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秦朝心头咯噔一下,秦卫、秦苹、秦护和秦凡分发报纸时,略过了郭媛媛、霍青以及霍青所生的秦安,而这文章标题又是说秦仙傲无耻下流,这意味着什么,秦朝心头泛起不好预感,连眼神扫过正文。
    “她的亲生母亲叫做郭媛媛……”
    看到这一句话,秦朝袋轰的一下,瞬间都一片空白,整个身体甚至这一刻都感觉麻木了。
    “冷静!”
    “一定要冷静!”
    一个声音在秦朝脑海中拼命呼喊着,足足过了十个呼吸秦朝才缓过神来,而后脸色刷的便沉了下来。这时秦雨、秦雪、秦凝、李清照、阿朱、阿碧、仙玉婷、白润儿、秋心淼等人也读到了文中的实质内容,一个个脸色也都难看起来。
    “自古以来才高遭人嫉,完美遭人妒,对于才能无懈可击的人,最好的打击方法就是从道德入手。”秦朝声音压抑而低沉,仿佛压着即将爆发前的火山一样,“从个人私德上去打击,将人给踩在脚底,贬到万丈深渊一直以来就是百试百验的神丹妙药。”
    “程颐处处以圣人要求自己,司马光坚决不纳妾,王安石只吃身前菜,但凡站在最高峰,或者想攀上至高峰的人,莫不战战兢兢,克制自己,生怕给他人抓住把柄,否则就是魔`道,我一直以来……”
    “一直以来都明白这一点,可是我不在乎,我也知道终归会有人从这上面打击我,自我发迹于洛阳城,这上面也一直是他人打击的重点目标,可是我不在乎,也屑于去辩驳,因为我相信武道界不能缺了我。”
    “这一次战神殿,若不是我,整个武道界必然全军覆灭,可是……”
    “可是凡事有个度。”
    “我做了的,他们怎么说,我也不在乎,可没做过的,再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这种欺辱若能忍,就太孬种懦弱了,而且这一次扣的屎盆子还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秦朝说着,脸上勉强露出一分笑容,“苹儿,卫儿,将报纸也给你媛娘,青娘,和安儿他们看一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
    很快霍青、秦安及他妻子接过报纸读了起来。
    “媛娘。”秦卫将报纸往郭媛媛手中递去,郭媛媛脸色有些白,微一迟疑才伸手接过,玉手带着一丝颤翻到头版,缓缓看了下去,仅仅片刻,郭媛媛玉手剧烈颤抖起来,报纸颤得涮涮作响。
    “啪!”
    泪花从郭媛媛脸颊滑下。
    秦朝连看向霍青,霍青秀眉微微蹙着,看了一会忽然神情一下木了,只见她木然而无神的目光缓缓在报上移动,过了片刻竟然眼一闭,晕眩了过去。
    “青妹!”秦雨连上前抱住霍青。
    霍青缓缓醒过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眼内涌出,她木然的看向秦朝,眼神仿佛在询问,这是真的么?
    “砰!”忽然声音响起,众人连转头看去。
    “安儿?”
    秦朝也看向秦安,秦安脊背笔直的靠着椅背,身子挺得如木头一般僵硬,他眼睛闭上。
    “青妹。”秦雨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事明显是污陷相公的,你怎么能信?你也知道天下为了利益,为了仇恨,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青姐呀,公子真不可能做这事。”阿朱也连道,“她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么?”
    “青妹,花间派一直以来做事都不地道,这事想必你不太清楚,但我是明白的,上一次她们就是用这种手法想来要挟我们太极社臣服于他们,而后被盛朝一气之下给灭了,没想到,宰草没除根,这才过多久,就……”君月如也沉说道。
    “花间派很厉害。”仙玉婷也长叹道,“她们这样的方法,是想将我们往死里整,所以盛朝上次才那么火,将他们一举给灭了,只是终归不可能完全将花间派灭尽,所以这一次他们是报仇的。”
    一个个女子连劝说起来。
    秦朝看向秦安:“安儿,虽然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可是大家都是受害者,而其中我,你,你娘,你媛娘更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想必你心中也想弄明白,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事绝对不是真的,而且当年你媛娘与外公也在一起处个面,若是真的,你外公又如何想?”
    “凡儿。”秦朝看向秦凡,“你相信报上说的么?”
    秦凡连摇头:“不信,我自然不信,爹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
    “护儿,你认为呢?”
    “我也不信。”
    “苹风,你怎么看?”秦朝询问着一个个子女,秦凡、秦护、秦苹、秦卫、秦娇、秦蓉、秦娇、秦颖、秦慧、秦灵一个个都摇头表示不信报上所说。秦朝又看向秦安:“安儿,你相信报上的么?”
    “爹,我不信!”秦安低低出声。
    “我没听到。”秦朝沉声,“说大点,你相信么?”
    “我……我不信!”秦安声音大了些。
    “再说大点,没吃饭么?”秦朝喝道,“你不信什么?”
    “我不信,不信媛娘和娘的关系真如报上所说。”秦安吼叫起来。
    秦朝欣慰的点头。
    “很好!”“不错!”旁边仙玉婷、白润儿、李沧海等一个个也点头。
    “不信报上说的什么?”秦朝吼叫。
    “不信报上说的媛娘和我娘是亲生母女。”秦安一口气吼出,而后大口大口喘着气。秦朝这才露出笑脸:“既然如此,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秦安微微沉默,而后大声道:“不再管这些报上说的,我自安然如山,还有找出这皇帝的新衣,杀!杀无赦!”
    “看来你想通了,凡儿,佳儿、娇儿,他们都能明白这不是真的,你虽然现在才明白,可也不迟。可是对这皇帝的新衣,没必要去找。”秦朝微笑道,“也没必要杀。”
    “爹的意思是?”
    “这皇帝的新衣只不过是小喽喽,一来,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二来,找到了,杀了又如何?有人要对付我,总能找到枪手的,总能找到理由,这事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上当,不能亲者痛,仇者快。”秦朝瞟了霍青一眼,“像你娘和媛娘这样就不好,太过在乎他人的眼光,别人犯的错,她们俩自己却痛苦,这样可不好,你懂么。”
    “我知道,如果我们痛苦,在意周围的流言蜚语,那反而是上了当,让他们赢了。”秦安朗声道,“不过爹,这事就这么算了么?”
    “人有时是没有办法的,即便你爹,面对这种事,也有无力感。”秦朝苦笑,随即双眉一挑,“可再无力,也得面对,也得去反击,他们能够在报上污陷我们,我们难道就不能用报纸自证清白?”
    秦安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随即又有些黯淡:“报上登文真的能够证明么?”
    “相不相信是别人的事,安儿,你要知道人就是这样,没有外在因素下,有多少赞誉,就有多少诋毁,因此遭人嫉恨也是一种本事。”
    “嗯。”秦安重重点头。
    秦朝看向木然失神,无声无息泪如珠下的郭媛媛和霍青,心中只觉一阵阵揪痛,能够骗得了秦安,是因为秦安内心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同时又对某些事情并不了解,可是霍青,知道得更多,如何骗?
    “安儿,去吧,安慰一下你娘,佳儿,你去安慰一下你媛娘。”秦朝摆了摆手,抓过报纸再一次读了起来。
    洛阳安乐窝,程颐、司马光、吕公著、邵伯温脸色都极不好看。
    “这件事,报上的证据并不足够,我觉得大家没必要多想。”邵伯温沉声道。
    “证据是不够,可是若是真的呢,若将来有了真实的证据,那又如何?”吕公著看着手中的茶盏,声音说不出的沙哑,“这事不管有没有证据,重要的是世人如何看,秦仙傲本身就是贪花好色,有人从这上面给他下套子也很正常。”
    “这事很难办,要找证据,是永远也不可能找得到的。”司马光沉声,“而且据我观察,郭媛媛和霍青模样极相似,乍一看到,两人就像两姐妹,若说她们是母女,绝不是空穴来风,因此这人报上披露的,说不定就是事实。”
    “我也认为可能事实如此,想必子文、正叔亦是如此。”吕公著沉声道。
    程颐、邵伯温微微点头。
    “秦仙傲是学问界第一大佬,他的功绩摆在那,是要上历史书,被后人记住甚至引以为榜样的。”吕公著声音沉重而缓慢,“这样一个人,他的私生活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千秋万代,关系到整个社会的风气,我们若是不理不问,而秦仙傲又是如此才高遭天妒,这事不管是不是真,都必然被世人认为是真实的。”
    “诚实不说假话,不做违心之事向来是人必须拥有的德操。”程颐双眉倒竖,“晦叔若让我们出头,为秦仙傲说话,这恐怕不妥。”
    “秦仙傲这事很可能是真的。”司马光也摇头,“我们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倘若出面说违心话,为秦仙傲遮丑掩恶,绝对有违圣人之道,此事万万不可。”
    “正叔,君实,秦仙傲如今的地位,你我加起来都远远不如,他就是一个传奇,放在历史上,也是前无古人,至于今后有没有来者,我认为是不太可能,如此一个人,被无数后辈青年给崇拜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人给模仿,因此他的丑事不是他的事,而是整个社会,千秋万代的事。”吕公著沉声。
    “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是撒一个谎能够让天下……”邵伯温说道。
    “这不是利益交换,而是原则问题。”程颐沉声,“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秦仙傲本身就是一个魔头,这样的人,没必要给他说好话。”
    “我们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天下。”
    “为了天下,就要替秦仙傲说好话?”
    “若不如此,那人性是善还是恶?”
    半山居后院中,王安石眉头紧锁,一旁妇人轻轻将茶盏放在王安石身旁:“相公,这不过是秦仙傲的私事,你也常说秦公子智慧通天,这种事想必他自己能够处理的。”
    “人力有时而尽,秦公子是比正常人更有智慧,手段更多,可多智近于妖的诸葛亮六出祁山都无功而返,秦仙傲面对这事又能如何?”
    “秦仙傲没办法,相公难道就有?”妇人轻笑道。
    王安石揉了揉额头,看向一旁王旁:“旁儿,你怎么看?”
    “俗话说为人师表,秦仙傲此刻就是天下之表率,一举一动都受到天下的模仿,我大宋四周,蛮夷之辈有风俗妻后母,报寡嫂,父死,儿子娶母亲为妻,兄死,弟娶嫂子为妻,这风俗怎么来的?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儿子以为,若不想大宋也出现类似妻后母、报寡嫂的风俗,则秦仙傲的举动,只可遮掩,不可公示。”
    “是么?”王安石眉头皱起。
    山颠上青衣老者望着远山。
    “人性终究是本恶的,儒家非要说性本善,讽刺,极大的讽刺呀。”慎独沉声叹息,“这一件事,很可能是真实的,我法家讲究一切依规矩来,哪怕这规矩是错误的,是有大害于天下苍生的,可一旦规矩定下,就一定得按着来,秦仙傲这事,若能被证明,那必然要揭露,只是……”
    “只是终究找不到百分百的证据,也不可能找到。”雷贻豪说道,“老师,我们该如何做?”
    “如何做?难啦!”慎独苦笑。
    当一个人的影响力达到一定程度,那他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私事,苏轼论才学,能力及见识,都是一等一的,可以说绝不弱于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之流,可是为何苏轼在京城呆不长,当不了宰相,成不了真正的精神领袖,就在于苏轼为人太过轻浮,苏轼若主持变法,他的私生活必然引起人们共相效仿,因此苏轼一生仕途坎坷。
    如今秦仙傲的私生活,也同样影响着整个天下。
    这样的人,本应该成为标杆,在道德上成为完人,可惜秦仙傲做不到,当然他的做不到不是别的地方骄奢淫逸,而是没有严格遵守一夫一妻制,可是秦仙傲学问上实力太强,强到没人能够替代他,因此对于他的风流不检点,众人不能忍也得忍。
    可这一次的事,太过过份,若是不能给出个明确的结论,对天下道德风气的损害之大,无法想象。
    因此,凡是有志之士都不能漠视。
    可是具体该如何做?
    郭媛媛与霍青表面相貌不同,可是在大佬眼中,内在是极为相似的,因此在大佬们看来,她们是亲生母女的可能性超过了八成以上。
    也就是众大佬心目中,是认为报上所言可能并没有污陷秦仙傲。
    如果为秦仙傲说好话,不认可报上所言,就是违心之举,助纣为逆,从自己内心上,无法说服自己,以一直以来自己遵从的道德上,也无法让自己去那样做。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一个个大佬都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头痛之中。
    转眼三天,这时武道界版新一期《新青年》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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