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抱负,对未来,也对他自己。
    “小心,前面是红灯!”黎江晚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左手紧张的伸过来去碰触方向盘,随着她话音刚落,车子立马来了个急刹车,黎江晚一时不备整个人都有点往前冲去。
    也幸好她出声提醒沈峥,都已经驶出斑马线硬生生在路口中间停下来的车子才没有和横向疾驰过来的私家车撞上。
    “没吓到你吧?”沈峥抱歉的问道。
    “还好,还是开慢点安全。”黎江晚心有余悸的应道。
    被这么意外的惊吓了下,黎江晚倒是忘记去追问沈峥之前的那一堆问题了。
    第二天上班后不久,局长就把沈峥他们整个大队都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
    “你们昨天接到的这个案子有点棘手,有人刻意发布了死者身亡的现场照在网上,被迅速转发。死者同寝室的3个室友都被网友人肉,尤其里面正好有个叫林萍的室友家境富裕,对比死者家里的经济情况,网友在认知事实前首先已经对死者有了怜悯的心态。目前我们的网站还有公众账号都被刷屏,指责我们迟迟没有对大众做出解释。你们赶紧理下头绪,我想着要先在我们局的官网上出案情说明。”局。长五十开外,说完又叹了口气,显然是觉得此事颇为棘手。
    “这很有可能是个案中案,没有查清真相前,我不想轻易盖棺论定。”沈峥开口应道。
    “现在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太迅速了,舆论一边倒起来比事实本身还可怕。我知道你们都很辛苦,但是现在我们无端被扯进舆论的焦点里面,外界甚至开始质疑起我们局的侦破能力了。你们只能再加把劲,最晚后天一定要出来案情说明对外界有个交代,否则再拖延下去,舆论发酵对我们局的口碑会挺不好的。反正小戴都已经检查过了死者是死于自杀,你们实在没找到新的线索的话,也不用纠结什么案中案了,届时直接出意外自杀身亡的说明就好了,当然在死者和室友的关系上面也委婉的做点文章,可以剖析下死者有轻生念头的动机,否则那些无聊的网友还是会盯着不放的。”局。长冠冕堂皇的提要求起来。
    自然,以局。长的位置,首先想到的就是外界的舆论对他们局里的影响。不过以黎江晚这样的小罗罗,其实并不苟同局。长的看法。
    你关心的还不是你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还限时后天就要对外界交代,事情真相都还没查清楚至于为了应付舆论就随便出案情报告吗?黎江晚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起来。
    “案情侦破方面我会尽力而为——”沈峥说时突然起身,英气的剑眉微微皱起,显然是反感局。长的指示,“但是如果后天还没找到有效线索证据的话,我拒绝出敷衍外界的案情报告。”沈峥说完后也不顾局。长的反应,直接就往会议室外面走去。
    身后的黎江晚倒是听得心头痛快,不过余光里看到局。长被沈峥气得脸色发沉,她倒是又默默的替沈峥担心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对他的发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过她脑海里想到几天前他朋友聚会吃饭时听到的,沈峥对明显安排晋升的挂职机会都拒绝掉了,虽在体系之内,沈峥对于职位晋升方面显然没多大兴趣,眼下对局。长直言直语的,倒是把局。长弄得挺挂不住脸面的。
    沈峥前脚刚走,局长就没好气的让大家伙都解散了。
    黎江晚回到办公室后,倒是没看到沈峥的身影,估计是重新回学校宿舍那边去找线索去了。她想起局。长被沈峥气得干瞪眼的场景,虽然沈峥自己并不在意领导的看法,她倒是不由得莫名担心起来。
    她得做点什么。
    黎江晚想到这时,又重新翻阅了昨天以来整理的资料,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头绪,她便又重新回到停尸房那边把死者的尸体从袋子里拿出来,仔仔细细的再次检查起来。
    死者的表面她都已经看了无数遍,黎江晚绕着裸。露的尸体走了几圈后,突然在尸体中间的位置旁边停了下来。
    眼下她都已经看了无数遍,至少在尸体表面以及头颅上都没看到任何新的线索,只有尸体内部脏器还没有检查一遍。
    黎江晚忍着心里的不适,把死者被戴法医解剖过的里面器官都检查了一遍,和戴法医出的尸检报告一致,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黎江晚有些气馁,把死者的脏。器逐一检查后,又把死者的阴。道里面的情况也仔细检查了下。戴法医之前就已经检查过,死者身上并无残留任何精。液,阴。道里面的情况显示正常,所以也排除了死者生前曾经被人性。侵的可能性。
    死者生前刚好还在经期,死亡后身上的经血早已凝固,还有不少附着在阴。道里。黎江晚想着戴法医虽然有身为法医的职业水准,不过毕竟大男人一个,对着正好经期身亡的死者对这个部位未必检查的特别仔细。
    她想到这时,又去拿了棉签沾水后擦拭死者的阴。道部位起来,等到完全擦拭干净后,黎江晚再次仔细看了下,她隐约觉着死者阴。道里的括约肌上有擦伤,但是很不明显。
    黎江晚纠结了一小会,最终还是打电话给戴法医了。
    戴法医这会已经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了,听到黎江晚的问题明显很吃惊,飞快的应道,“我现在就过来,半个小时内就到。”
    果然,没多久戴法医就气喘吁吁的赶过来重新检查,没多久戴法医就有结论了,“是性。交时造成的擦伤,但是时间应该过一周左右了,所以这点擦伤都快要愈合的很不明显了。”
    “先前问她同学和家人都了解过,都说死者生前没交往过男朋友,而且她们口中的死者性格内向,几乎没有和什么男生有往来,这不符合常理。”黎江晚自言自语起来。
    她话音刚落,沈峥也从外面进来,手上却是拿着一件死者的外套,用塑料袋密封着。
    “我在死者衣柜和地面之间的缝隙里发现这件外套,被揉成一团扔在那里,外套的帽子里面有发现几片花瓣,感觉是紫荆花的花瓣,你看下。”沈峥说时把那个塑料袋递给戴法医。
    戴法医接过去把塑料袋拆出来放在桌上,他对着外套上的几片略有枯萎的花瓣研究了好一会,又拿出手机查询了下,之后才点点头,“是紫荆花,刚开始花期不久,这种花容易产生过敏源。”
    “死者生前的医疗记录上显示皮肤有重度过敏症状,常理下不可能主动去接触过敏源。依花瓣的枯萎度来看,时间应该有一个星期左右了。”沈峥说时已经走到死者旁边,把尸体的后脖颈那块仔细翻看了下。
    “怪不得我之前觉得她后脖颈上隐约有点发红,应该是过敏症状快消退的表现。这样时间也对得上了,我和戴法医刚刚发现死者的阴。道里有性。交产生的轻微擦伤,时间预计也刚好在一周前。”黎江晚隐有激动的汇报起来。
    干她们这行的虽然乏味无趣,然而当真相被自己一点点抽丝剥茧发现的时候,那种成就感是难以形容的。
    “这个关键线索还是江晚发现的,死者正好是在经期身亡,我竟然没看出来,看来还真是后生可畏。”戴法医说时还朝黎江晚竖了下大拇指。他们这行从业者本来就不多,依着A市的配置水平正儿八经的法医也就他一个,所以难得碰到黎江晚这样有共同话题的后辈,他倒是挺关照的。
    黎江晚被戴法医夸的脸上微微一热。
    “这样看来死者很有可能被侵。犯过,事发时正好穿着这件外套,外套上还沾有泥屑和枯草,被侵。犯的地点应该是在露天环境,而且还是栽种着紫荆花的草坪上。”沈峥开口说道。
    “很有可能。”黎江晚点点头。
    “明天早上我们去排查下学校周边以及本市有栽种紫荆花的区域即可。”沈峥应道。
    等到戴法医离开后,黎江晚也开始哈欠连天起来。眼见得案情有点眉目了,她这会才稍微有点放松下来。
    之前她憋着一口气,只想帮沈峥尽可能多的分担任务。
    她觉得自己的工作状态前所未有的积极,全身心的投入,原来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她第一次开始真正享受起眼下的工作状态。
    这一切,当然也都是因为沈峥的缘故。
    回去洗漱后已近凌晨,黎江晚因为好几天熬夜没多久就睡过去了,沈峥这才起来去书房上网查资料起来。
    只可惜时间久远,他在网上搜索了下,都没有找到关于大宝意外坠楼的报道,大概当时这起悲剧并未引起当地媒体的关注和重视。
    沈峥又去黎江晚的户籍所在地城市的日报网站上浏览起来,他把九年前四月份前后的报道都逐一看过去,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记载记录。
    时间太过于久远,而且那时现场的人证物证全都已经无法取证,即便他有心想要求证,还是艰难重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再次刺激到黎江晚,所以剩余的信息他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有些事情,对于当事者,即便只是回忆也会造成二次伤害。
    这样的苦痛,他自然是不会让黎江晚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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