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清月心中的这份窃喜并未维持多久便被纪寒愈发沉重的呼吸声所浇灭。
    不但呼吸声愈发沉重,便连他的身上亦突然披上了一层涨红之色。
    于骇然失色下,李清月亦是连忙伸手探向纪寒的身子,这一探,却并未如同她所想象般的那般炙热。
    纪寒体温正常,这多少让李清月有些宽心。
    而在李清月正在犹豫着是否要出去寻找骄阳时,纪寒却是于昏迷中突然自榻上坐起。
    在他坐起的刹那,其身上的涨红之色亦开始在李清月的肉眼可辨下开始潮退。
    体肤恢复如初,纪寒豁然睁开双眸。
    在他豁然睁开双眸的刹那,石室的石门亦突然被外力推开。
    一道焦急的身影冲入石室中,而后李清月便眼睁睁的看着骄阳将纪寒自榻上扶下。
    自冲入石室再到带纪寒离开,骄阳自始至终都未与李清月说一句话,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未曾去看。
    虽然她知道骄阳是因为关心纪寒才会如此,但李清月心中还是有一些不畅。
    回到石室,骄阳便开始询问纪寒的身体状况,而纪寒却只字不答。
    非但只字不答,还就地盘膝坐了下来。
    骄阳未敢轻易打扰纪寒,而是静静的陪伴他左右。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纪寒仍未睁开双眸,两炷香的时辰过去了,纪寒仍是如此。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过,在这中间骄阳不曾离开纪寒半步。
    而在这种不离不弃的陪伴下,纪寒终于睁开了双眸。
    在纪寒睁开双眸的刹那,骄阳亦是急忙向纪寒投去了关心与询问的目光。
    看着骄阳眸中的自己,纪寒向她轻声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魏冉他们那边如何?”
    听得纪寒所问正事,骄阳亦是向他回道:“还没有什么眉目,魏冉三人跟着那恶人一路所留下的踪迹追至长鹭半岛便断了线索,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有三人在李清月化骨之毒发作时曾在花谷,但对李清月施为的应为一人。”
    “追至长鹭半岛便断了线索?为何会断?”
    “因为长鹭半岛对面便是海域,这三人应该是乘船渡海而去。”
    听得骄阳此话,纪寒亦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宇。
    渡海而逃便代表着无迹可寻,难道真要让李清月受了这不白之冤而无已得报吗?
    现在纪寒最担心的便是李清月,一个好好的女子却无端被恶人毁了清白,这让她以后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他们?
    瞧着纪寒眸中的阴郁,骄阳再次向纪寒说道:“魏冉三人已去沿路暗查,相信他们三人定会有所收获。只是你,阿建临行前曾嘱咐你在这两日内莫要再用那种法子,纪寒,你当真没事吗?还是不想让我因你而担心?”
    瞧着骄阳眸中的担忧与柔情,纪寒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
    暖香在怀,纪寒向她轻声说道:“我怎会骗你?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现在的我比那几日的我前所未有的好。”
    向骄阳说完此话,纪寒又向她真诚的加了一句:“真的!我不骗你。”
    便在二人柔情似蜜时,却突而听得了叩门声。
    骄阳自纪寒怀中挣脱,而后起身打开了石门。
    石门开,一身白衣胜雪的李清月便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站在门口的李清月不但人也俏,便连神色间亦是透着一种只有小女子才有的娇羞之色。
    看到李清月,纪寒亦是自石地上站起。
    “纪……纪公子,这是你的靴子。”面含羞涩、语带怯怯,这李清月仿佛变成了一名新婚胜尔的小娘子一般。
    骄阳深深的看了李清月一眼,而后便淡淡的自李清月手中接过了纪寒的鹿皮靴。
    对于李清月所向他流露而出的表情纪寒亦是感到深深的不解与困惑。
    难道她不知道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吗?
    应该是!化骨之毒突然发作,李清月在那时应该痛的晕厥了过去。
    虽然当时晕厥了过去,可是事后李清月一定会发现的。
    自己的清白没了,纪寒最怕的便是她想不开,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
    便在纪寒如此想时,李清月再次用一种娇羞的语气向纪寒说道:“纪公子,你……你的衣裳怕是再也穿不得了,我……我自小跟随娘亲学习过一些缝制的技艺,待我为纪公子做好了新衣裳,便再来看公子。”
    向纪寒说完此话,李清月便如一只慌乱的小鹿般跑开了。
    待得李清月离去,骄阳才转过身来。
    将石门重新阖上,骄阳亦是用一种沉重的目光看着纪寒。
    看着纪寒,而后用一种无比凝重的语气向纪寒说道:“我去寻你时,你赤身胴、体,她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纪寒,此事很不好处理,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你一同解决。”
    “解决什么?”听得骄阳此话,纪寒亦向她疑惑问道。
    “她在花谷所遭时,尚在昏厥中,但当她醒来必会发现她的清白已被人毁,观她神色,想来她是将那毁她清白之人误认为了你。她喜欢你,所以才会向你露出那般的娇羞。还要为你裁制新的衣裳。”
    骄阳声音落下,纪寒亦是目露惊呆之色。
    “你……你是说,她将这事误会成了是我所为?”
    瞧着纪寒眸中的震惊,骄阳亦是用一种郑重的语气向纪寒说道:“怕便是如此了,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冥冥注定,当时我去时,你确实为着衣衫,只此一点,便能让她坚信不疑。”
    在骄阳向纪寒说出此话时,纪寒亦突然想到在他自李清月体内收回内力之时,那一股来之莫名的削骨之痛突而于其体内爆发,而后他便不省人事。
    再而后,李清月比他先醒,当她看到自己赤身酮体趴在她身上时——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而这个美丽的误会却是如此棘手。
    “纪寒,她喜欢你,所以便是在她昏迷时将此事误会于你所为,她也不会怪你,非但不会怪你,还于心欢喜,这个从方才她看你的眼神时便已经说明,倘若有朝一日当她得知真相后,我怕她承受不住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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