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厉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了下,笑道:“就跟你爹喝了一杯,玉儿好好闻。我清醒的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急着在今日干这件事情?”
    褚厉把她抱起来,到一边的榻上靠着,自己则蹲下来给她揉腿。“这两日腿还酸么?”
    还问。都是因为谁?
    他手沿着她两腿缝隙伸过去揉她腿的内侧,一边朝上摸索着寻找着位置一边问:“是这里酸?还是这里?”
    “你还没回答我。”魏檀玉说,一把捉住了他捏在自己腿根的手,有些赧然地说:“不酸了已经。都过去几日了?”
    褚厉笑道:“玉儿其实有些想了是不是?”
    “想什么?”
    褚厉低头靠过来,含住了她的耳垂,又吐出来,含笑看她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
    “那今日再来试试。”褚厉始终含着笑,手慢慢抚上肚子,感受那里面的小生命。“这么热闹的日子,小家伙竟不出来闹腾了。看来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是不是,太子妃?”
    “你叫我什么?”太子妃?
    “嗯……太子妃。”褚厉把她拥入怀里脸贴着脸道,“只不过这一次,你是我的了。”
    “陛下要立你为太子了?”
    “嗯。明日元日朝会,父皇便会宣旨。怪我,我应该提早一些日子来向你爹提亲的。今日确定了消息,我想我还是要在做上太子之前来主动求娶你,和你把婚事定了。”
    “为什么?”
    “我要让整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是我主动要求娶你的。”
    “你是怕你做了太子后,你父皇和那些太子大臣会逼着你另立太子妃?甚至是明日朝会上宣布你立你为太子时就一并宣布了赐婚?”
    没错,他是有这个顾虑,瞒不过她。“我不会娶别人的,玉儿放心。我是真的想让人都知道我是真心想娶你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魏檀玉抬头看着他。怪不得他要如此着急,干出在除夕下聘的荒唐事。“恐怕长安的百姓要议论我们一辈子了。如果名声尽毁,你会后悔吗?”
    “自从遇见了你,我有过好的名声吗?这一世再差也不会比我前世的名声更差吧。”
    魏檀玉:怪我喽?
    “不怪你,都是我自愿为美色所迷惑,整日只想声色犬马,不事朝政。”
    这还差不多。
    “玉儿,那些关于我们的议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我想随他们去吧,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对我们抱有成见的人改变看法的。这一世,在将来,我要做一个勤勉的好皇帝,你做我的皇后,后宫只你一人,只要我们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衣食富足,就算一开始不被祝福,也终究会得到祝福的。”
    第91章 . 今日奕儿乖吗?
    翌日一早, 郑国公进宫赶着参加元日朝会,却不料路上遇见朝中的大臣,一个个的, 竟都来恭喜自己。恭喜什么呢?郑国公感到莫名其妙。难道是昨夜秦王来府下聘的消息传了出去?可这才不过过了一个晚上,消息总不至于是长了腿吧。直到他远远地看见秦王走来,而那些大臣又纷纷接近秦王,好像也在说着恭喜的话。
    八九不离十了。郑国公快步朝秦王走去。
    秦王见了他,笑着迎上前道:“大司徒。”
    “殿下,朝臣们似乎都知道了昨夜的事。消息怎地传得如此之快?不知一会早朝,陛下知道了……”
    秦王笑道:“昨夜郑国公府收下聘礼后,本王让尉迟安排下去,给长安家家户户门口放了一份喜帖和喜钱一串, 那喜帖上都说得一清二楚了。”
    “这……”郑国公难以理解,“殿下此举是否有些冲动了。殿下乃陛下最看重的皇子。倘若陛下不同意,只怕……”
    “本王知道。那你觉得父皇和那些大臣要是反对本王娶玉儿,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玉儿嫁过太子,配不上殿下。”
    “这也许是父皇反对的理由。但却不是那些大臣心底真正想的理由,他们不过还是为了自己群党的利益罢了。你瞧瞧, 那些与你志同道合的朝臣可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没有吧。”
    确实。秦王的话郑国公能明白。
    “等今日朝会, 父皇立储的旨意一下,那些人却都要盯着太子妃的位置了。三哥虽然不在了, 可那些曾经支持他的大臣此时仍是和太傅处成一派, 他们怕本王做了皇帝后跟他们翻旧账, 必然想方设法巩固自己的利益。而太傅德高望重,恰好他的女儿至今没出嫁,太子妃之位空着,他们焉能不抓住这个机会?虽然遭本王的羞辱退过婚, 难保太傅一党今日不会于朝堂之上再次谏言太傅的女儿做太子妃。所以,本王昨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目的就是要赶在元日朝会之前,堵死这群人的嘴。”
    “殿下待玉儿之心,令臣甚为感动,臣亦放心将女儿终身托付于殿下。但情恕臣直言,殿下这样做,只怕误解的人在多数,概会以为殿下此举甚为冲动,不知御史台的谏官以后会如何评价,而殿下此举是否又会触怒陛下?”
    “怎么?御史台的谏官评价储君和天子只从男女之情出发么?为君之道,先存百姓,又在于知人。那群人焉知日后我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无事,四海安宁?谁若是目光狭隘至此,那便不配做御史,本王日后登基则第一个收拾他!至于父皇,你不用担心。知子莫父,我的做法,父皇岂能看不出来?顶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故意责骂我一通,从而给太傅一党下个台阶罢了。”
    秦王说罢,抬脚朝大明殿走去。
    郑国公原地看着秦王的背影,心里既放心又不放心。放心的是女儿跟了秦王以后势必恩宠不衰,若再生个儿子,地位就稳固了,将来也很可能顺理成章地成为一国之母,宠冠六宫。不放心的是,秦王为她如此冲动,招来的非议声必然也大,御史台那群人的嘴恐怕以后要长在女儿和郑国公府一家人身上了。
    皇帝果然也已经听闻褚厉昨夜干的荒唐事,于元日朝会上动了怒,当着朝臣的面狠狠骂了秦王一通。骂的太过头了,自己真动了怒,不由咳出了血来,让群臣胆战心惊。
    跪在地上的褚厉心里一直在想着父皇差不多得了,当皇帝咳血的那刻也慌了神。然而,下一刻,皇帝接过陈缇手里的帕子,拒绝下殿休息,随后为秦王冲动下聘一事作了结。
    既然木已成舟,又弄得人尽皆知,自然只有成婚收场。
    皇帝随后宣布立秦王为太子,入主东宫,并让太史局协助太常寺尽快择出良辰吉日,而后从速安排太子大婚的事情。
    元日这天,长安家家户户炸开了锅,先是早上一推门就看到门口放的喜帖和一串喜钱,拆开喜帖,知道了缘由。午后,又得知秦王成太子,不久后将娶郑国公之女。百姓们简直是唏嘘不已:郑国公府里的女儿,两度为太子妃,这离奇的经历不仅是对他们而言,放到历朝历代都堪称传奇:曾经是被废的太子妃,困居前朝废弃行宫,苟且偷生重回东宫,东宫走水,前太子身死。几个月后,挺着大肚子又嫁入东宫,再次成了太子妃,指不定日后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再生个嫡长子,嫡长子再被立为太子……
    除了狐狸精、天生好命、上天眷顾这些词外,百姓们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魏檀玉了。
    当日,大婚的日期就出来了,定在了月底。
    魏檀玉有些担心,算着大婚的日子,肚子就快满九个月了,她怕孩子那时耐不住要出生了。
    得知消息的卫玲珑来看她,说:“恭喜姐姐,姐姐很快又要做太子妃,玲珑以后怕是和姐姐无法再见面了。”
    魏檀玉见她收拾了包袱,便问:“你这是要去哪?”
    “姐姐要出嫁了,玲珑再呆下去也不合适了,而玲珑也不可能跟着姐姐再回东宫。这些天,实在是叨扰姐姐一家人了。皇后那边多次给玲珑捎信,让玲珑入宫陪伴皇后,但是玲珑不想入宫。这便准备回娘家去了,姐姐保重。”
    “你……就这样打算一个人离开?”魏檀玉若记得不错的话,卫玲珑的肚子差不多应快九个月了,等自己和褚厉大婚之际,正是她临盆之时了。
    卫玲珑点了点头。
    魏檀玉道:“你不若留下来,待孩子出生了再回去吧。尽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反正,要不了多久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不了,玲珑已经决定好了。”卫玲珑这时态度坚决,执意要走。
    魏檀玉也不好继续挽留,让管家安排了马车和家丁护送她回娘家,并把绿云和惊枝给了她,去她身边照顾。
    卫玲珑道了谢,辞别了郑国公府众人,坐上马车走了。
    郑国公夫人挽着女儿道:“我还以为这良娣要一直陪着你呢,毕竟都住了这么久了,也不知她为何突然要回去。难道是因为你马上要出嫁了?她发觉自己在这里住下去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才告辞的?”
    “或许吧。”魏檀玉说。
    “你哥哥怎也不见回来?年前我与你爹终于盼到他要回朝的消息了,每天苦等,至今竟也不见人影。”
    魏檀玉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既然爹娘从前都不知道阿兄什么时候能回来,那么准备筵席做什么?”
    “额……哦,玉儿你不持家不知道,冬日年前,那些食材都要比从前贵出许多,你爹就想着,早点囤着准备吗?万一你哥哥在新年关头回来,那外面街市上的食材早就被百姓们囤作年货买不到了。”
    “是吗?”
    “当然了。”
    “爹还有这闲工夫?娘莫骗我。”
    郑国公夫人摇头,笑着附在她耳边道:“是秦王……不,是太子。几个月前便让咱们早做准备,说是在年前年后这两个月里某一天娶你过门。”
    怪不得婚期定得如此近,原来褚厉一早就在安排了。
    皇宫里陆续送来了大婚的穿戴。
    郑国公夫人摸着那婚服,不禁感叹起那绣工。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太子妃的婚服了,可这次和女儿上次出嫁穿的婚服不太一样,准备的工夫仓促了不少,可论衣裳的精美,却在那次之上。
    “这才半个月,衣裳就赶制出来了?针脚都平平整整的。”
    当然不是半个月赶制出来的。魏檀玉看见衣裳时就知道不可能在半个月内赶制出来。她张开手臂,任红蓼和其他丫鬟给自己穿衣。
    “这衣裳你穿着肚子和腰身有一点点大,”郑国公夫人看了又看,继续说,“不过等你出嫁已经是半个月后了,那时再穿应就合身的很了。”
    没错。魏檀玉心想:要制成这衣裳,还要保证精美,最少也得三个月。而且大婚的日期出来,宫里也没派人来给她量体以裁衣。若说不是褚厉都安排插手过,魏檀玉是不信的。可是这些都是太常寺和宫闱局的人经手,经手的人还得保密,看来有皇帝的授意,难道皇帝早同意他娶自己了?
    当晚,魏檀玉得到了褚厉亲口的证实。
    褚厉看了眼那嫁衣,满意道:“看来那些人做事还算尽心,裙裾有所改动,改动后较之前不容易踩到脚。”
    魏檀玉坐在床边看着他站在那嫁衣前面,翻来覆去地查看,心里是无比安定的滋味。
    褚厉走回来,抱她在怀里,摸了摸那肚子道:“今日奕儿乖吗?”
    “乖。没踢我。”话落,一阵绞痛让魏檀玉脸上的表情拧坐了一团。
    褚厉俯身,对着她肚子笑道:“奕儿,莫踢你娘了,该睡了,等明日你伯舅回来,你再醒来听听伯舅的声音。”
    “大哥要回来了?”
    “嗯。我明日一早便出城迎接,今晚,想要太子妃犒劳我一下。”手已经顺着衣裳摸了上去。
    变化可真快,这才多久,已经握不住了。
    那柔软的触觉填充掌心时只感觉另一个地方同时不由控制地一支,随后心脏疯狂跳动,浑身发热。
    真想像离开前那晚一样抱着她纵情欢愉。
    不过再忍一忍也快了。
    “你让奕儿睡,自己却还不睡。”魏檀玉推开他,按住了他作乱的手。“早些睡吧,你此时已是太子殿下了,明日还不得早起回去更衣。”
    第92章 联姻
    长安城外, 褚厉见到了从河湟领兵回来的魏永安。
    魏永安催马上前,只认出来人是褚厉,没工夫仔细观察他如今的冠服发生的变化, 下马拜见。
    褚厉伸手把他扶起,笑道:“我奉父皇之命来迎接逸之。逸之日夜赶路,辛苦了,玉儿和郑国公府诸人已经盼你多时。”
    身边有人提醒魏永安:“魏将军,应该改口称太子殿下了。”
    魏永安愣了愣,自己刚才说的是拜见秦王,难道不对吗?再看褚厉的冠服,那一身朱色的衣裳,乃是太子朝会时穿的具服, 而他头顶的冠子,亦是太子所戴的远游冠。内心一惊,急忙下跪重新参拜,这回改口唤他太子。
    他脸上的惊讶之色褚厉都看见了,褚厉没有与他多说,微笑着翻身上马, 朝长安城里走去。还有更让这魏永安惊讶的在后头呢。
    两人入皇宫时, 早朝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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