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飞龙弩与囚龙锏,纪寒这才转眸看向了这一群已是被吓的花容失色的闺阁小姐们。
    “你们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各回各家?”纪寒的这句话有些逗,可是这些闺阁小姐们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方才发生了什么?
    看着地上那一支支折断的箭矢,既是她们后知后觉也终于明白方才发生了何事!
    是纪寒救了她们?此刻十几双水汪汪的眼睛皆落在了纪寒的身上。
    他一袭黑袍立于长街,他眉眼勾谑、但却不失风度。
    这些闺阁女子们平日便喜作赋吟诗,如今见得如此俊杰,心中亦是诗兴大发。
    李昆仑与魏冉悻悻归来。
    走至纪寒身前,魏冉低头向纪寒惭愧说道:“大人,是卑职的失职。”
    “回镇国司!”
    纪寒无视众女,大手一挥,便带着众司卫打道回府。
    以卢葶为首的这些闺阁女子们目送着纪寒进入镇国司,明明人家已经进去了,可是有些闺阁女子们的眼睛却还未自镇国司府门离去。
    “都看什么呢!瞧你们一个个看他的眼神,怎么,你们想去给他做小不成?”卢葶气不打一处来。
    今儿带她们来明明是来找纪寒麻烦的,可是谁曾想竟让这小子来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可恨,当真可恨!
    在憎恨的同时,卢葶亦在猜测方才那批刺客的身份,这些刺客绝不会是爷爷派来的,因为她是卢萧的宝贝孙女,平日里宠着都嫌不够呢,怎么会派刺客来杀她?
    先前在镇国司任职时纪寒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无,如今不是镇国司的人了,倒是有了办公地儿。
    魏冉与左宁紧紧跟于纪寒身后,待到迈入牍房,纪寒才突然停下脚步。
    “我有件事,这一路上都想不明白,你们帮我缕缕。”
    魏冉与左宁站定,等待纪寒后话。
    “你们说,那卢家的丫头与这群刺客是巧合撞到了一起还是这些刺客事先就知道那卢家丫头会带人来堵我?”
    “姐夫,这有区别吗?”李昆仑可不想动脑子当口便问。
    “当然有,若是巧合,这也太过的巧合,若不是巧合,这些刺客出击的时机也抓的太准了。”
    “不但准,而且撤的也干脆,我感觉这事有些蹊跷。”
    蹊跷?连大人您都想不明白,更何况是咱们。
    明明是让两人帮他缕缕,可是纪寒在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后,便摇着脑袋进了牍房。
    这桩案子如今已不再是盲人摸象,纪寒自然是暴露了他想隐藏的东西,但是这批刺客不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
    皇城这么大,这些刺客分头跑路,魏冉他们自然是无法追上。
    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是大皇子、二皇子、还是许瀚许大柱国,或又是一前朝旧臣?
    如今虽然有了明确的线索,但这条线索亦无迹可查。
    “大人!”一名司卫匆匆跑入牍房,并向正坐在牍案上的纪寒说道:“大人,原监银司司首冯涵的夫人冯氏说有事要见大人。”
    “冯涵的夫人?”听得这名司卫所说,纪寒亦是自牍案跳下。
    “快请!”
    会见冯夫人是在镇国司的司待堂。
    而冯夫人迈入司待堂所向纪寒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他莫要去查冯涵的死因,并一口咬定冯涵是因公殉职。
    纪寒皱眉,若是这位冯夫人不来找他,不与他说这句话,或许纪寒还真的不会生疑。
    但是,冯夫人此举,倒是多此一举了。
    瞧着这位冯夫人,还当着颇有几番姿色,她的姿色虽算不上上乘,但她那一双眉眼却倒有几番风韵。
    一身墨绿色长衣虽将这位冯夫人衬托的有些端庄与素雅,但她那眼眸里的风情却是藏不住。
    “既然冯夫人作证,那么冯大人的这桩案子本官不查也罢。”
    冯夫人本以为此次前来要费些口舌,却没想纪寒这么痛快的便答应了下来。
    既然称了她的心意,冯夫人自然也不愿在这镇国司多待一刻。
    肃穆起身,冯夫人便扭动着她那身藏在衣裙中的柳腰离去。
    连走路都他妈带着风情万种的步伐,也不知这冯大人在世时这位冯夫人为她戴过多少顶绿帽。
    待得冯夫人离去,纪寒这才看向身旁的魏冉说道:“查这位冯夫人,查她所有的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突而听得这一新词,魏冉亦是诧异的向纪寒重复了一遍。
    “恩,这位冯夫人绝不简单。”
    “诺!”魏冉领命离去,如今无论纪寒吩咐他做什么他都不会迟疑,因为自他跟随纪寒以来,纪寒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待到魏冉离去,左宁亦向纪寒汇报道:“大人,之前是卑职们的疏忽,那四家北狄与西贞的铺子已经关门了。我于临旁打听,听说,这四家铺子的主人皆已失踪。”
    “失踪?左宁,这四家铺子的主人已经被灭口了。”
    “灭口?”听得纪寒此话,左宁亦是露出震惊之色。
    “恩,东街的这条线索已经断了,或者说,所有能查到这幕后之人身份的线索都已经断了,此人在皇城手眼通天,我猜测不是两位皇子便是大柱国,或是又一名前朝余孽所为。”
    听得纪寒如此大胆的猜测,左宁亦是心神俱震。
    好在这里是镇国司,若是纪寒此话让外人听得,必会引来杀身之祸。
    “左宁,你别这幅受惊的模样,我敢这么说,也有我的依据在,你想想,单从截获奏折一事来看,此人截获奏折的目的是什么?如若不是通国与祸国,那么便唯有一种解释,此人截获太武各处重要奏折便是为了行这帝王之权。”
    “如今太武虽不平静,但是你细想,太武各个州郡可有大的动乱,若真有大动乱,想必那些各地的巡抚们早就坐不住了。”
    左宁真的开始细想了,有了纪寒的提点,他的思路也豁然开阔。
    破案本就是如此,在每一次打翻之前推测的同时也做下新的推测。
    之前纪寒猜测的是乱国,而随着案情的进展与对此案的认知,纪寒也在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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