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晓萌笑容依旧,看着纳尔医生喝完第四杯,第五杯,随后彻底醉过去。
    搞定之后,她搬着凳子坐在纳尔医生旁边,马大哈站在她的身后。
    “好吃,太,太,太好吃了,喝,我要继续喝!”喝醉后的纳尔医生大着舌头嚷嚷,手砰砰砰的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纳尔医生,你知道我是谁吗?”华晓萌指着自己出声道。
    烂醉如泥的人转过头,眯着眼睛打量华晓萌,也不知道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没有,嘴里嘀嘀咕咕。
    “嘿嘿嘿,我告诉你,我吃到马师傅做的菜了,我的人生圆满了。”
    华晓萌咂舌,马大哈这酒劲太猛了。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是问出了一直盘旋在自己脑海中的问题。
    “纳尔医生,你记不记一个人,她叫叶巧!”叶巧正是华晓萌妈妈被人捡到之后,拥有的名字。
    纳尔医生眼神迷离的盯着华晓萌看,皱着没有仔细思索,片刻后似乎终于想起来,拍着脑袋哈哈哈笑出声。
    “我想想!”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就在华晓萌的耐心将要耗尽的时候,纳尔医生突然来了一嗓子。
    “叶巧啊,嗝,我知道我知道,嗝!”
    华晓萌嘴角的弧度淡下去,过了这么多年,纳尔医生还记得妈妈的名字,说明了什么?
    下一秒,纳尔医生大着舌头,继续说:“我的病人嘛,嗝,长得可……可好看了,嗝,但是……嗝,她死了!”
    听到死这个字眼,华晓萌手指动了动,眼中的杀意暴涌,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底涌上的怨恨压下去,接着问。
    “那医生知道叶巧为什么会得败血症,为什么会死吗?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说到后面,华晓萌有些说不下去了。
    马大哈担忧的看她,“萌姐!”
    华晓萌摆摆手,结果下一秒就听到纳尔医生嗤笑道:“什么啊,她根本就没……没有得败血症,嗝!”
    话落,纳尔医生的脑袋砸在桌子上,呼噜震天,想要继续问下去,是不可能了。
    除了他的呼噜声,整间屋子里在这一刻竟然是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响。
    华晓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周身的气压却一点一点的降下去。
    对于华晓萌妈妈的事情有些了解,马大哈很清楚纳尔医生的那一句话代表了什么。
    没有败血症就意味着,叶巧本人不应该那么早离世。
    “萌姐!”
    眼看着华晓萌的状态有些不对劲,马大哈不安道。
    “我没事!”华晓萌摇摇头,站起身。
    “可以让真正的季非凡回来了!”说完,她进了卫生间,将自己的妆容卸下,没有再伪装成马骁,戴了帽子口罩,穿着黑色宽大的羽绒服出了门。
    “萌姐,你要去哪,我送你!”马大哈不放心她。
    “别跟过来!”华晓萌发颤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不要忘了把纳尔这个人渣扔出去。”
    她脑子现在很乱。
    纳尔肯定知道妈妈真正的死因,但是现在问不出来,她想寻求真相,却又害怕真切的去面对真相。
    她那么温柔的妈妈啊!
    下雪了!
    华晓萌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天之中,马大哈叹一口气,站在他身边的胡娜搓搓通红的手,疑惑的问:“萌姐怎么了?”
    “没什么,天冷,我们回去吧!”
    “那萌姐怎么办?”胡娜想要追出去,却被马大哈拉住手臂。
    “会有人去找她的。”马大哈说着,晃了晃手机,“我已经给萧总发过信息了。”
    胡娜这才作罢。
    “马大哥,软姐和沈如白的事情,萌姐知道吗?”胡娜显然也是清楚这两人偷偷摸摸来到北国的事情。
    “应该是不知道的,这件事一定要瞒好了。”
    “嗯!”
    ……
    天气有些冷,华晓萌茫然无措的站在路边,伸手去接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接住了就看着雪花在自己的掌心融化。
    她将脑袋缩进羽绒服厚厚的领子里,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只是机械的走着。
    嘎吱嘎吱的声音传至耳际,华晓萌走累了,就在路边已经被雪覆盖的长椅上坐一会,歇过又继续走。
    直到路的尽头出现一抹修长高大的影子。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男人狂奔过来,中途甚至因为路面太光滑差点儿摔倒。
    华晓萌想笑,笑不出来。
    “老婆,怎么了?”萧谨言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停下,看着她通红的眼,心脏紧缩。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痛?”
    华晓萌不说话,她颤抖着手去抓男人的袖子,抓住了,自己那空洞的心也有了温度。
    在这空寂孤独的世界里,是萧谨言霸道强势的闯进来,不给她任何后退的机会,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华晓萌在男人奔过来的一瞬,突然明白过来。
    啊,原来有人毫无保留的爱着我!原来我早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妈妈,我不寂寞了,一点儿都不寂寞了。
    她哽咽着出声喊,“萧谨言!”
    男人低低的应一声。
    下一秒,华晓萌的泪水汹涌而下,扑进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萧谨言将人搂紧了,一下一下拍着小女人的背,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没事了,我在呢!”
    华晓萌哭了多久,他就抱了多久,说了多久。
    温柔的雪花落在两人的头顶,肩膀,越积越多。
    萧谨言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他从未见过华晓萌这么哭,似乎要将自己多年来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眼下能做的,只有陪在小女人身边。
    华晓萌哭累了,鼻尖通红的抬起头,脸上的口罩都不见了。
    萧谨言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入手潮湿一片。
    “没事了?”
    华晓萌吸吸鼻子,扁着嘴,露出小女人该有的一面,“是不是很丑?”
    萧谨言笑出声,“嗯,丑!”
    听到男人的这句话,华晓萌差点儿又哭出声,“给你三秒钟的时间,重新组织一下你的语言!”她佯装生气。
    “不丑,我老婆最好看了!”
    华晓萌嘴角的笑容漾开,她眨眨眼睛,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在心底里轻声说:“妈妈,我找到了那个可以走一辈子的人啊,你看到了吗?”
    “萧谨言,走不动了,背我好不好?”华晓萌难得撒娇。
    男人眼睛大亮,“当然没问题。”他蹲下身子,“上来!”
    华晓萌嬉笑着窜上去。
    萧谨言背着她走在雪地里,嘴里调笑,“人家都怎么说来着,媳妇就是全世界,现在整个世界就在我的背上,怎么这么轻,要多吃点儿。”
    华晓萌伸手扯他冰凉的耳朵,“还不是萧大总裁照顾的不用心!”
    萧谨言板起脸,“胡说,我每天都有喂饱你的!”
    “不正经!”华晓萌的脸红了,低不可闻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谢谢你!”
    “嗯?”萧谨言没有听清楚,疑惑的问:“刚刚说了什么悄悄话?”
    “什么都没说!”
    “让我猜猜,刚刚说的是我爱你,对不对!”
    华晓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爱我了,不用一直说!”
    萧谨言委屈,“老婆,你不乖!”
    ……
    两人在雪中笑闹着一路走,走到了白头。
    尽管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萧谨言也就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在他这里,什么都不如自家媳妇重要。
    华晓萌从家里的方向出来,走了并没有特别的远,萧谨言直接将她背回去,到家之后,又细心的带着小女人去洗澡,换衣服。
    收拾好之后,两人窝在被子里温存了一会儿,抱在一起看电视,看动画片,跟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平淡幸福。
    晚上的时候雪停了,华晓萌的心也跟着回温。
    妈妈的的事情终于是有了初步的眉目,过完这个年,她要回去y国一趟。
    华晓萌细细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萧谨言相拥而眠。
    接下来的日子里,华晓萌没有再去参加什么学术研究会,原本的季非凡已经回来。
    华晓萌和他打过视频电话,将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当然了,她用的依旧是马骁的面孔。
    从小岛回来,季非凡黑了几个度,听完华晓萌说的话,满脸震惊,还有些不知所措。
    华晓萌也说过,希望两个人可以交个朋友,季非凡若是有事,可以找她,而对方显然没有明白华晓萌真正的意思。
    马上快要过年了,华晓萌没有再急于知道什么真相,忙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休息休息。
    见她在家里闲的没事,萧谨言提议,让华晓萌去他公司当几天实习助理,对外就说是华晓萌的社会实践。
    说白了,萧谨言的根本目的就是希望天天能看到媳妇。
    华晓萌看穿了男人的小心思,却是欣然答应。
    第二天,她就穿着小西装去了萧氏集团大楼,之前她用原本的身份和容貌,公司里面的人几乎是全都认识她。
    现在成了马骁,注意她的人自然是不多。
    就连之前敌视她的女员工,现在也会友好的对她笑笑。
    毕竟马骁是个男人,自家总裁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就算是喜欢,也不会喜欢马骁那种矮丑挫。
    在众多平易近人的视线之中,华晓萌进了萧谨言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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