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楹:“……据我所知,并不是,那个女鬼应该是我现在在追查的另一个逃犯。”
    蒋商陆:“……恩?那山上那棵糖棕到底去哪儿了……还能找回来插回土里吗?我那么多前期投资都下去了啊,找人到处散播那些炒地皮的假消息也是要花钱的啊……”
    闻楹:“……………………………………”
    可算是知道之前那些完全胡扯的风水宝地的传言是哪个没事找事的缺德鬼传出去的了,低头拿着日记本继续看的闻楹嘴角抽了抽,心里是真的很想动手教训一下给自己侦破案情乱添麻烦的狡诈老男人。
    但是看蒋商陆这么眼梢泛红的盯着自己笑,颜色浓郁的眼睛里都在泛着诱人光泽的样子,闻少校这一点点都不能委屈他的心又渐渐地偏了,半响只能抿了抿唇一副认真做保证的口气回了句道,
    “我一找到他,就马上把他给你抓着插回那块地里去。”
    “哦,那就说好了啊,就看我们家闻少校的了……”
    混蛋蒋叔叔不要脸的吹完闻少校的枕边风后,就低笑着躺回到枕头上继续琢磨事去了,见状的闻楹拿他实在有点没办法,给他慢慢地揉着腰的同时也把蒋父这本日记给大概看完了。
    除了他之前就隐约猜到的蒋商陆曾经因为精神问题真的在医院自杀过的事情,其他的内容也让他有点心绪不宁,而半响,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和他坦白的闻楹只看着身旁的蒋商陆淡淡开口道,
    “你父亲说的那个姓萧的老人……很有可能是我外公,萧骜。”
    “恩?”
    因为闻楹的话而眼神略微变化了一下,蒋商陆很少听闻楹提及他的家人,但因为闻楹的身份一直就很神秘,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去私下了解到,而此刻既然提起来了,闻楹也干脆没什么顾虑地主动和他坦白道,
    “在十几年前的时候,能有那个能力帮你的家人想出这个方法并避开政府追查并且还姓萧的地植办工作人员,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他一生都在全国各地四处走动,结交了非常多的朋友,会认识你爸爸不是不可能的。”
    “那他人现在在哪儿?”
    “……他死了,都已经很多年了,宗赞天坑的发掘计划他一辈子都没有放弃,最后却葬身在那里。”
    闻楹这般说着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和低落,也许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再回忆当年的那种伤心的心情也没什么意义了,而这般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闻楹还是针对日记本上的内容又皱起眉看着沉默下来的蒋商陆道,
    “我不想隐瞒你,所以这件事还是要直接告诉你比较好,你这十几年的经历从某种程度说都是他一手对你造成的,你如果要怪他,或者说怪我,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没有你外公,我早都已经死了,我有什么立场去怪他甚至是迁怒你?”
    “可是你……”
    “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无论是我父母我大哥还是别的什么人,大家都有各自的不容易……都十几年了,我哪怕曾经有过恨,也都记不清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我说的是真的。”
    扯着嘴角就冲闻楹笑了笑,蒋商陆说这话的时候是确确实实没有带任何的负面情绪,闻楹盯着他半天没说话,许久才错开眼睛点了点头又慢慢地回了句。
    “恩,我下次再去给他扫墓,会去当面替自己谢谢他……还有帮你数落他的。”
    闻楹这少见的开玩笑语气让蒋商陆的心情也放缓了一些,他心里的确是没料到当年那个姓萧的老人居然会是闻楹的外公,眼下知道了,倒也不会说两人就会有什么解不开的隔阂。
    而这么又聊了几句后,闻楹忽然将话题主动带到了有关最近地植办追查案件的事情上,而蒋商陆听他这么和自己大概地说完,只稍微从懒散着躺着的状态坐起来些看了看闻楹笑了笑。
    “你现在这是在向我咨询意见吗?”
    “恩,我想听听你是怎么看的。”
    “啊……照你这么说,那你外公的那个老朋友的确就是想利用你了,他自己地位那么高,却单独找上你,这说明要么是你身上有什么他想得到的东西,要么就是他觉得你外公当年在你身上留了什么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还年轻,他以前也没有表露过这种想要栽培你的意思,那肯定是你外公有什么好东西让他惦记上了,你自己去你觉得可能的地方认真找找吧,到时候真翻脸了也能当做个交涉的筹码……至于那棵菩提树,不管其他的先找个机会和你朋友一起把他引出来,控制住之后你直接联系我,罂粟神经毒素对任何生物都有麻痹作用,我会让他老老实实把你想知道的说出来的……”
    “另外,这段时间和你的下属交代工作时也防备着点,他们虽然平时和你关系不错,却也可能在关键时候出于立场问题有所站队,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凡事还是只相信自己比较好,你觉得呢?”
    蒋商陆这一番话周全而又仔细,他前半生因为父辈的出色教育而养成优秀处事能力让他在很多事情方面带着清晰的洞察力,比起到底年纪还轻了点的闻楹也要更透彻更冷静些。
    而经他这么一提,也意识到刘常卿在自己身上的关注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外公后的闻楹当下也想通了之前的许多他没有解开的问题,所以他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冲身边蒋商陆认真地来了一句。
    “谢谢,这对目前的我来说,的确是非常有用的建议。”
    而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恨不得现场给自己做个总结报告的样子,已经重新躺下的蒋商陆先是没忍住乐了,半天只似笑非笑地挑挑眉看着他道,
    “……那个我就问一下啊,什么时候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还要这么客气的说话了?”
    “……那就不谢了,关灯睡觉。”
    被调戏了一下的闻少校板下脸说着就把灯给随手关了,躺下来之后两个人反而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一起。
    拿右手枕着自己头,此刻正平躺着的蒋商陆在黑暗里用脚背蹭了蹭毯子下青年的脚,而闻楹也任由着他用他那常年都冷冰冰的脚靠着自己取暖,半天才回忆着蒋父的日记本中提到的最让他有所顾虑地一件事缓缓地开了口。
    “那些曾经想找到你并自称是政府人员的人,我并不清楚是什么人。”
    “恩,没事,之后再慢慢查吧。”
    蒋商陆有点困倦地慢吞吞回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这种事再次发生,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闻楹的声音听上去却很认真。
    “……好。”
    因为闻楹的保证而慢慢勾起了嘴角,明明已经在梦境边缘的蒋商陆强撑着一点精神缓缓靠在了青年的怀中,许久才喃喃着回答道,
    “我相信你。”
    ☆、第四只凤凰
    隔天早上蒋商陆醒过来,这次闻楹总算是没有莫名其妙地再跑了就剩下一个人了。
    因为才六点不到,所以两个人也没立刻起来就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说了几句话,只是话没说几句,侧躺着的蒋商陆就把手给慢慢往闻楹睡裤里伸了。
    而大早上起来一不留神就被占了把便宜的闻少校无奈地看着人都钻到毯子底下去,且明显兴致不错的蒋叔叔,出了会儿神终是拿手慢慢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于是就这么在床上腻歪地折腾了半小时后,明显就是瘾症犯了的蒋商陆也总算是缓解了一点内心的焦虑和折磨,他那对闻楹就和着了魔似的紧绷神经稍微松弛了不少,眯着眼睛拿舌尖低头舔着自己手指静静回味样子也像是条餍足的蛇。
    而这么稍微一缓过来,蒋商陆的脑子也渐渐想起昨天晚上聊到的事,所以想了想他就说要不现在打个电话给雍锦年,自己待会儿再去医院看看雍二,毕竟要是能从他那个目睹了曼陀罗的弟弟嘴里帮闻楹套点线索也是好的。
    对此没什么意见的闻楹在旁边换衣服顺便回了句恩,接着就听着刚刚洗漱完的蒋商陆坐在床上拿着电话和雍大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嗑。
    蒋商陆:“哟,听声音就很糜烂啊朋友,你昨晚在哪儿过的啊。”
    雍锦年:“关你屁事,你是我妈啊,找我什么事快说。”
    蒋商陆:“哦,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弟弟不爱吃什么,我打算买点东西去医院看看他。”
    雍锦年:“………蒋商陆你要干嘛,我就这么说一句啊,他现在可就剩半条命了,真死了我爹妈就疯了。”
    蒋商陆:“恩?没想到你还挺护着他啊,昨天不还一副要宰了他的样子吗?”
    雍锦年:“……………………”
    电话那边的雍锦年莫名其妙地就不吭声了,蒋商陆挑挑眉没搞懂雍大这反常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过了半响,声音闷闷的雍锦年只丢下一句你随便买点什么酸的东西去吧就给挂了电话,而没搞明白他这是怎么了的蒋商陆思索了一下也决定干脆起床换衣服,去医院亲自见见雍二也好。
    “晚上一起吃饭?”
    闻楹开车送蒋商陆到医院门口就准备自己直接去上班了,蒋商陆在车窗外面弯下腰冲闻楹笑笑,闻楹点点头答应了也把他路上买的那一大袋子酸枣拿给了他。
    “恩,到时候你人在哪儿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说完两人就这么分开了,拿着一大袋给可怜的重伤病人雍二的酸枣,蒋商陆就一个人径直往医院去了,昨天他并没有亲自进病房去看看雍二的情况,但是大概的病房位置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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