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菩提心斋显化而出,浮屠竟然真的有了反映,它开始湛放出微弱的毫光。
    “嗡嗡!”
    隐隐地,浮屠开始震动起来,就像是机器要运转前,会发出声响一般。郭灵禅的神情变得更加专注,他的血菩提禅意也展现到了极致。整个人,开始明灭不定,时而如大慈大悲的菩萨,时而又如一尊来自地狱的杀戮狂神。
    他的心斋中央,那颗血菩提,在他的操控下,开始飘浮起来,飞离无尽血海,向浮屠飞射而去。
    “噗!”一声轻响,它直接撞在浮屠上面,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那颗血菩提,是血菩提禅意的真种,也是核心所在。这一进入浮屠内,郭灵禅整个人心神一震,被一股无可匹敌的怪力,嗖地吸摄进入了浮屠之中。他睁眼看时,发现自已出现在一片浩瀚无际的灰色海洋上,那些灰色雾气,与孽海的罪恶灰雾相比,要更加凝实。
    它们形成一条条罪恶孽龙,张牙舞爪,似乎想要将郭灵禅撕扯成碎片。
    “我心如菩提,身如磐石,岂会惧你这区区外魔?”郭灵禅整个人双手合什,如一尊大佛,就那么立在那儿,安然不动。那些罪恶孽龙刚扑到他身旁三尺开外,便被他头顶高悬的血菩提射出一道血光,击得粉碎。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人影踏孽龙而至,它的模样,与郭灵禅一模一样。更准确的说,与浮屠最上层的格子里的人,一模一样。
    “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
    “吾誓愿久远劫以来要救度一切罪苦众生,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吾在十方世界现种种身,说种种法,令众生离种种困苦,所求皆得满足!是为求诸所愿皆满足!”
    ……
    那人明明是郭灵禅的模样,却是口吐菩萨言,不断说着一句句高深无比的佛语。它所过之处,一切罪恶孽龙尽皆伏首。它瞬间就到了郭灵禅身前,冰冷的眼神,就那么盯着郭灵禅。
    轰!
    郭灵禅的目光与它对接在一起,心灵巨震,轰地一声,整个人立刻不动了,眼神呆滞。似乎神魂被抽离了肉体,变成了一具空壳一般。
    无论是郭灵禅,还是它,两者皆是同样表情。此刻,两人正在进行意念上的交锋,郭灵禅的心意处于弱势,有一道声音,一直在盅惑着他。
    “放弃所有抵挡,吾自会让你领悟地藏真意!”
    那道声音,能够直接透进他的心神,给他造成极大的影响。郭灵禅自不会信它的鬼话,要是真的放弃抵挡,连意念都变成别人的,那自已就会成为另一个人,修行的方向都要发生改变。说得不好听一点,是从根本上改变。
    “哼,你以为就你会发愿?吾曾立誓,要造福于地球,驱除一切邪恶,建立新的秩序。结果,我做到了!你呢?口口声声说要渡尽众生,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狱又有什么时候真的空过?”
    郭灵禅明白声势的重要,他稳住之后,立刻展开了反击。
    “以我观之,你不过是一欺世盗名之辈而已,什么地藏真意?根本就是假的,你不过是想诱骗别人替你完成未完的誓愿,助你成佛做祖……”
    一句句犀利的言语,直指对方要害,可谓是一针见血。
    果然,它的意念瞬间开始动摇,郭灵禅趁势反击,头顶的血菩提射出一道道血光,真接炸在它的身上。另一个自已,急忙抵挡,郭灵禅冷笑一声,功德、信仰、气运,三种异力,全部调动,它们化作三道流光,融入血菩提之中。
    瞬间,血菩提散发出一种极为圣洁的彩光,煞是美丽。
    它就像得到强大能量补充的新式武器,哧地一声,喷出一道瑞芒,只一击,便将它给彻底击溃,化作一丝丝灰气,消散不见。
    随着那个它被击溃,郭灵禅瞬间脱离牢笼,他重新出现在佛塔的第二层。身前的浮屠,却是现出无数裂纹,然后炸裂,一丝丝血气逸出。郭灵禅看得眼睛一亮,这可是能够提升血菩提心斋的无上圣品。
    他一丝不漏的将它们全部吸了个干净,他的那颗血菩提,竟然“喀嚓”一声,直接裂开,然后长出嫩芽。以肉眼可察的速度,那株嫩芽快速成成,开枝散叶,最终变成了一株参天大树。竟然是一株菩提树,它的树干,甚至是每一片树叶,都有五彩瑞芒流转不息。
    就在菩提树成之后,郭灵禅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佛门形容一尊未来佛陀的气质时,常会用“琉璃明净,圆融智慧”来形容,郭灵禅此刻就是如此。在这之前,他具备的只是普通真佛的气质,基本上每一尊伽蓝都能有那种气质,最多只是更神圣几分罢了。
    但是现在,这种气质,恐怕就是玄涅与一众虚佛界的隐修者,都要羡慕不已。
    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气质,其实也显现着自身的修养、修为实力等。郭灵禅现在虽然仍是一尊伽蓝,但是气质却有了几分菩萨的韵味。
    这次能够使得自已的血菩提化树,收获之大,远超想像,这可比得到一丝地藏真意强得太多太多。
    浮屠已毁,困在里面的那十个倒霉鬼,立刻得到了解脱,郭灵禅念他们遭逢不幸,受困多年,口诵法咒,替它们超渡。不成想,他惊讶的发现,自已一直无法动用的法力,现在却已经能够调用。
    如此一来,更妙,他直接施展真法,替十道被困的神魂超渡。
    十道神魂,脱困得获新生,纷纷对着郭灵禅合什拜谢,随后被送入了轮回通道之中。就在这一切完成后,一道强大的金光,从天而降,落在郭灵禅身上。却是天地有感他的善念,降下大功德。
    “那道所谓的地藏真意已破,也是时候去收取它千万年来,凝聚的大愿之力了!”郭灵禅目光扫过二层,发现这里再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想必能够屠佛的大愿之力,在那最后一层。
    二层便已经如此凶险,但愿第三层不要太难才好。
    郭灵禅略作休息后,径直向三层行去。入得三层,他却是怔了怔,这里很是太平,一尊大佛虚影,就那么盘坐在空中。
    “年轻人,你终于来啦!”那尊大佛幽幽一叹,似解脱,似不舍,不过看向郭灵禅的目光,却没有任何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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