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杜哲说完此话后,纪寒亦是看向站在前方的风圣婆婆问道:“风圣婆婆您老觉得呢?”
    纪寒此问,问出了她遗留在心间的疑惑,她本就没对杜离起杀心,而且她也确信她的一剑一掌根本就不足以要了杜离的性命。
    本是百口莫辩,竟被此子用一句话迎刃而解。
    直视纪寒那一双黝黑的眸子,风圣婆婆向纪寒沉声说道:“老身与杜阁主在伯仲之间。”
    听得风圣婆婆此话,纪寒亦是隐晦的向她点头。
    既然风圣婆婆愿意配合,那么这便说明这位老孺并不想与十步阁结下这等不解之梁。
    杜十一已是带着阿建去查验杜离的伤势。
    在杜渊三人与杜久阁的紧盯下,阿建伸手指向杜离胸前的一处剑伤。
    “剑入三分,未及方寸。此剑伤不足以取杜阁主的性命。”
    在阿建向杜渊众人说此话时已是揭开了杜离的衣襟,衣襟大开,在场的亦都是高手,所以杜离胸襟处的这处剑伤是否能要杜离的性命也是一目了然。
    衣襟已经大开,杜渊众人亦自然而然的看到了印在杜离胸膛上的这道五指掌印。
    掌印为红,只是这红色略淡。
    阿建伸手指向这处掌印继续说道:“各位前辈皆为高手,风圣婆婆打在杜阁主身上的这一掌用的是内劲,若是外劲,恐怕这一掌的掌印便不是众位前辈所看到的这样。内劲伤气,外劲伤体,风圣婆婆的这一掌只是想要震伤杜阁主的内脉,而非要取阁主性命。”
    阿建所说字字清晰,有根有据,最重要的还是深有说服力。
    “那我阁主究竟死于何由?”杜鸾已经相信了,因为他也看出了杜离身上的这两处伤势根本就不足以令他殒命。
    听得杜鸾所问,阿建亦是抬眸看向骄阳。
    骄阳自发髻上取下银簪递于阿建。
    当杜鸾众人看到这枚银簪时,心下亦是为之一惊。
    他们皆猜到了阿建用这银簪要做什么,在众人的紧盯下,阿建将银簪刺入杜离体内。
    杜离的死因要呼之欲出了,所有人在这一刻亦是将目光聚焦在了这枚银簪之上。
    在众人的紧盯下,阿建缓缓拔出了银簪,只是在他拔出银簪的刹那亦为之一愕。
    没有变色,这刺入杜离体内的银簪竟然未有变色,也就是说,他猜错了?
    “银簪没有变色,阁主并非中毒!”
    当杜渊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向杜鸾众人说出此话时,此间的气氛亦是随之凝固。
    坐在茶楼二阁的毒公子悠闲的调整了一下姿势。
    哼!想要用一枚银簪查出杜离的真正死因,这几个坏他之事之人原来也没什么手段。
    便是你们都知道杜离死的蹊跷那又如何?死因呢?就凭你们几个跳梁小丑也能查得出来?
    并非中毒而亡,便是明知杜离死的蹊跷又能如何?
    这笔账总归要算,而此帐只能落在风圣婆婆的身上。
    银簪试毒的一幕纪寒亦看到了,他相信阿建的猜测绝无错处,至于杜离因何而死,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头绪。
    便是现在他将心中的猜测说以杜渊众人听也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他们非但不会听取,还会认为他是在为风圣婆婆开脱。
    “风圣前辈!”在杜渊众人亦要将矛头再次指向风圣婆婆时,纪寒却突而向她问道:“前辈方才说与杜阁主的实力在伯仲之间,既在伯仲间前辈又是如何伤的杜阁主,此中是否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听得纪寒所问,风圣婆婆亦向纪寒回道:“当时我二人皆打出了真火,老身只想着与杜阁主在手下见个真章,这中间并未发生过你所问的奇怪的事……”
    在向纪寒说完此话后,风圣婆婆又是接着说道:“这后来便有一奇怪之处,这奇怪之处便是老身与杜阁主战至最酣畅淋漓时,杜阁主却突然收了剑招,卖了老身一个破绽,老身留在杜阁主身上的那一处剑伤与掌印便是杜阁主所卖破绽所受。”
    “还有,在老身刺中杜阁主时,杜阁主当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当时听得杜阁主所喊,老身亦觉得匪夷,只是高手过招、机会转瞬即逝,老身虽然费解,但也对杜离手下留情,打在杜离身上的那一掌,老身只用了不到四成的功力。”
    风圣婆婆已是叙述的详尽,纪寒亦是听得仔细。
    于仔细中,纪寒亦抓住了风圣婆婆所说的两处重点。
    破绽!怪叫!
    纪寒于若有所思中再向风圣婆婆问道:“前辈说,当时杜阁主忽而卖了前辈一个破绽,在前辈抓住这一破绽刺中杜阁主时,杜阁主却是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叫声?不知前辈能不能详尽的说一下杜阁主的这声怪叫有多奇怪?”
    “有多奇怪?”听得纪寒所问,风圣婆婆亦是微微皱眉。
    于皱眉中,风圣婆婆向纪寒再次说道:“老身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杜离的这声怪叫与他的身份不否,只是受了老身一剑罢了,这点痛并不足以令他发出此等惨叫。”
    在风圣婆婆向纪寒说完此话后,纪寒便将目光定格在了二人最后交手处的那处坍塌的废墟上。
    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盯着此处废墟,纪寒亦是在杜渊众人的不解下忽而朝着那处废墟跑去。
    只是他方跑出了不过数步,整个人却忽而为之踉跄了一下。
    看到纪寒脚下的虚晃,阿建与骄阳二人亦是如离弦之箭般冲至纪寒两侧。
    “你有没有事?”伸手扶住纪寒,阿建沉声向他问道。
    “哪有什么事,只是昨夜练功练的晚了些。”
    在纪寒向他回话时,阿建亦是捉住了纪寒的手腕,在一番仔细的探查下,阿建亦是为之一怔。
    “你的功力怎生恢复的如此之快?”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向纪寒,阿建向他诧声问道。
    这真话能说吗?当然不能!
    至于他耗尽的功力是如何恢复的,此事不能道以第三人耳。
    见纪寒不答,阿建也没有再问其缘由。
    “昨夜为你把脉,你脉象呈油尽灯枯之像,今日你内力恢复,脉象倒是稍有好转,看来你所练的功法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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