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绫从鲁国公这里得到了些许细节,就抽了得空的时间,约了七海喝茶。
    早晨起来,听家仆说,大胡子海之岚有事儿,走得早。没用早膳。
    最近每天早上,大胡子海之岚总会离开。这让七海十分疑惑。
    此刻,家仆在院子里说笑。道风清扬正坐在屋顶上,怀里抱着银狐犬小白,惬意潇洒。
    七海听了,纳闷,转回去,到了院子,抬起头一看,果然,那白衣少年坐在浅浅的晨光下,全身布满了耀眼的光辉。
    他挡着额头,瞧那人坐在屋顶,屋檐的雪经过日光一照,雪水从檐上滴落,晶莹剔透的水珠打在街沿下,水坑里,跳动了几个水圈。
    “大早上的,在这里冻着,不怕安阳王骂你?”
    身后噗嗤一响,七海也奔到了屋顶,然后他就坐在了对方的身旁,将那把剑噗嗤扔掉,扔进了空间。
    吃骨头的布丁,狗爪子被剑一砸,跳着汪汪汪。
    七海懊恼,双手合十,冲布丁道歉。怒火万丈的布丁才泄了火,不搭理他,继续啃骨头。
    风清扬专注地瞅着七海,纳闷地问,“七海,你在做什么?”
    “哦。思考人生。”七海摆摆手,靠近了些,觑着风清扬那在晨光下,不那么病白的脸颊,“哦,对了,公子,你……可去过皇宫?”
    风清扬漾着那双眸子,他掩唇,咳嗽了下,有些犹豫,“少时去过。”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了,无论是年少时,还是成了年,父亲都没有让他去过皇宫。
    他不希望父亲为难,也从未询问过。最多认为自己身体不好,出去容易让人笑话。
    七海嘟囔着,颇有些好奇,“那……你就不想去么?”
    “皇宫……很好么?”风清扬偏过头,视线抬起来,今日他的青丝梳得不是那么规整。额头两缕青丝随风而起,让他略略苍白的面容更显憔悴。
    七海在七海山庄,对于皇宫,他自己是好奇的,毕竟是临水国的皇宫。都说皇宫难进,于是里面的布局,也变得让人稀罕了。
    他摇头,“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七海提起这个?”
    七海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我想去看看啊!”
    风清扬或许被七海平日里胆大妄为的处事儿感染了,他提意见,“或许……你可以闯闯皇宫?”
    “那我会被当成刺客!”七海一听,心里想地是,好主意。可回头一想,公子跟前,得低调。
    风清扬手掌在银狐犬的后背上,轻轻地抚了两把,嘟囔着反问,“你武功高强,神出鬼没,闯闯皇宫没有问题?若是……若是能够闯闯皇宫,说不定……”他思量着,看着手指甲上,那粉嫩的豆蔻,这些日子,他动了水,豆蔻慢慢地淡去。
    七海看他的眼神,貌似明白了,“公子想见桃夭公主?”
    “没。”他心慌地否决。
    “喜欢一个人是不能敷衍的。”七海逗趣着,将银狐犬小白提溜到了一边,半合着眼,有些气弱,“公子,如果……你真想同桃夭公主见面,我去给你通风报信?”
    “切莫胡说!”风清扬脸色惨淡了几分,从砖瓦上站起来,拎回自己的狗子,快速地奔下了地面。
    身姿轻盈,身后的七海都不由地叹,公子功夫真不错。
    不过那害羞的模样,七海都忍不住想笑。仿佛被自己看穿了心思一般,令人怅惘。
    可七海误以为的动心,见了孟绫世子才知,这其中大有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桃夭公主已经被陛下降职,准备前往北昀国和亲?”
    “是。”陈露白想着,不由地难耐,“桃夭公主年纪轻轻,就要嫁给一个北昀国那位年迈的皇帝,说来也是可怜?”
    皇族之间的秘辛,无人能够明白。但大多生下来的公主,绝对是两国之间的牺牲品。
    这不言而喻。
    但是,让七海更加难以想象地,是孟绫所提的这个特殊的理由。
    原来,桃夭公主因为屡次前往安阳王府,被陛下知晓,所以皇帝就在囚禁了她几日后,准备将她嫁人,以此收收桃夭公主的心。
    未曾想端庄温柔的桃夭公主竟然以死相逼,期望自己的父皇能够收回成命。
    恰好北昀国使者前来,想从皇帝从中挑选一位和亲公主,以此两国交好。
    这使者倒也没有表明谁前往和亲,皇帝深思熟虑之下,便将桃夭公主请了殿来。
    并当众表示,桃夭公主可去和亲。
    桃夭公主心碎成灰,自然不愿意嫁给自己不欢喜的男人。由此,夜里又大闹了一场。
    听说,还桃夭公主还特地给安阳王下跪,希望能够得到安阳王的认同,替自己求情。殊不知安阳王拒绝了。
    桃夭公主一连病了几日,知道北昀国使者已在临水国数日,择日就要回国复命,更是逃了几次皇宫。
    “哼,都怪这个病秧子。”孟绫想到这儿,握着酒杯闷闷不乐了。
    但更让他难以接受地是,发生了这种事儿,风清扬都没有想过让自己的父亲去求求情。
    七海怼他,护上了,“公子不是生来就希望自己重病,孟世子一口一个病秧子,未免有些过分?!”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瞧你,这护犊子的样。”孟绫翻了个白眼,忧心忡忡地看着七海,“使者回国还有几日,若是还不能阻止此事儿,只怕……只怕桃夭公主非嫁不可了?”
    七海听了这话,耸耸肩膀,“就算说服陛下收回成命,也没有用。国君既然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让桃夭公主和亲的,那必然谁也不敢忤逆违背?”
    陈露白听到这儿,也万分忧心,“是啊,七海兄分析得有理。可……可咱们真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桃夭公主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这话倒也是。”七海沉默不语。
    让自己救一个普通人还好,这桃夭公主和亲,自己几斤几两,能说服皇帝?
    孟绫啪地一声,手心拍在桌面上,气愤不已,“桃夭公主心系病……”一回首,发现七海瞪着他,忙改了口,“心系风……风清扬。总不能最后关头,都不能得到风清扬一丝一毫的回应吧?”
    陈露白也万分同情,“风清扬不是拒绝了桃夭公主的心意么?”
    “可我总觉得风清扬并不是讨厌桃夭公主。”孟绫对桃夭公主是欢喜的,但欢喜一个人时,他总能观察细致。譬如桃夭公主的目光在风清扬身上留恋时,他或许也会多多地留恋桃夭公主几分。
    但他比较看得开,喜欢的,不一定要得到,只要桃夭公主高兴,他可以微笑祝福。
    然而他以旁观的身份,观察了这么久,也没发现风清扬给予一丝一毫的回应。这可就伤了他这个情敌的心。
    七海感受得到风清扬对桃夭公主那一丝真情,但着实说不清楚,为何风清扬总是对桃夭公主那么冷淡?
    “我以为……会不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病重,担心给了桃夭公主一丝期待?所以……所以才不愿意给予桃夭公主一丝回应的?”
    孟绫这么久以来,也是如此以为的,“我也这样想。可是……就算病重,也不至于一声问候都没有吧。”
    陈露白听后,只道自古红颜多薄命。
    ……
    伸手不见指的黑夜。
    七海闯了皇宫。
    因为有空间在,他一路迎来,顺风顺水,然而皇宫太大,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未曾打探到,桃夭公主的住处。
    虽说有了空间,相当于隐身。但是皇宫重地,如果现身一问,也会打草惊蛇。
    因此一来二去,夜色如浪翻涌,严冬的风在皇宫走廊里,肆意浮动。长廊一排排纸灯笼,在夜里,摇曳着它半点儿红星光影。
    仿佛万双眼睛,注视着,夜色里,摩肩接踵的禁卫军。
    在皇宫多番打探,七海最终还是见到了被囚禁殿中的桃夭公主。
    她病得很重,太医院的大夫给她把了脉不久,亲自看她服用了药,才快步离去。
    殿里,没有多余的丫鬟。比较贴心的丫鬟,七海并没有看见。
    “……信……送出去了么,芙姑?”从床帘里,桃夭公主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位宫里边年纪较大的芙姑。
    细缝里,芙姑只冷沉沉地说了一句话,“公主,陛下交代了,让您好生歇着,别多想。”
    芙姑挣脱了自己的手,快速地移步,转身。
    “芙姑,别走,我求求你。”桃夭公主声嘶力竭,从床上掉了下来,她哭诉着恳求,“我……我只想见清扬哥哥一面,就……一面而已。”
    “公主,那些书信……被……被陛下身旁的公公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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