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所问,程云刀亦是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纪寒说道:“他便是纪寒。”
    “纪寒?原来这位便是名震我太武的纪寒纪大教主,幸会幸会。”
    嘴里吐出的虽是恭维之话,可言语里却尽是玩味的味道。
    先是自程云刀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纪寒手中所握囚龙锏,而后又将目光自囚龙锏上离开,转而再次看向程云刀。
    这一次再看,确切的说顾良辰看的不是程云刀这个人,而是他手中所握的那一柄“黄龙”宝刀。
    紧盯此宝刀,顾良辰亦是忽而向程云刀说道:“外公,可愿将此刀借孙儿一用?”
    听得所求,程云刀亦是忽而皱起一双眉宇。
    此刀乃他程家世代相传之绝世神兵,除之历代家主与程家嫡系外,外人不可触碰。
    这可是程家先祖所立下的规矩,此规矩已在程家传至三百余年。
    在这三百余年中,无程家弟子敢违背先祖遗训。
    而此遗训亦只有历代程家家主知晓。
    若是这顾良辰平日里求,他程云刀还可以寻个由头拒绝,但是此刻,顾良辰却是于大庭广众之下所求。
    这便让程云刀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地。
    若不给,恐怕在他们众人中除之顾良辰外,无人能抵挡纪寒与萧后一行人,若给,便是违背了先祖的遗训。
    再加之,这借刀之人乃是他的外孙,虽说这顾良辰与他并无血缘关系,但他的母亲却是他程云刀亲自所认下的义女。
    顾良辰借刀之话只是说了一遍,一遍过后,便不再言语。
    在顾良辰向程云刀借刀时,萧瓶儿已是唤回了纪寒与巴尔那海,她此次前来是来与金刀门切磋武艺,而非一决生死。
    虽然方才那顾良辰差点杀了巴尔那海,但是有她萧瓶儿在,此子当真能杀了巴尔那海吗?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唤回纪寒后,萧瓶儿亦是向他表达了自己方才于他出手救下巴尔那海的不满。
    听得所训,纪寒张了张嘴,便又闭上了。
    但见纪寒吃了她的训斥,萧瓶儿亦是唤了一幅面容,眸中含笑的继续向她说道:“这小子向程老门主借宝刀想必是不太服气,本后准你替本后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萧瓶儿所说,南武林的诸位门主皆听到了。
    听到之后,一位位门主亦是将目光投向程云刀。
    但见程云刀只是站着不动,祁非长亦是向他提醒道:“侯爷,良辰公子在等你递刀呢。”
    递刀?
    他程云刀又没老糊涂,怎能不知顾良辰在等他递刀。
    可是先祖遗训在前,这刀他断不能借。
    “父亲!”瞧着程云刀迟迟不做动作,程风亦是开始催促。
    得萧瓶儿点名的纪寒已是大大咧咧的走向了战圈。
    瞧着一动不动的程云刀,纪寒心中亦是一阵疑惑。
    难道说这位老爷子不肯借刀?
    此刻不仅是纪寒心中有此疑问,便连祁非长等众位门主心中亦是这般想。
    但见程云刀并不打算借刀,顾良辰已是缓缓转身面向纪寒。
    腰间青锋出鞘,于出鞘中,顾良辰亦是在诸位门主震惊的神色下提剑冲向纪寒。
    依是已瀑剑出手,只是这手中青锋所使的瀑剑却比之方才手中寒刀所使的瀑剑术要大打折扣不少。
    这大打折扣,折扣的不是剑招,而是方才那种气吞山河、舍我其谁之势。
    有了前车之鉴的顾良辰,其剑法依旧凌厉,但却少了锐气。
    因为他不敢与纪寒对剑。
    而纪寒所使的招式看似粗糙,但实则精妙。
    这精妙的不是招式,而是以其之长击其之短。
    依仗手中神兵,凭借自己天马行空、信手拈来的各种怪招,他纪寒的招式虽不好看,难登大雅,但却胜在实用。
    二人已经交手三十余合,在这三十余合中,顾良辰只有招架之势。
    他只能招架,究其原因,第一是他不敢与纪寒短兵相接,第二,便是纪寒这种死缠烂打,彷如市井泼皮打架般的无赖打法。
    别说顾良辰没见过纪寒的泼皮刀法,便是在场所有人见得纪寒所使的这无赖招式亦是各个长大了嘴巴。
    这他娘的?这纪寒他会武功吗?他懂武功吗?
    你逃,老子就抱你腿,你与老子正面刚,老子便和你玩摔跤,你若敢和老子兵器对兵器,老子就敢用这囚龙锏往你头上死命的敲。
    他们所看到的哪里是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巅峰对决,这分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完虐好吧。
    战到此刻,顾良辰是真的慌了。
    他慌,是因为这纪寒对他所使的招式他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比如,这家伙拿膝盖撞他的裆部、再比如,这家伙伸手便往他的裆部掏、再再比如,这家伙甚至还用他手中的绝世神兵往他裆部打。
    这些个下三滥的招式他不是不会,只是羞于用的出手,再说,身为高手,怎能用这种无耻下作的手段,这岂不丢人?
    丢人?纪寒可完全没这个觉悟。
    对付卑鄙之人,就该用这种卑鄙手段。
    老子便是在恶心你又怎样?有种你破了老子对付你的这些下三滥的招式呀?
    祁非长等人看的脸都黑了,于脸黑中,亦是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下身。
    拓跋剑看的脸都白了,若是当时在广陵郡下纪寒便对他用这些招式,估计他早便落败了。
    巴图乌力沉着张脸,巴尔那海不忍直视,便连阿秋东陆亦是向纪寒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唯有萧瓶儿,也只有萧瓶儿自个儿坐在椅子上看的津津有味。
    正在饱受纪寒这种下三滥招式折磨的顾良辰快被逼出了真火。
    于纪寒再一次对他使出一记猴子偷桃的招式时,顾良辰一身青衫亦是忽而鼓荡开来。
    青衣鼓荡,脚下地面亦是荡起一圈无形涟漪。
    他忍无可忍要用这外放的内力震开纪寒,可谁知,纪寒站在其面前却是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于纹丝不动中,纪寒亦是向他轻蔑说道:“想用内力震开老子?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老子是怎么做到与你贴身缠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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