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之前脾气就硬,可惜实力不够,再硬也只能被摁着打,哪想到现在......另一个魔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魔的能力突飞猛进?
    肯定用了东西,怕是没多久就得衰竭致死。身边又一个魔带着不屑的口吻道,含着浓浓的嫉妒和厌恶。
    另外两魔刚想继续说些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嗒嗒的细响,魔的听觉向来都很灵敏,这个时候也不意外,只不过三个魔都不是很在意,听脚步声也不过一魔罢了,或许只是路过。
    想到这儿,三个魔甚至蠢蠢欲动的想要将人抓住抢点东西来。
    可在想法刚出来的瞬间,石门突然被踹开了!
    厚重的石门从上倒了下来,激起一片尘土,在飞灰之中,冷冽面孔的魔缓缓踏了进来,每一声都好似压在人的心口,让几个魔喘不过气来。
    古怪的是,他的怀里正稳稳的抱着一个瘦弱的人类。
    江落冷目横扫,压迫道:把药拿出来!
    第8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八)
    楚伶已经昏过去了,肩膀上的伤口被敷了厚厚的药。
    去弄点水。江落毫不客气的对旁边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三人命令道,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摸了一只药水出来,撬开楚伶的嘴,小心的灌了进去。
    等那几人把水弄来后又给对方灌了点水,再把身上一些地方简单的擦了擦后才停了下来。
    看着轻闭着眼,面色青白的人,江落坐在床沿静静的凝视着,也摸不清他的想什么,伸手为对方打理了一下黏在脸边的发丝,又握了握冰凉的手。
    你们去别的地方睡。江落专横又无礼,直接把房子的主人赶了出去,自己静静的守在楚伶身边。
    其实,对上楚伶,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恨当然也是恨的,但似乎除了恨还有别的,让他......不想伤害对方。
    揉了揉摊在枕头上乱七八糟的头发,江落想着,人类不是都爱干净吗,这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怎么受的了,还有......
    想到刚才那些散落在地的食物,江落心情更复杂了。
    他搓了把脸,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身上的痛像灼火一样燃烧着,刺痛着,像是燃进了内腑,烧的身子发干发痛。
    楚伶是被喉口的干涩感弄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碾过一样又干又刺,他费劲的咽了口唾沫,没什么湿润,反倒是更加生疼。
    或许是他的动静让旁边的人反应过来了,清凉的水很快就流进了口里,咽了好几口下去,楚伶才觉得好多了。
    但是......这水怎么灌得不停?
    微微睁开眼,他费劲的伸手想要推开嘴边的东西,然而,在江落眼里,就是睡醒的人类扒拉着水瓶一副不够的样子。
    见状,江落当然就手下不停了。
    力求让对方喝的满足。
    结果就是楚伶呛着了。
    水全都咳了出来,因为他突然咳嗽,江落手上的水瓶也没收住,一时间水直接把楚伶的脸上灌的都是。
    唔.....咳咳....楚伶把脸偏到一边,死命咳,脸色顿时从死白变的通红,阿落,混蛋。他断断续续道。
    被骂的江落不敢有半点脾气,他只觉得他好像快把对方折腾死了。
    瘦瘦小小的人缩成一团,身上满是血迹和绿色的药物,不停的咳嗽,嘴唇和脸蛋均是嫣红,水撒的满脸都是,一点点从脸颊落下浸染了枕头。
    江落等对方咳的差不多了,小心的将人扶了起来,让对方半靠在自己怀里,撩开头发看了看肩膀上的伤,有药物和血块堵着不大能看的清。
    我给你处理一下,换个药。这伤口太深血太多,堵着不好,而且周围的皮肤也有些脏,魔倒是无所谓,人类的话怕是得发烧。
    楚伶垂下眼帘一声不吭,想也知道得疼死,可是不换又不行。
    正打算忍忍过去时,他的脸突然被捧了起来,一只大手细致的抹去了他脸上的水渍。
    少年迷蒙的抬着头,眼睛微闭,面色和唇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润,点点水珠从他的脸上落了下去后又被抹去。
    江落认真的擦了几下,可擦着擦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红了,慌不择路的松开了手,抓过旁边的药和布要给楚伶处理伤口。
    楚伶注意到了,他趴在江落的胸口,看着对方撕开他的衣服,拿着布给他处理血迹,冷不丁的问道:阿落是不是想到了色色的东西。
    !
    江落强做镇定,你在瞎说什么。
    楚伶轻笑了下,比如说,那水是白色的。
    江落闻言,手猛地一抖,生生把楚伶伤口的一块粘的很紧的血块撬了下来。
    痛!哪想到江落突然来这么一出,楚伶面色一变,痛的轻呼一声。
    谁让你说胡话,老实一点。江落心虚道,手脚麻利的很快将伤口处理完,扫了眼身边那人类疼得苍白的面色,和紧咬的唇,忍不住伸手去抵开对方的牙齿。
    别老咬自己,嘴巴都咬烂了。
    楚伶笑笑不说话,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忍着疼痛的余韵过去。
    痛的话你跟我说,我轻点。江落有了点微妙的愧疚。
    跟你说你能替我疼吗?楚伶看向他,开玩笑的一句话竟然在这一刻有着莫名的认真。
    江落脸色也平静了些许,他直接道,不能。
    接着在楚伶想要说什么时,又道:但你可以咬我,我不怕疼。
    楚伶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江落,目光中好似有大量情绪涌动,仿若波涛大海,又在顷刻间宁静,他嗤笑一声,干嘛一定得咬你,我去叼个布团不就好了,傻子。
    所以......江落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认真道:你干嘛要虐待自己。
    江落是杀过很多魔的人,他曾经踏上过魔王的位置,注定了那条路是血腥而肮脏的,可是在与对方对视的这一刻,楚伶竟然觉得对方的眼睛清澈的可以看清他狼狈的模样。
    无处逃离。
    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挖了出来,放在阳光下任人目睹。
    楚伶突然恼火了,关你什么事。他一把拍开对方的手,离我远点!
    这一发火让江落直接蒙了,毕竟楚伶一直都一副软软的很好欺负的样子,突然生气起来,反倒让江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心里郁闷,悄悄的挪了过去,讪讪道:那你咬吧,随你咬,别气了。
    楚伶:......
    这家伙。
    楚伶给气的火了,反而平静下来了,扫了眼看似严肃实则眼神飘忽的江落,他问了一句:这里是哪儿。
    见楚伶跳过刚才的话题了,江落连忙道:别的魔屋里。这个问题他会。
    回去吧。
    你这伤不好乱动。江落看了眼他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
    你要让我自己走吗?
    闻言,江落立马意会,俯下身将人抱了起来,魔的力气都很大,而楚伶又很轻,抱着他的时候江落只觉得轻飘飘的,像是没抱什么似的,所以他才有自信抱着楚伶来跟那几个魔打架。
    看着没两步就跨出房门的江落,楚伶趴在对方怀里,揪着衣领,有些沉默的透过对方的肩膀看向后面的房内。
    不是,房里有轮椅啊。
    江落的屋子早已一团乱了,里面该塌的塌,该破的破,大部分都是打那个魔时打出来的,不过那么长时间不在屋里,地上的食物没被抢走,也是稀奇。
    把楚伶在床上放好,江落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包,油纸里掏出一根肉干贴到楚伶嘴边,吃点。
    肚子的确饿的紧,楚伶接了过来自己吃,没两口就吃完,然后看向江落。
    刚浸润过水的眼睛,眨了眨,嘴角还沾着一点肉沫,江落心口紧了紧,又塞了几根到他手里,给他抹掉嘴角的肉沫。
    还.....还挺可爱的。
    虽然身上脏兮兮......
    想到这儿,江落不禁又扫视了楚伶几眼,脸蛋很小,带着明显的饥瘦,手上骨节分明,像是一层白透的皮包裹着骨头,再加上脖子上的淤青和肩膀上的伤口,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
    你跟我一起住好了。江落开口道。
    他记得几年后楚伶攀上雷森后的光鲜亮丽,对比现在的模样,的确是可怜。
    更重要的是......
    你为什么来。明明昨天才拿到点吃的,不应该藏起来把自己吃饱吗,带着一堆东西过来也不怕出事。
    楚伶把嘴里的肉干咽了下去,手上油乎乎的被江落抓过去用布擦了擦。
    那条布也不知道哪来的,上面还沾了血,这样一比,也不知道是布干净还是楚伶的手干净。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江落的动作温柔的可怕,擦的时候还给他指缝都擦了一遍。
    楚伶:变异了?
    把昨晚遇到魔和人一打一窜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楚伶还感叹了一句,运气倒是不错。
    是不错。江落清咳一声,干巴巴道。
    既然有了吃的,当然也不会忘了阿落。楚伶的手还被江落拿着擦呢,此时一抬头,两人就对视上了。
    两人互看了半响,最后还是江落败下阵来,他转过头,......我也会想着你的。
    说着话的时候,目光飘忽不定。
    话落,嘴巴就别扭的抿地死紧。
    说来,还是要谢谢他们。楚伶突然道,这话引得江落看了回来,同时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不管怎么样,还是那人给我们留下了食物,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当面报答一下。楚伶歪着头微微一笑。
    我尾骨断了。
    我脖子歪了。
    我腿瘸了。
    三个魔站在没了门的石头屋前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我坐轮椅!
    第9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九)
    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要是他知道了一定对你感恩戴德。
    脑子突然就冒出那个魔说的话,江落的脸更垮了,粗声粗气道;这么点东西就报答,你倒是好骗。
    可是,这点东西能填饱我的肚子,也算救了我的命啊。楚伶故作不解道。
    那我也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江落倏然转头瞪他。
    楚伶扫了墙上的大洞几眼,遂而缓缓道:那魔是阿落仇人吧。
    江落虚了虚眼,不回答。
    是你牵连我了。楚伶一字一句道。
    江落:......
    我回去了。楚伶站起身,脚上刚一动就被拽了回去。
    不准。江落冷声道。
    在楚伶直直看来的目光下,道:在我身边安全。
    楚伶眨了眨眼,那你跟我回去。
    江落握着对方的手紧了紧,我暂时没法离开这边。
    为什么。
    江落冷淡道,跟你没关系。
    那我安不安全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楚伶扒了下对方的手,没扒动。
    你要回去做什么。江落依然试图将人留下,他想着无非是留恋那些食物,到时他去帮对方拿来就好了。
    他心里想得到是美,哪想对方来了一句: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什么。江落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双手将人的肩膀牢牢扣住。
    都不喜欢!你不要抓我那么紧!楚伶被江落不知道轻重的手捏得倒吸一口凉气,好痛,快松开。
    江落一愣,手不自觉得就放开了,没了束缚的楚伶一把将他推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呆呆的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最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赶忙悄悄跟了上去。
    宿主,你的伤口裂开了。系统看着染红的布条,弱弱的提醒道。
    楚伶扫了一眼,不在意道,没事。
    宿主为什么要回去呢。留在主角身边,等熟了后拜托主角帮忙就很方便了吧,作为气运之子一旦决定去做某件事情,很少有失败地时候。
    今天那个魔,死了吗?面对系统地题问,楚伶只是回了那么句毫不相干的话。
    没有。系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就是脑子给打烂了一半,活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他把我打伤了。
    嗯嗯。系统连忙认同。
    剩下的自己想吧。楚伶直接不再解释,留下满脑子问号的系统。
    拖着一身伤回去了破屋子里,跟昨天不同,今天的屋子很乱,显然是被人翻过了。
    这在后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床上的新被褥都被拿走了,水缸里的黄水也空了,一些包裹食物的油纸胡乱的散在地上被踩出一个个深色的脚印。
    周围的柜子上还隐隐溅了些血迹。
    想也知道,若是楚伶白天在的话恐怕又会遭遇一顿毒打。
    放的稍微外面的食物是没了,也不知道里面的有没有被找出来。
    床脚有一个盖着盖子的陶瓷罐子,楚伶把罐子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手伸进去,原来罐子的底部又是一个盖子,把这个盖子扒拉出来后,就能看到下面的几包肉干了。
    如此,楚伶一一从别的隐秘处翻了些食物出来吃。
    渴了就喝点牛皮袋里的水。
    虽然肩膀上的伤还是痛得厉害,但在放松进食的情况下,也让楚伶抛到脑后了。
    又要睡硬床板了。扫了眼光秃秃的床,楚伶叹了口气,最后选择窝到角落的稻草堆里。
    看着楚伶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哪怕刚刚被卖了个关子的系统还是忍不住道:宿主,你的伤有点重哦。
    嗯,没药。
    要不还是回到主角身边吧,主角可以给你找药。按照楚伶的这个体质,再睡一晚稻草没准隔天就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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