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草民便向圣上说说草民自己的拙见吧。”看着陈匡那一张日渐老去的面庞,纪寒亦是用一种诚挚的语气向他说道:“西贞以放牧为生,圣上担心我太武一旦向西贞开放盐市,西贞便不用再用战马与我太武交换食盐,一旦西贞不用战马交换食盐,那么西贞国的战马便会越来越多,从而达到一个不可估计的数量威胁到我太武,不知圣上真正担心的可是这个?”
    但听纪寒所问,陈匡亦向他沉声回道:“没错,这正是孤所担忧的。”
    “圣上担心的没错,草民在经过圣上方才的提醒后,也会有此担忧。”
    在向陈匡说完此话后,纪寒又话锋一转的说道:“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如若圣上能换个角度去想向西贞开放盐市一事的话,那么这向西贞开放盐市一事便会大有不同?”
    “大有不同?如何不同?”但听纪寒所说,陈匡亦向他再次沉声问道。
    手指开始习惯性的敲打扶手,于敲打中,纪寒亦再次向陈匡说道:“草民先斗胆做出一个假设,假设我太武当真向西贞开放了盐市,那么于西贞而言,此事,是否将会成为西贞国一件举国欢庆之事?”
    “这是自然,孤听说,西贞有许多百姓三五日也吃不上一口食盐,如若孤当真向西贞开放了盐市,那么,那些在西贞国吃不上食盐的百姓便可以一日三餐都能吃上食盐,他们岂能不欢庆?”
    “圣上羡慕西贞能培育出优良的战马,西贞羡慕我太武百姓能日日吃上食盐,若圣上能在此事上换个角度去想,这结果便是一种互赢。”
    “一种互赢?”但听纪寒所说,陈匡亦是向他皱眉问道:“你仔细说来与孤听。”
    “是!”但见陈匡摆出一幅虚心的姿态,纪寒亦是向他恭敬回道:“我太武有山有水、有江有海,西贞草地广沃,牧畜繁盛。草民这些年也算是在外涨了一些见识,也亲眼见过我太武百姓的生活。于我太武百姓而言,虽是不缺食盐,但寻常百姓若想日日吃上一顿肉食,却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了。”
    “这个你说的不错,不说远的地方便说皇城,生活在皇城里的百姓也不是每日都吃得起一顿肉食的,孤的脚下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别的地方。”
    但听陈匡所说,纪寒亦是向他唏嘘道:“是呀,想要生活奔小康,碗里日日得有肉,这是衡量百姓生活最基础的一个标准。”
    “生活奔小康?这小康是何意?”听得纪寒所说之词,陈匡亦向他皱眉询问道。
    “诶?”但听陈匡所问,纪寒亦是微微一愕。
    他错愕不是不知小康何意,而是不知该如何向陈匡解释这一个他那个时代的词汇。
    “圣上可以将小康一词理解为,百姓的生活质量有所提高。”
    “生活质量有所提高,你指的是,百姓碗里三餐都有肉吃?可是这个意思?”
    “对,圣上,草民说的便是这个意思。”向陈匡回完此话,纪寒又接着说道:“既然我太武有的西贞没有,西贞有的我太武没有,那么为什么我们两国不能将彼此所没有的相互交换呢?”
    “将彼此没有的相互交换?”纪寒此话令得陈匡亦是微微一愕。
    他惊愕,是因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惊愕,是因纪寒为他打开了一条全新的外交之路。
    但见陈匡对他所说极感兴趣,纪寒亦是趁热打铁的继续向他说道:“圣上羡慕西贞的战马,西贞羡慕我太武能有海制盐,恕草民直言,这两样东西只是两国君王所想要得到的东西,而非是两国之百姓所需。”
    “而非两国百姓所需?”但听纪寒所说,陈匡亦是开始思考起纪寒所说的深意。
    但见陈匡目露思索之色,纪寒亦接着向他说道:“百姓想要的其实很简单,简单到朴实,简单到无华。方才圣上也说了,若是我太武向西贞开放盐市,那么西贞定会举国欢庆。西贞百姓的愿望只是日日能有盐吃,我太武百姓的愿望是日日碗里有肉。而这两件能让两国百姓开心的事情,我太武与西贞便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纪寒所说令陈匡的眼眸变的炙热,于炙热下,纪寒亦接着向他说道:“西贞地处草原以放牧为生,既以放牧为生,当不缺肉食。而这肉食还是好肉。我太武虽在肉食上也能供给自足,但在质量与数量上却与西贞无法相比,天壤地别。”
    “你说的不错,西贞的牛羊孤吃过,尤其是他们所做的肉干,孤听说,他们所做的肉干便是搁上三五年也不会坏掉,当是行军打仗的利器。”
    “是啊,因为西贞国的百姓以放牧为生,所以他们从不缺肉吃,非但不缺,他们还能用剩余的肉食来做成肉干,仅此一点,便是我太武所不能比。”
    “被你这么一说,孤倒还真有些羡慕西贞人了。”
    “圣上,草民还没将话说完呢!”但听陈宽感慨,纪寒亦是紧忙向他说道。
    “还没说完?你在孤面前说了这么多,好像还没说到点子上吧。”
    “没有,草民这不正要说嘛。”向陈匡说完此话,纪寒又接着向他说道:“其实圣上也无需羡慕西贞人的生活,西贞虽不缺肉,但是他们所缺的东西,可要比我们太武多多了。”
    “比如?”
    “除过食盐之外,他们还缺蔬菜、缺稻米、缺我们太武酿的粮食酒,缺我们太武所产的茶叶,缺我们太武所产的布匹,总之,他们西贞人缺我太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但听纪寒所说,陈匡亦是忽而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紧盯纪寒说道:“你与孤绕了这么大的一圈弯子究竟要与孤说什么?”
    若是放做旁人,陈匡用这种眼神看他,旁人定会吓的心惊胆战。
    但是纪寒却不,陈匡之所以要用这种锐利的眼光看他,是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到纪寒要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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