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跑,疯老头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一到跟前,小四几人傻眼了,钱得易稳稳当当的站在面前,身边还多了个陌生面孔,徐帆和张力两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话来。
    那河里正在扑腾的是谁?小四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不会,不会是黄毛吧!操,真的是黄毛!河水中那黄灿灿的头顶,不是黄毛却又是谁?
    “他妈的,是谁让你们把黄毛给推下去的!我操,你们都他妈的不想混了是不?”小四冲上来,冲着张力和徐帆两人一阵拳打脚踢,他还以为是这两个家伙失心疯把黄毛推下去的呢。
    木青山没有心情看这些垃圾表演,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小四的肩膀,小四怒目圆睁,回头一看是这个陌生的家伙,刚想开口骂人,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腾空而起,眼前的景物顿时变了,紧接着哗啦一声,整个人落入了臭哄哄的河水之中,惊起河面上臭虫无数。
    疯老头见到木青山单手将人扔进河里,昏浊的眼神不禁一亮,立刻就认出来,这是那个最近每天早上都来看自己舞棍的年青人。
    这一次更夸张,单手就把小四给丢进了河里,跟着小四过来的三人知道为什么张力和徐帆一脸如此的表情了,五人全都同出一辙,张大了嘴巴,身子仿佛不听使唤般的颤抖了起来。
    连继扔了两人入河之后,木青山这才觉得舒服了点,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这才是自己想过的生活,在山里的时候何等的逍遥自在,看哪只野兽不爽,扁它就是,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一旁喜忧参半的钱得易,木青山突然记起了陈肥肥教导过的混混程序,对着面前这五个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货色说道:“我是木青山,钱得易的事我扛了,法律专业,711宿舍,不服气的话直管来找我好了。”
    见这五个家伙仍然张大着嘴巴,一动都不敢动,木青山霸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滚!”
    五人连忙撒开腿狂奔而去,就连臭水河里的黄毛和小四都没空理会。
    黄毛倒还好,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之后,自行挣扎上了岸,正躺在河滩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呢,那位小四就倒霉点了,呛了几口腥臭的河水,眼看着手脚舞动得越来越没有章法了,头顶在河水中一浮一沉,看样子喝进去不少臭水,快奄奄一息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木青山和钱得易顺着声音望过去,全都大惊失色,因为看后门的那个疯老头居然一个猛子扎进河里,朝河中心的小四游了过去。
    两人这才意识到,坏人也是人,何况这些混混罪不至死,要不是这疯老头跳下去了,两人还打算在岸上看场王八戏水的好戏呢。
    连累了一位这么大岁数的老头跳下河去救人,木青山心中愧疚,二话没说,也一头扎进河里,一老一小两人合力,将小四从河中间给架了上来。
    把小四放到岸上之后不再理会,钱得易,木青山,疯老头三人朝着学校后门快步行进。
    后门的水泥地上埋了支水喉,平时老头洗衣做饭都是用的这里面的水,身上的河水实在腥臭难忍,三人也不多言,疯老头到屋里拿了根长长的胶皮软管接到水喉之上,然后与木青山并排站到了一起,钱得易会意,拧开水喉,将管中的自来水尽情的冲刷在二人身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冲了一遍,这才将身上的臭味除尽。
    冲洗干净之后,疯老头示意木青山跟自己进屋,木青山也不避讳,因为他觉得这老者能毅然跳下河救人,足以证明此老的心地善良,责任心强。
    钱得易也要跟着进去,却被疯老头单臂拦在门外,只得退到门口等着木青山出来。
    木青山浑身湿淋淋的进了屋,老头的屋里整洁干净,一张桌子一张床,还加一个简易衣橱,连张板凳也没有,看样子老头这里从不招待客人。
    木青山自然不敢随便坐到床上,怕弄湿了老头的床单,只得站着。
    疯老头从衣橱里取了两身干净衣服,一身自己换上,一身扔给了木青山。
    木青山接过衣服,脸色略有些为难,这老头的身材明显比自己小一号,穿他的衣服肯定不合身,更何况这衣服的式样老旧,明显就是老头衫嘛,自己若是穿上这样的衣服出门,怕不给人笑死。
    木青山捧着衣服,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师傅,谢谢你的好意,我宿舍就在前面,我自己回去换衣服好了,免得把您的衣服穿脏了。”
    老头听到木青山如此说话,突然间咆哮了起来,满脸涨红,嘴里也不知道在快速的念叨些什么。
    木青山见他生气,连忙摆手,双方语言不通,也不知应该如何解释,本来对这老头下河救人木青山就心生愧疚,现在又惹人家生气,无奈之下,木青山只好手忙脚乱的脱下自己的衣裤,换上老头给的干燥衣衫。见木青山换上了自己的衣衫,老头这才心满意足,乐呵呵的笑了。
    两人端坐在床前,老头笑眯眯的对木青山说了一通,无奈他说的不知是哪个地方的土语方言,十个字木青山最多能听懂两个字,而且还是靠猜,天知道是不是人家想要表达的意思。
    木青山听得实在头痛,但是又不忍离开,记得当时凌临峰说过,老人往往只是需要旁人关注,倾听就可以了,其实至于他说些什么并不重要。
    不过看着有人一脸诚挚的在自己面前拼命说话,却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木青山终于开口道:“老师傅,你的家乡话我不听懂,我说话你能听懂吗?”
    疯老头这才一拍脑袋,伸手从桌边扯过一叠白纸,拿起笔,刷刷的快速度书写了一排蝇头小楷,上面写到,“我能听懂你说的话,我写你说,笔聊。”
    真没看出来,老头的一手字写得相当的漂亮,不过木青山很好奇,老头的眼神很好吗?怎么写的字那么小,看起来还真费劲。
    木青山说道:“行,我有空就来陪你笔聊,门口还有同学在等我,要不我先走了?”
    疯老头紧张之极,一把扯住木青山,刷刷写到,“你练过武?师承何派?”
    木青山摇摇头,心想这老头是不是迷武侠迷疯了,居然写这样的语句,接下来该不会收我为徒吧。嘴上却说道:“我没有练过武,无门无派。”
    疯老头继续写到,“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木青山点点头,学足了武侠书里的语气道:“但说无妨!”
    疯老头蹭的起身,从床边抠出他每天早晨舞弄的那根长棍,珍惜的摸了又摸,然后在白纸上写道,“你试试空手给我把它折断。”
    木青山心想,这算什么要求,不过既然老人家提出要求了,自己照办就是,伸手接过这根长棍,入手感觉沉甸甸的,远比想象中要重得多,这根棍也不知是什么木质所造,纹理细密,握在手里,有种舒服之极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有种不忍下手的感觉。
    木青山又问了一遍,“老师傅,真的要折断它吗?”
    疯老头举了举手中的白纸,神态很是淡然。
    木青山自知手上有千斤之力,折断这么一根木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双手握住棍身,发力一折,咦,居然纹丝不动。木青山大讶之下,双手使出了七成力,明显感觉到力量涌入棍身,这根棍子仍然没有弯曲的迹象。
    木青山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入腹,使出了吃奶的十成力,这一次棍身也只是有些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到的弧度产生。
    木青山又惊又奇,刚才使出的力量,就算是根同样粗细的钢棍,也应该弯曲变形成不像样子了。这还是木青山出山之后第一次使出全力,居然奈何不了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
    木青山望了一眼对面的疯老头,只见疯老头一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对这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了。
    木青山再次细细抚摸了摸这根毫不起眼的木棍,毫无疑问,这种入手的感觉明明就是木质材料,并非金属,那为什么会如此的坚硬呢?木青山立刻有种想找把电锯之类的东西来试试的愿望。
    早料到木青山会一脸的疑惑,疯老头在白纸上刷刷写了一行字,递到木青山眼前,“行了,棒子放下,你走吧,明天一早,来还我衣服。”
    木青山不明就里,还想追问,见这老头一脸的古怪笑容,倒也不好追问了,想着钱得易还在门口等着,没什么事还是早走了的好。
    走到门口,木青山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转身问道:“老师傅,您的字怎么写那么小,练眼神吗?”
    疯老头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怒容的在白纸上写了两个龙飞凤舞般的大字,朝着木青山丢了过来。
    木青山接过一看,不禁哑然失笑,白纸上书两个大字“节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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