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倾极少主动给程耀司打电话,怕惹他烦。
    程耀司也知道她的心思,婉转拒绝过两次,杨柳倾装傻充愣揭过去。
    外面有人传她是程耀司的情人,他没澄清过,杨柳倾就觉得还有那么一丝微末的机会。见虞晚和程耀司都没什么反应,杨柳倾心里有点纳闷,是她心机太深,还是说自己搞错了?
    又说了两句,杨柳倾就匆忙挂上电话,程耀司洞察力惊人,再说下去,她就要无所遁形了。
    程耀司坐进车里,刚从酒局上出来进入狭小的空间,有点闷,他扯了两下衬衫,解开两个扣子,长指一划手机,给程耀宁拨去了电话。
    “喂,姐。”
    程耀宁那边不知道在参加什么活动,隐隐有爵士背景音传来,声音渐远,大约是要找一个清净的地儿跟他通话。
    “喝酒了吧?”程耀宁一下听出来。
    程耀司笑了声,看向对面的落地窗:“一点点。”
    虞晚的练功房里已经换了林惊墨,窗帘没拉,他坐的角度看过去,正巧能看到她的上半身。
    虞晚一只手抚在她的脊椎骨上,让她收腹,顺着自己的手指往上牵引拉伸。
    她也穿着修身的瑜伽服,线条随着虞晚的指尖像卷曲贴合的花瓣初绽般舒展,腰,胸,肩颈,玲珑轻巧的下颚线,无一处不美,上帝厚爱的过分。
    程耀司的目光幽深不见涟漪,他收回视线,对程耀宁道:“遇见了齐盛光。聊了一会儿,欧洲的并购重组,牵头的人你们定了?”
    程耀宁:“对,香城那个操盘手劳伦斯李,老唐最后拍板的,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准备带上小与试试么?”
    程耀宁有一丝犹豫:“小与没参与过集团事务,我怕他压不住。”
    跟香城那边传承多代的家族企业文化浓厚传统不同,东港这边富得晚,譬如程耀宁的老公唐思德,就是白手起家。年份没那么长的企业,开国功臣都还在,空降太子爷,不服的总要多一些。
    “你不把他放出去,怎么知道他压不压得住。”
    程耀宁噗地笑了:“你当养猴呢,行,你这么看好他,我跟老唐提。”她补充道:“对了,刘太太那边,你什么打算?”
    程耀司眼中刚聚起的轻松敛去:“没什么打算,你拒了吧。”
    程耀宁的笑意也收了,她愁哇,虽然程耀司年龄不算很大,不到29,但他这么些年,没听说有一个正经的女朋友,要不是知道他取向没问题,程耀宁都害怕自己以后要认一个男弟妹。程耀司做什么事都有谱,就这一件事,让她感觉不到他是有章法的,年轻的时候不定性爱玩正常,这个年纪了还跟云似的飘来荡去,程耀宁就操心。
    “没什么打算是什么打算?你是不是学人家搞不婚丁克?”
    听着程耀宁夸张的语气,程耀司脑补出她现在的表情,模棱两可道:“你说是就是吧。姐,我挂了。”
    车外,杨柳倾正款款走来。
    ……
    教室里,虞晚暗暗赞叹这位新学员的身姿。
    “练过?”她用手调整林惊墨的肩膀。
    林惊墨老实回道:“跟着网上的课瞎跳的,不专业。”
    虞晚一下对她有了好感,她笑了笑:“挺专业的。我都不知道要从哪下手了。基础调整吧。”
    说完,虞晚开始领着她起动作。
    一节课下来,虽然体能消耗不大,林惊墨还是出了汗,虞晚建议她冲个澡再走,林惊墨也担心刚搬的家还没试卫生间淋浴,干脆在这里洗了,洗完还有免费的推背放松项目。
    把她送进美容室过了会儿,虞晚正喝着茶,助理上来对她道:“虞老师,厉总过来了。”
    虞晚眉尖一跳,将杯子放下,转身披了件长毛衣外套下楼。
    …
    今天大降温,厉铭泽却只穿着一件茶色的衬衫,并一条白色西装裤,棕色极简的腰带,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媲美顶级男模。
    厉铭泽一向品味不错,这一身更是把old  money低调简约又暗藏精致的风格发挥到了极致。
    他站在一楼的照片装饰墙前,仰着头看上面的照片。
    里面有不少是虞晚参加比赛或者舞蹈节目里的抓拍,原本是起一个宣传作用,虞晚见他似乎看得认真,竟觉得有些丢脸。
    他一定认为她想出风头。
    虞晚站在台阶上,裹了裹外套:“你怎么来了。”
    厉铭泽这才转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巡视一圈,似笑非笑:“别人能来,我不能来吗?”
    虞晚一下子明白,程耀司从这边离开,他可能从哪里知道消息,以为两个人见面了。
    于是,虞晚挑衅一笑:“来抓奸的话,下次早一点。”
    她是那种清淡的长相,眼睛,鼻子,嘴巴,哪哪儿都单薄,像工笔轻描淡写的水墨,悠韵绵长,做出这样的表情时,却有隐约的艳光。
    厉铭泽朝她走过来,两步逼近,虞晚只是比例好,个子却只有164,站在台阶上,厉铭泽也比她高,压迫感顿生。
    虞晚撑着肩膀跟他对视,嘴角讽刺的弧度都快僵了,不叫自己输阵。
    这么近,厉铭泽看到她脖子上的小绒毛在灯光下晃动,勾唇冷笑:“我劝你别玩儿那么大,我妈可不会让死人给我做老婆。”
    虞晚一直知道他狂妄,这样被赤裸裸的威胁,还是头一次。
    “我还以为我们有共识,怎么原来厉总以为你家的户口本我很乐意上吗?”虞晚反唇相讥,并且忍不住为自己这么快的反应能力点赞。
    虞晚跟厉铭泽的婚约很老土。
    虞母和厉母是情同姐妹的闺蜜,三年前,虞晚父母出去旅行,遇到雪崩,虞晚妈妈没救回来,厉铭泽妈妈心疼虞晚,一直希望她做自己儿媳,但虞晚跟厉铭泽都没那个意愿,当时作罢。
    半年前,虞父的公司出了问题,求到厉铭泽妈妈那里,又提到了这个事,厉母那时候已经查出癌症,她以两个人订婚才答应手术为要挟,终于叫他们点了头。
    二人正对峙,楼梯上有人下来。
    虞晚准备挪身子给人让地方,眼前一花,厉铭泽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从台阶上拽了下来。
    学员服务员都还没走完,虞晚不敢大声嚷,只能压低了腔骂他:“混蛋,你要干嘛!”
    厉铭泽推开一扇门,里面空无一人,他用脚带上门,一扭虞晚的胳膊,把她推到镜子上,自己也跟着压了过去。
    “我教你什么是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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