗,也不能表现出担忧,免得提醒贺绛他们可以合法上床。
    毕竟都十二点了,大家都想直接睡个好觉对吧?贺绛说过他们是简单的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商景努力平静道:“这样会打扰你睡觉吗?你明天还要早起。”
    贺绛不作回答,直接把商景推进浴室:“洗干净点。”
    商景:“……”
    心突然提了起来。
    他忐忑地快速洗完澡,把秋款睡衣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耳朵贴着玻璃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贺绛不在,应该是去他自己房间洗澡了。
    商景头发都没擦,蹑手蹑脚地跑到储物室,拉开一个大木柜,从里面找到工具箱。
    全程用时三十秒。
    幸好他对这个家除了贺绛卧室以外的地方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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