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孙家担任掌柜的时候,孙汝礼也曾经派出过商业间谍,做过类似的商业调查,为此甚至还被人称赞为商业天才,所以他才因非嫡子身份不能继承家业着实气愤难当。可当他自以为缜密的调查曹跃面前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小儿科,看来从事军政方面的调查要比自己的详细得太多。搞商业的人再精明也不如搞政治的人,因商业最多输的是身家钱财,搞政治的人输的是生命。
    曹跃看到自信的孙汝礼眼神由逐渐转为失落,心知自己倒是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了,微微一笑言语之中鼓励说:“如今你负责炎黄商会这一块,须知此后你的标杆便是胡雪岩、乔致庸、沈万三等红顶商人,行事思想方式自然与过去行商极大不同,且未来你会越来越参与政治党派斗争。孙兄还记得那句话吧?臣不密则失身,君不密则失国,这句话你我共勉,你我慢慢成长。”
    孙汝礼拱手道:“多谢将军指点迷雾。”
    曹跃因笑道:“将你得到的消息都说给我听,我们从中筛选与我们有利的。”
    孙汝礼介绍起来,这两伙走私盐帮正是火朝天和三点头两个寨子,火朝天在陕南,三点头在豫西。
    经过孙汝礼的三弟孙汝祥亲自在豫西查访得知,三点头实际上背后站着西宁的甘肃三大绿营之一的邵武军,而邵武军的背后站着的是甘军即武卫后军董福祥。也难怪三点头如此嚣张,他们确实有资本嚣张,不过他们贩运私盐最终还要途径陕西和甘肃,自己只要掐断了陕西和甘肃两条道路,三点头不出几年必死无疑。
    而火朝天的背后也站着靠山,火朝天的背后则是四川保宁府的巡防营把总张冲,张冲把持着川陕边界要隘,又控制着私盐走私,所以影响力非常大。
    曹跃起身来回踱步,回头问:“鸿鸾有什么看法?皙子呢?”
    王宇示意师弟说,杨度拱手道:“先礼后兵也。”
    曹跃摸了摸胡子,说:“先礼后兵,怕是这伙儿人不识好歹啊。”
    王宇笑道:“他们以前不知深浅,现在还不知深浅的话,那就是自己找死了。”王宇分析说当初他们拒绝曹跃的拉拢,是因为曹跃的实力不够大。可如今曹跃已然势力庞大,这两家怕是不会拒绝了。
    杨度道:“他们走私风险极大,若是被我们查到,便是人死货丢的下场。合则两益,分则两弊。”
    王宇道:“我们与他们先礼后兵,一来探听实力,二来若是他们不识好歹,我们先示敌以弱麻痹他们。”
    杨度补充道:“我们还可以联络其他绿林山寨,一起合力攻打他们,以毒攻毒,以匪攻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将如何将三点头和火朝天折磨死的讨论了出来,曹跃用不着动脑子去想,觉得还是幕僚多了好啊,免得自己用脑过度累死。而一旁的孙汝礼抹了一把冷汗,心说这两人诡计多端,以后绝对不能得罪他们。
    曹跃让王宇写两份书信,遣人将书信交给三点头和火朝天,同时他下令优先武装了郝豹子的步兵一团和陈刚的骑兵二团,准备在三点头和火朝天拒绝之后,派遣这两支部队对付他们。曹跃又下令给戴建龙的步兵三团集结的命令,准备向西进入甘肃,围堵西宁府的邵武军,让青盐青碱一粒也不能从西宁府运出去。
    众人退去之后,曹跃好好休息了一宿,次日天还没亮,有人敲门喊道:“将军,将军,有紧急情况发生。”
    曹跃一个激灵起来了,摸着手枪走到门口问:“什么事?”
    “哥,是我。”何顺道,“情报处的辛处长有急事上报。”
    曹跃这才收起手枪,打开门道:“什么事?”
    辛洛激动地说道:“将军,大喜事,大喜事。”
    “快说?”
    “国俊快不行了。”辛洛笑道,随后又把一个袋子放在曹跃面前,说:“都是国俊对我们进行搜集的材料,以及他的奏章,总共花了两千两银子从管家手中买来。”
    “两千两银子给你们做经费吧。”曹跃接过来材料袋子放在一旁。
    辛洛立即明白了,这是要把管家杀人灭口的意思,便笑道:“属下知道。”
    曹跃问:“他怎么不行了?”
    “马上风。”辛洛嘿嘿一笑,“正如大人所料。”
    “唉,自古女色如甘毒啊,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明天我们得去关心关心。”曹跃假模假样地说道。
    辛洛笑道:“黄处长说,国俊的病绝不能用一点点阳性药物。我们都私下让人与西安城的大夫们打过招呼了,但凡开药,用的都是大阳的药物,国俊必死无疑。”
    其实当晚很多人都接到了消息,国俊将军得了马上风了,纵欲过度已经深度昏迷之中。毕竟国俊家的管家几乎把西安城所有的大夫都连夜叫到了满城,满城也是难得,几百年没出现过半个三更城门打大开,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一大早陶模便将曹跃叫了过去,让他代表自己去西安将军府慰问慰问,探听情报。如果有棘手情况让他代自己处理一下。曹跃心说还是岳父大人你知道我的心思,于是派巡防营和亲兵营全城戒严,表面上好像是封锁消息,实际上这种桃色新闻是越封锁传得越厉害。尤其是马上风,这才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死在牡丹裙下了。
    众人纷纷打听起来,这国俊到底得到了什么天仙一般的美人儿啊,居然中了马上风,此时成俊惴惴不安起来,他知道,这事儿大了!自己中了圈套了,国俊要是真死了,自己就是那个谋杀犯啊。
    他连忙跑到了国俊家中,却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前来慰问的曹跃。成俊立即跑了过来,哭丧着脸说:“咋就马上风了呢?咋就马上风了呢?那三个狐媚子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啊,幸亏我没要他们,否则躺在里面的就是我啊。”
    曹跃微微一笑道:“别胡说八道,咱们进去看看。”
    一进西安将军府中,就听到里面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打又是骂,哭闹的是国俊的小老婆们,打骂的也是国俊的小老婆们,只有一个傻儿子坐在门槛子傻呵呵地看着大家笑,一会儿还鼓掌拍手。
    忙活前后的是哪管家,见曹跃来了,立即打了一个迁道:“奴才给曹将军,成俊将军请安了。”
    曹跃将管家扶起来,问:“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管家小声说:“马上风,流了许多血,现在吊着一口参续命呢。”
    “唉,怎么这样啊。”曹跃一脸“悲怆”地说,走了进去,看到国俊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连忙抓住国俊的手,说道:“国俊将军,国俊将军,我来了,我来了。”
    国俊听到曹跃的声音之后,立即睁开了眼睛,似乎想说话说不出来,曹跃一回头喊道:“都他娘的别说话了,滚出去!国俊大哥有遗言交代,出去,出去。”众人被曹跃赶了出去,而国俊听到“遗言”二字之后,心如死灰。
    忽然,国俊回光返照,一把抓住曹跃的手,瞪起眼睛。
    曹跃轻轻地说道:“没错,是我干的。”
    国俊深恨地看着他。
    “可你不该弹劾我谋反。”曹跃叹道,“你是嫉妒我了,是吧?”
    国俊呜呜地说不出来话,气得紧紧地抓住曹跃的手。
    曹跃又道:“不过呢,其实我要是没有反心,你弹劾我也就罢了,朝廷也查不出什么来,怪就怪在你说中了我心中的话,我的确是有反心的。正是因为我谋反,你意外地因为嫉妒弹劾我,这才让我有了杀心啊。算你倒霉了,国俊将军,下辈子投胎,别那么深的嫉妒心。还有就是别谁都招惹,我是你招惹不起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惹不起我。”
    国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胸口气得起起伏伏却说不出话来,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个家伙何止要杀了我,还要撅了大清的家,他是真的要反!太后!太后您老人家听到了吗?他曹二郎是真的要反啊,他是真的反贼啊!
    可惜自己如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全身因为生气而颤栗着。
    曹跃微微一笑,拍了拍国俊胖胖的脸蛋,不屑道:“所以你必须死,没办法,我就是要谋反。另外你的奏章什么的我都拿走了,密报之类的我也搜到了,安心的去吧。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吃的补药,是我给天暖阁老板的,那东西之前我给狗吃过,结果狗吃了之后疯掉了,你比狗强壮得多啊。”
    国俊起的抬起手来,曹跃摸着胡子道:“另外那三个小美女,我也会替你好好收了,你放心,我身体比你好得多,用不着吃补药。”
    国俊气得眼睛一直,吐了口血,身体抽搐起来,曹跃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只见国俊抽搐得越来越厉害这才喊道:“国俊大哥,国俊大哥,你不能走啊,你不能走啊……”外面的人立即跑了进来见到国俊催死挣扎的模样顿时嚎啕大哭,连那几个小老婆也不打了,哭嚎起来。
    就在所有人的哭嚎声中,国俊的傻儿子嘿嘿干笑,过了一会儿,国俊终于被活活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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