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王才一脸阴沉的神色下,李二柱被迫向前迈出一步并向纪寒极力分辨道:“虽说自张大致下狱一直都是我在管,但张大致的死可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有说与你有关吗?我问的是,在张夫人没来看望张大致之前,你可有靠近过张大致?”
    “没有,绝对没有,就早上给他饭吃的时候靠近过他,但那也是隔着牢门送的。”
    听得李二柱所回,纪寒亦是再次转眸看向张大致的尸体。
    他有心想问张氏关于张大致死时的细节,但在仵作没有验尸之前,纪寒还不能问她。
    无论是王小吉还是张大致,这二人的死皆透着一种近乎诡异的蹊跷。
    面容平整,甚至还洋溢着一种幸福与疼爱,这也间接的证明,张大致应该是在一瞬间忽而毙命。
    置他突然身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牢房内静若死灰,站在牢门外的五名狱卒亦在心中猜测着纪寒的身份。
    瞧他一身行头应为江湖中人无疑,这什么时候朝廷命官竟然这般听一名绿林的话了?
    便在这五名狱卒猜测着王才与纪寒之间的关系时,车阳郡的仵作终于赶来了。
    这名仵作年约五旬左右,头发油腻、衣服打皱,嘴角还挂着饭粒,说他不修边幅都是抬举于他。
    一脸窜脸胡,眼角上甚至还挂着眼屎。
    当那名去请他的狱卒将这位邋遢仵作推至纪寒身前时,纪寒甚至从他身上还闻到了一股呛鼻的酸臭味。
    肩上无一物,两手插衣袖。
    便连他那一双还没睡醒的眼睛里也含着满满的轻蔑。
    “郡太爷,你找我?”
    明明是站在纪寒身旁,这名邋遢仵作却是扭头看向站在纪寒身旁的王才问道。
    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王才亦是向他紧忙说道:“周人,你快看看张大致是不是和王小吉的死法一样。”
    听得王才所说,这名名叫周人的邋遢仵作亦是斜眼瞧了地上的尸体一眼。
    一眼过后,周人亦是抬眸向王才说道:“没错,一样。”
    “一样?周人,你连验都不验,就说一样,本官看你是还没睡醒吧。”听得周人所说,王才亦是向他火冒三丈的说道。
    “有啥可验的,我说一样就是一样。”向王才丢下此话,周人竟是转头便向牢门走去。
    但见周人要走,王才亦是向他大喝道:“你干什么去?”
    听得王才所喝,周人头也不回的向他说道:“验完了还留在这作甚,当然是回去睡觉。”
    明明只是一名仵作,却在一方郡丞面前如此狂妄,是王才的官太小,还是这周人根本就是这幅得性。
    一只脚已经迈出牢门,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这仵作好不专业。”
    听得这身后所说,周人亦是忽而转身看向纪寒问道:“你说谁不专业?”
    迎着周人那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眸,纪寒亦是向他再次说道:“我说你不专业。”
    “我不专业?哈哈,格老子的,你这小子算哪根葱,竟敢说你周爷爷我不专业?老子若是不专业,这天底下就没有专业的仵作。”
    “哦?据我所知,仵作不但要有查验尸体之责,还要有汇报死者死因之责,我便当你方才已经验了尸,但是死因呢?你好像还没汇报吧,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张大致与王小吉是如何死的。”
    收回脚步,而后转身看向纪寒。
    “你这毛头小子方才说什么?说老子不知他二人是怎么死的?老子不是不知道,只是怕说出来,把你们给吓死。”
    “笑话,我家教主什么牛鬼神蛇没有见过,我看你分明就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转眸看向守在牢门的田慈,周人亦是瞪大了双眼。
    “成,你们两个成心拿话激老子是吧,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老子若不满足你们,你们还真拿老子当饭桶。”
    快步走至张大致的尸体前,周人亦是忽而蹲下身子。
    “之前老子说过,王小吉是突然窒息而死,这窒息而死共分三种状况,这其一,因外力而窒息,通常见到这外力致人窒息而死的状况有呼吸受到外力阻碍,如缢、绞、扼死者的咽喉,使的死者因无法呼吸而死亡,此种死法,死者脸部通常会出现涨红的现象。”
    “第二种为中毒窒息,毒有千万种,老子再这里便不一一举例,凡是中毒而窒息者,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这一明显的特征便是其胸口位置会出现大面积的淤红。”
    “第三种为肺部窒息,比如溺水或者死者生前便患有肺痨、肺病之类,此种死者,面部会成死灰状,很容易分辨。”
    在周人向纪寒众人说完此话后,亦是在张氏一声惊呼下,扯开了张大致的外衣。
    “你们自个看!”周人伸手指向张大致的胸口。
    “老子刚才说的以上三种,有哪一种是能和他的死是对得上的?”
    方才周人讲的清楚,便连三种窒息死亡的死法也在后面说明。
    胸口位置并非出现周人所说的淤红,面色亦是如常。
    也就是说,张大致的窒息与周人上述的三种窒息皆不同。
    “不对!”紧盯着张大致胸口的位置,纪寒亦是用一种低沉的声音突然说道。
    听得纪寒所说,周人亦是抬眸看向于他,并向他问道:“哪里不太对?”
    “万变不离其宗,你既然说张大致与王小吉是窒息而死,那么无论他们因何原因而窒息,都不可能在死前表现的这般平静吧?”
    “对啊!”听得纪寒所说,王才亦是跟着他一同附和道:“这人不能呼吸,肯定能察觉得到。可是你们看张大致,他脸上连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我说张氏,你家男人死前,你就没一点察觉?”
    听得王才所问,张氏亦是大声痛哭了起来。
    “没有,大致他一直在和我说话,我是听到大致说着说着突然没声音了,才发现,他死了。”
    不顾张氏的啼哭,王才亦是向她再次问道:“你是说张大致当时还在和你说话,人就突然死了?这他娘的哪里像是窒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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