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到了楼下,丁竞元掏出皮夹,让代理司机自行从里面取走了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回身去看苏墨,因为没了他的怀抱支撑,人已经整个歪倒在座椅上了。丁竞元将人在座椅上扳正,然后,整个身体快速贴着罩了上去,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自己已经心心念念地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酒窝就狠狠吻了下去。
    身体贴上苏墨的一瞬间,丁竞元舒服地直叹息。舌尖在面颊上反复重重地舔舐,婴儿吸奶一样对着那一块凹陷的地方用力地猛咗,恨不得能连带着把人直接吞了。仅仅如此动作,丁竞元下面已经完全膨胀起来了。他晚上也是喝了不少酒的,然而直至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醉了,心脏开始砰砰飞跳,呼吸都都变得急促狂乱起来,欲望混合着酒精在血管里四处汹涌。
    他这种贪婪的吻法,苏墨哪有不醒的,就是压也要硬被他的体重给压醒了。代理司机下去的时候,车里的灯没有开,所以苏墨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片昏暗,酒还没全醒,脑袋还有些不好使,所以他呆了几秒才彻底反应过来目前的处境,然后他立即就惊了,浑身上下以左颊上此刻正被丁竞元大力吸允的酒窝为中心开始发抖,拼尽全力挣着要把人推开,嘴里嘶哑着大骂“丁竞元你给我滚!!!唔……唔唔唔……”刚发声嘴就立即被丁竞元强势地堵上了,两只乱挣的手腕子也被丁竞元死死扣在了头顶,由于这个姿势丁竞元没办法擒着劲了,苏墨立即要被丁竞元的体重压得喘不过来气了。
    “唔唔唔……唔——”苏墨扭着脑袋,毫不留情地对着伸进自己嘴里乱搅的火热就咬了一口狠的,他自以为自己已经用了全力了可惜丁竞元竟连哼一声都欠奉,受伤的舌头在苏墨嘴巴里仍是疯了一样搅动,舔舐刚刚将他咬得满嘴血腥的牙齿,将苏墨的上下唇轮番含在嘴里大力吞噬。
    两个人的嘴里瞬间就充满了血腥味,黑暗的空间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丁竞元狂乱的喘息声和苏墨从鼻管里发出的急促的唔唔唔声,丁竞元下面那根始终硬邦邦地戳在苏墨的大腿上,被他这么压着咬着控制着,周身都被丁竞元疯狂的气息团团包围了,苏墨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到最后抖得心尖上简直就是在打摆子了,嘴上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再咬了,舌头也早已经整个被吸麻了,浑身汗如浆出,腿上还在拼命蹬着座椅挣着,皮鞋早被蹬飞了,脑袋终于在挣扎中撞在了车门上,手腕子立即被丁竞元恶狠狠地按在车玻璃上,凉凉的玻璃立即冰得两个疯狂的人都浑身颤了一下。
    “你乖乖的好不好?”丁竞元贴着苏墨的耳垂亲吻,话几乎喘成了气音,由于舌头受了伤说出的话又轻又模糊,人耳朵简直要听不见了:“你明明也喜欢我的……苏墨……”
    苏墨此时两手还被向上摁在车玻璃上动弹不了,手腕子上的皮肤被丁竞元手上的戒指磨得发疼,只能呼呼地喘着,两个人紧贴的心脏都在咚咚地跳着,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身体在发抖,“鬼才喜欢你呢。”
    “你喜欢的。”
    “……”
    “你去看我打比赛那天我就知道了,你喜欢我。”
    “……你这个变态,我后悔以前对你那么好。呸!”苏墨歪了歪脑袋,将嘴里苦腥的液体对准了啐到他脸上。
    丁竞元丝毫不以为杵,在黑暗中盯着苏墨的眼睛,轻轻允他的嘴唇,含糊着呢喃:“你对我有感觉的……苏墨……你在自欺欺人……你跑不掉的,别想跑,这辈子都别想。”
    “变态,自恋狂。”苏墨同样呢喃着骂他,车子里空气闷热地让他脑袋也跟着发晕,脸上身上都在滚烫地往外冒汗。曲起腿想把人蹬翻到一边去,却触到了那根危险的硬邦邦的东西,丁竞元立即呻吟一声将身体往下贴得更严丝合缝了。
    “你起开。”苏墨望着汽车顶棚,喘息着以退为进:“我不喜欢这样。丁竞元,你再这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苏墨话音刚落,丁竞元立即松开了钳制的大手,将人从座位上抱了起来,像五年前那样,苏墨握紧了拳头对准丁竞元迎面就是一拳,可惜这回他头晕眼花的没什么力气拳出得不够快,而丁竞元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苏墨这一拳落进了丁竞元掌心里,丁竞元反手一拗,将他两只胳膊全扭到了身后,鼻尖顶上来,坏笑着盯着苏墨的眼睛:“你把我打成脑震荡的仇我还没报呢。”
    “你害得我被我爸扫地出门的仇我也没跟你算呢。”苏墨向后紧靠在座椅里,斜着眼睛狠狠地瞪他。
    “那不是我,是我妈。”丁竞元不会做任何一件真正会让苏墨受伤的事。
    “你这不叫喜欢。”苏墨飞快将脸偏到一边去,避开丁竞元又靠上来的嘴唇,“丁竞元,你这分明是强X啊——”话刚说完,苏墨就嘶哑地叫了一声,是丁竞元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脖子上敏感的皮肤被牙齿和舌头紧紧箍住的感觉不仅是疼,还很恐怖,丁竞元整个人骑到了他的大腿上,那根危险的东西也在到处乱顶。苏墨被钳制地完全动不了,这种感觉像是正被一个吸血鬼咬着脖子一样。
    “你这样强迫我,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老调重弹,但是这就是丁竞元的死穴。
    “你再敢乱说,试试看……”丁竞元单手抚上苏墨汗湿的额发将他按压在椅背上,黑暗中发亮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苏墨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人,他想拥有这个人,并想让对方爱上自己。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搁以前的丁竞元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放过苏墨的。
    苏墨被迫跟他对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波涛汹涌的情潮,满溢地泛滥成灾,简直令人难以负荷。慢慢地,丁竞元的嘴角边流出了一道鲜红的血迹,这景象在昏暗的燥热的空间里令苏墨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咚咚咚地狂颤起来。
    午夜十二点,苏墨坐在急诊输液室灯火通明的走廊里发呆。丁竞元舌头咬痕很深,一直出血不止,只能来医院吊止血针。
    值班室里两个小护士在用手机听歌。输液室里只一个伪装虚弱的丁竞元,输液室外的走廊里只一个正发呆的苏墨。前后折腾了两三个小时,两个人的酒都早醒透了。历史仿佛在重演一样。又是苏墨送流血不止的丁竞元来医院急诊,又是炎热的盛夏午夜十二点。急诊室的值班医生刚才一再无声地打量他们两可疑的外表。
    “苏墨。”丁竞元冲外面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吐字也不清,医生说丁竞元的舌头伤口很严重,舌肉已经肿了。
    苏墨没有回应。半响,丁竞元又喊了一声,明显带了极不耐烦的口气。苏墨只得挪了一下位置,挪到离门最近的一个座椅上,然后将一条大长腿往门口伸了过去,此时浅色的休闲裤上还有一团鲜红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搁在大腿上的一对手腕子上有两圈明显的已经发青的握痕。
    丁竞元看见了,知道人还没走。
    苏墨敢走,丁竞元就敢一直让舌头流血。两人对此皆心知肚明。
    第八章
    十七
    就护士进去拔针的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等丁竞元再出来,苏墨人已经走了,带着一对白色翅膀的车钥匙被搁在了外面蓝色的塑料座椅上。
    凌晨一点半,急诊外面安静的停车场,面色不善的丁竞元刚打开车门又一甩手砰一声将车门关上了。掏出手机来准备给自己的二号特助打电话,那头刚要接通,丁竞元又蹙着眉将电话利索地挂断了,转身重新将车门打开,吐出一口长气然后一闭眼坐了进去。
    车子里多处地方都沾了血迹,车前台子上还胡乱丢着几团擦拭血迹的抽纸,不但如此,车子里还有一股非常难闻的血腥味。之前苏墨在的时候丁竞元不觉得,这会身处其中就觉得好好的车被弄得又脏又乱的。实在有点难以忍受。
    丁竞元一路紧蹙眉头地将车开去了常去的那家凌晨仍在营业的汽车生活馆,丁竞元舌头坏了不说话,不过老板根本也不用他吩咐,是知道他的要求的:从里到外每一个地方全部要弄得干干净净的,连油箱盖都要求要开出来擦几遍。另外,不要乱动车上的任何一样东西。
    老板请丁竞元到里面去坐,里面有咖啡,沙发,还开着电视。丁竞元仍是不说话,摆了一下手拒绝了。
    双手插兜地面对了寂静的大马路,丁竞元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一动不动地,在想苏墨。舌头这会已经整个肿翻了,疼得厉害。苏墨你真的好狠心啊,想到这个,丁竞元弯起嘴角笑起来,苏墨被他按着亲的时候,身上抖得筛糠似的,兔子急了可不就要咬人了么。不过好在,终于又抱在怀里亲到嘴上了。
    与此同时,苏墨已经坐上了出租车一路回了小区,在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商门口下了车。进了超市,买了啤酒香烟。结账的时候,又随手从收银台的架子上取了一个打火机。
    刚出了超市门,苏墨就迫不及待地拆了烟,抽出一支点上了,深深一吸,抬起头来对着空气吐出了长长一条笔直烟线。如此仿佛胸腔里的一些东西也跟着能吐出去不少。苏墨根本没有什么烟瘾,就是最近几天才抽得凶了点。
    凌晨的小区很寂静,昏黄的路灯底下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经过楼底下那条木头长椅的时候,苏墨忽然听了一声猫叫。转身看去,正是附近的那只花斑小野猫。
    “你是不是饿了?”苏墨停下来,站在那儿跟小家伙说话,手指上还夹着香烟,声音很轻,“愿意来吗?”苏墨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它,小野猫只是躲在椅子后面对着他喵喵叫了两声。“那算了吧。”苏墨完全不勉强,转身进了楼道。
    苏墨一直都很平静,进了家门换鞋,脱衬衫,开易拉罐,一边喝一边进了浴室,准备洗澡,然后他直接就愣在了镜子前面。
    左边脸颊上的酒窝那儿已经整个被吸到发紫了,脖根那儿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紫牙印。嘴角也有一点破皮的地方。
    镜子里的人,皮肤比一般男人要稍微偏白一点,五官也算地上整齐清秀,最明显的标志是左边面颊上的一个酒窝,不管微笑还是抿嘴的时候都很明显。脱了衣服身材也只是刚刚够看。肩不够宽,肌肉不够健壮。
    苏墨长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丁竞元到底爱他哪一点。竟会爱到如此……发疯的地步。
    丁竞元和苏墨,在这个炎热的盛夏午夜,同一时间,在彼此不知道的某处,因为对方在进行一场长久的心有灵犀的发呆。
    十八
    手腕子可以用长袖衬衫遮一下,脸上的要如何遮?
    苏墨本是打算请假的,早上他的电话还没有打过去,黄悦文的电话倒已经先打过来了。昨晚的那个尹特助早上已经和她联系过了,说是过两天他们丁总要在家里头请客。话点到即止,就只说到了这个份上。不过黄悦文哪里有不明白的。不就是要海鲜么。但是这肯定也绝不是简单的要海鲜。丁竞元有的是钱,干嘛非要让助理打电话来跟他们要啊。原因应该有两个,黄悦文在一分钟以后和卢民意的电话里这么分析:一,这是一种态度,是对他们恒远的;二,必须是想吃苏墨家乡的海鲜。这个丁竞元特别待见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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