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不好了,打起来了,他们打起来了。”约翰逊家的女儿露比比较稳重,一看局势变得越来越糟,立即掉头一走,推开了班主任老师赛可的办公室的门。
    “什么,他们为什么打架?”赛拉老师自己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姑娘,不过来得比较早,汉语算是比较熟练了,在欧洲又读了几年书,对于想要让这些大部分刚刚从满清沉闷的空气中走出来的孩子们接受到新鲜的东西,穿越众是用心良苦的,安排了欧洲的老师来带他们。
    “老师,快去吧,好多人,他们都打成了一块了,好象还有人出血了。”看着赛拉老师不慌不忙的样子,露比说不出的焦急,急急道。
    “啊,他们怎么还见血了?”这些孩子可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子弟,无论谁磕伤哪里,赛拉可都吃罪不起,一听说见血,马上坐不住了,几个箭步就迈到了教室,大声嚷嚷道,“停住,不要打了,马上停住。”
    吃亏了的想要找回,打赢了的也不想停下手来让人家打,赛拉微弱的声音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都流血了,你们还不停止?你们,我告诉你们的家长去。”露比急得要哭了。可孩子们还是当她不存在。
    “露比老师,你先让到一边来,让我来。”闻讯赶来的魏秀均校长先扶了一把快要摔倒的赛拉老师,手中的教棍却是丝毫不含糊,盯着那些够得着的小头,”我让你们打架,我让你们打架。“
    “哎哟,好痛。“
    “哎,谁打我?”
    孩子们似乎一时忘记了扭打,毫无例外的都领受到了魏秀均的教棍。侧过头来一看,发现是素来严肃的魏校长,立即脸色都变了,手中不自觉的松开了对方,怯怯的站在一边,嗫嗫道:“校长好。”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你们都打成这样了,我能好?”你们是吃饱了,有力没处使是吧,全部都去,绕操场跑十圈。“
    “校长,我们是闹着玩的,”立即有头脑灵活的孩子辩解。
    “闹着玩的也要跑去,快去,磨磨蹭蹭的,是不是要我继续抽你们?”魏秀均杏眼圆睁。
    “是他们错在先,凭什么让我们也要跑。”陈辉小声的咕哝道。
    “陈辉,你说什么,说大一点。”陈家的这个小子,虽然开学才半个月,可是关了不少的祸了,如今在这偌大的学校里,也算是个小名人,给魏秀均也是添了不少麻烦,一看这小子不老实,魏秀均又有想抽他的想法。
    “没,没什么,我跑就是。”挪到了门边,慢慢的迈开了步子,跑了开来。其它人看着陈辉都老实了,也不敢吭声了,老老实实的跟上了队伍。
    “哼,就知道欺负老实人。”陈辉虽然人在跑着,心里却是十分的不服气。
    不过,好在陈大勇虽然书读得少,但老陈家还是懂得尊师重道的,老陈家的家教还没有到就算明明是老师错了,学生也有资格把老师抓起来批斗的权力。陈辉心中不服气,但对魏秀均等老师,可是又敬又畏。
    几十个男生绕着圈子慢跑,其它的人感动索然无味,开始慢慢散去。
    很快到了放学的时间,接送孩子的家长们开始将校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陈辉、巴厘等小子跑了十圈,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早眼巴巴地等着家里人来接。可是威严的魏老师不发话,谁都不敢造次,一个个耸拉着脑袋,站在操场边。焦急等着魏秀均的遣散令。
    关于要不要体罚同学,东西方文化再一次发生了小小的碰撞,最终,是主张体罚的中方魏秀均取得了胜利。玛丽副校长只好保持自己的看法。如今学校很忙,看着这样也省事不少,玛丽也只好保持了沉默。
    “陈辉,快,回家了,还杵在那里干什么。”门口,是桃红焦急的声音。
    陈辉紧张的瞄了眼魏秀均办公室的方向,似乎注意到一双正关注着自己的目光,生怕继续被老师罚留,不断的挤眉弄眼,可桃红根本没有察觉,还在加紧的催促着。
    桃红自从跟了陈大勇,到处受到人们的关注和照顾,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按中国的传统,她只是个小妾,可在共和国,所有家庭成员从法律上都是均等的,虽然从名义上来说,她得听王小静的。但实际上,在这个家庭中,谁也不会欺负她。
    再说,她一个弱女子,啥也不会,也只能好好的照顾这个家,才是她唯一的价值存在。陈大勇、王小静都很忙,经常夜不归家,哪怕是何二夫人都在学校任了职,还在不断补习,力争进入初中任课老师的行列中,所以,照顾整个家庭的任务,其实是落在桃红的身上。
    或许因为之前的职业,桃红仍然没有生育,虽然小有遣憾,她却更加把陈辉看得娇贵。看着陈辉在挨罚,她可是比陈大勇等人更要焦急。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你们今天的作法,明天我还要找你们谈话。还翻了天了,这么小就敢打群架。”魏秀均终于肯让孩子们走了。
    一听到这话,孩子们如同得了圣旨一般,立即一涌而散,至于魏老师说了什么,自动忽略。
    发生在第一小学的打架事情,似乎就要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
    第二天早上,巴厘没有来上课。正当老师们焦急的询问的时候,巴厘的母亲,佩格,一个典型的欧洲小妇女气汹汹的找到了学校:“是谁打了我们家的儿子,要让他道歉,赔钱。还有你们的老师,孩子明明受伤了,还要罚他,也要道歉。”
    “怎么回事?慢慢说,”赛拉不明所以,一边给佩格倒水,一边和气的迎上来。
    “你就是巴厘的老师是吧?我们巴厘受伤了,被你们的学生打伤了,现在住院呢。”佩格继续不依不饶,“你们要赔钱,道歉。”
    “啊?受伤了?快,快带我去看看。”共和国虽然初建,但对人权可是特别的关注的,一听这话,赛拉老师别的先不管了,拉着佩格就来到了医院。
    其实巴厘受的伤根本不算啥,不过是胳膊上有点淤肿,擦了点药就没有事了。但如今的帕克在共和国也算是富贵之家,佩格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妇女,平常在自己的人群中也算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可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才刚刚入校,就被黄种人的孩子打了,这口气如何让她受得了。
    不管怎么样,巴厘是在学校受到了伤,校委会很快做出了决定,学校赔偿医药费,并在学校大会上,对陈辉等孩子作出了通报批评的决定。
    可没想到的是,看到学校如此好说话,佩格更加得意忘形了,不但拒不接受学校的处理意见,反而带动了其它参加了斗殴的白人孩子的家长,找到了教育部长。又有人从中推波助澜,散布谣言说,学校野歧视白人孩子,号召白人孩子团结起来,一直抵制。并要求更多的权力。
    一件小小的孩子斗殴事件,竟一时间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这不得不引起共和国高层的关注了。
    虽然在六十余万的国民人口当中,白人占了不过不到六万,一成还不到。但是,来自满清的移民,虽然继续国人一贯的聪明、善良、勤劳之外。还继承着国人一贯的忍让、无国家民族理念、一盘散沙,只管自己的事情。更何况,这些华人们,很多只是普通的农民,连字都不认识。他们的存在,只是增加共和国的华人人口。连合格的工人都算不上。
    可欧洲白人不一样,共和国刻意的控制。让进入共和国的白人们都有一定的文化和技术,如今在共和国的各个工作岗位上,尤其是各工厂,可以说白人们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岗位。如今他们一乱起来,势必给共和国带来非常大的冲击。
    桃红也觉得自己家很委屈,自己家的孩子,可是金枝玉叶的主儿,不过随便打了那些野孩子几拳,再说还是人家错在先,凭啥要处分自己的孩子,还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处分孩子,自己的丈夫到底还是不是这共和国的大官。
    于是,桃红也理直气壮的带了几十个满清的妇女们到学校要求公道。她也要让魏秀均这个小丫头片子知道,陈家的儿子,不是谁都能欺负了。
    倒是这个事情的导火索,因为胡家庆和朱琳琳的远赴欧洲,出奇的保持了沉默。
    更甚的是,在欧洲不过一个小小的屌丝的帕克,如今刚在共和国找到自己的位置,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居然有人打了他唯一的宝贝儿子,他也不去调清来龙去脉,也直接找到了上面,要求对相关人员作出处理。
    魏秀均感到很委屈,老师管教孩子,在华夏数千年的文化里,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在这里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了?
    而且,以满清的知识分子为主体的第一小学的教师群体,也或明或暗的提醒魏秀均,要她从大局出发,还有,身兼首都教育局长的穿越战士更明白的告诉她,为了不激发白人和黄种人之间的矛盾,保持社会的稳定,她最好自己主动提出辞职,以平息事端。
    陈卫成远在半岛,魏秀均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无人可以诉说,不堪重负之下,她只得选择了递出辞呈,并打算公开作出道歉。
    雷贺打算处理了魏秀均就算完事,可没想到,魏秀均的辞职书,通过穿越众夫人们,尤其是桃红等人的传播,居然传到了刘世杰的耳朵里。
    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打架引起的小事情,但其引发的事端,却是为新生的共和国树立标杆的大事。刘世杰不敢怠慢,立即报告了赵文礼,召开了共和国高层的碰头会议。
    “扯蛋,”赵文礼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布局第二个五年计划的事情,再说自己家的孩子还没有到上学校的时候,根本没有听到此事,一听这个可就恼火了,“莫说魏校长这件事情没有做错。就算真正做错了,也自有学校方面出面解决,让老师给自己的学生道歉,还有没有天理。这还只是小小的处分,要是再过一点,是不是要号召学生们起来,把魏校长抓起来批斗?在别的地方我管不到,但在这里,我们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白人的意见我们要重视是没错,但让他们小部分人乱来,我们的师道尊严在哪里,我们的道德底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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