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段西辞会愤怒成这般地步了,因为,他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的,以为她真的做了背叛他的事。
    贝萤夏跟他解释不通,她猛然想到方海的事。
    思及此,贝萤夏快速站起,抓住他的手袖就要拉人走,准备将此事先搁置一旁。
    “段西辞,你先跟我去找叶开,刚才,她亲口承认的,方海手中的照片,是她派人给的,你跟我去她面前对质……”
    不料,男人一个劲,就狠狠甩开她的手了。
    他深深地、冷冷地,看了她好一下,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人,丢下她一个人呆愣当场。
    或许吧,贝萤夏完全没想到,这其实就是叶开的一个局。
    段西辞看到照片,铁定会愤怒。
    而她,因着心急跟叶开对质,肯定会跟段西辞提这件事,这样,会让段西辞对她更心寒,认为她在故意转移视线。
    叶开此计,可谓一石二鸟。
    厨房里,杜妈走出来,她看着贝萤夏怔呆的模样,心疼地喊了一声。
    “贝小姐……”
    刚才,她在里头都听到了,但,两人正吵着架,杜妈也不敢贸然出来劝。
    贝萤夏没应,她只缓缓地转回身,重新坐回那沙发,捡起那些照片来看,心中,已是隐隐转换了另一个念头。
    只要一牵扯与叶开有关的事情,段西辞就会护短。
    可,照片中的这个男人,他不会。
    两天后,贝萤夏主动找上了盛凯诺,两人面对面而坐,盛凯诺把玩了一下手机,他放桌面上,顺手端起一杯咖啡喝了口,瞧她。
    “怎么?你倒是很少主动的。”
    贝萤夏面无表情的,这个决定,是她迟迟犹豫了两天,才下得定决心。
    她收回心神,视线平静地看他。
    “我把自己给你,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个交易怎样?”
    是段西辞一步步将她推出来的,她走投无路了,凭自己的能力,根本奈何不了叶开,所以,她只能权色交易。
    对面,盛凯诺一听,倒怔了怔。
    他视线不自觉地扫了一眼那桌面的手机,然后,平静地又落回她身上,挑挑眉。
    “说说看。”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贝萤夏的人都有些恍惚。
    以前,她是被段西辞逼迫,没想到如今,竟是她主动跟别人权色交易,贝萤夏真是越发地恶心自己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再是谈资。
    不远处,有秋风吹来,11月初的天气,越发凉了,晚秋的气息在缓缓移走,初冬踏着慢慢步子在逼近。
    她一步步地走,如同无灵魂的木偶。
    盛凯诺含笑的声音还荡漾在脑海,透着邪恶与无耻。
    “那好,房间到时我会订好,你人过来就行。”
    当贝萤夏回到家的时候,段西辞并没在,自照片一事后,他生气到直接不回家了,就连晚上都不回。
    傍晚吃饭的时候,她一人静静地坐在饭桌旁。
    杜妈做了好多的食物,可,她看着,却有股食之无味的感觉,原来,吃饭真的会跟心情有关的。
    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吃饭都吃不下。
    方海那边,丧事在逐渐办理了,段西辞特意安排她落葬在初雪的墓碑旁,好让两人有个伴。
    至于贝萤夏请求的那件事,盛凯诺有在想办法帮她处理。
    终于,在这天。
    贝萤夏人坐院子里的秋千架上缓缓荡着,盛凯诺一通电话打过来,她接了电话,木偶般站起,便准备出门了。
    悬崖旁,海风很猛。
    地上,叶开被绑个严实跪在那里,她嘴巴被胶布封着,只能呜呜地叫喊,却也喊不出太大的声音来。
    盛凯诺和几名男的在小车那旁。
    他靠坐在小车的前面,一手夹着烟头在抽,帅气又迷人,视线正瞧着贝萤夏这旁,仿佛绑架叶开,于他而言,只是小儿科的事情。
    贝萤夏面无表情地看着叶开,手头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父母的死,初雪的死,还有方海的死。
    这一条条无辜的生命,无一不是拜叶开所赐,思及此,贝萤夏冷笑了声,其实她不想那么残忍。
    “叶开,我真的很想一刀刀割在你身上,将你肉割下来,也让你体会一次彻骨之痛是什么感觉。”
    叶开此时已经吓傻了。
    她拼命摇头,眼中尽是惊恐,完全没想到,贝萤夏居然会联合盛凯诺一起来害她。
    然而,贝萤夏却一步步朝她走来,那手头的匕首寒光闪闪。
    见此状,叶开吓得呜呜大喊,拼命挪动身子想后退,可,她被绑得严实,根本无法动弹,叶开急得掉泪。
    她这时的模样,看起来很可怜,可,贝萤夏瞧着,心头却犯恶心,语气尽是愤怒。
    “你现在懂害怕了?逼死初雪,害了方海,做这些亏心事的时候,你怎么不懂害怕?说到底,叶开,你不过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贝萤夏不对她现在的可怜有同情心。
    地上,叶开呜呜地哭叫,甚至给贝萤夏磕头,嘴巴说不出话来,但,叶开那动作,明显是在求贝萤夏的意思。
    应该也是怕死的吧,毕竟,谁都怕死,生命关头,丢掉自尊又如何?
    等得势了,这些可以一并报仇回来。
    盛凯诺这旁一直看着,瞧着贝萤夏那副冷漠的样子,他眼眸动动,猜得出,贝萤夏应该是恨极了叶开这个人,所以,才会有这种偏激思想。
    站在叶开面前的时候,贝萤夏眼神冷漠,初雪死了,方海也死了,不该死的,全部死了,可,该死的,全都没死。
    她痛恨叶开,但,贝萤夏终究下不去那个手。
    只见她猛然抓过叶开的手臂,就是用力往那旁拖拉过去,语气是狠的。
    “叶开,我不会亲手了结你,初雪和她母亲都是跳楼死的,如今,你就从这悬崖旁跳下去吧,顺便替我找一下段圣晚。”
    一来到悬崖旁,贝萤夏作势要推她下去。
    可,叶开受惊地挣扎,她拼命摇头,终于一副知错,并也认真悔改的模样。
    “贝萤夏,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无论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别杀我……”
    瞧着她这可怜模样,贝萤夏眼神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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