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开过来的……那会是谁的车?”
    肖素珍见状略有些警惕地问了一句,王志摩见状一脚踩着车盖爬到车顶上接着将自己的眼睛转至白色,半天通过空气中的孢子得到信息的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地皱起眉喃喃道,
    “不太妙……闻楹,好像是刘常卿那个臭老狗亲自来了……其他人倒是没怎么带,就一个和他在说话的一个秘书……”
    “那我们要改变今天的计划吗?如果他们现在出现,警戒肯定会提高。”遏苦有些迟疑。
    “你们开什么玩笑!这件事是说改就随便改的吗!你们要救的那个人或许还可以等几天!可是小桃的情况在我离开前已经开始恶化了!他们很快就会取掉她全身上下唯一没烂掉的骨头来完成那些恶心的实验!把她变得和季从云一样变成一块彻底的烂肉!她年纪还那么小!她怎么可能还等得了!”
    肖素珍一听遏苦说要劝说闻楹临时改变计划就着黑下了脸,她的脾气本来就特别不好,因为精神一直不太稳定,所以也就一副随时随地要发起疯来的恐怖样子,闻楹见状皱了皱眉,示意身后明显也有点动怒的遏苦先别说话后,他这才冲肖素珍慢慢开口道,
    “计划现在也不可能更改了,贸贸然变动,宗明苑和其他被关押的人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刘常卿和方浓如果今天在这里也许更好,控制住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我们救人的过程也会顺利的多。”
    “……行,那我就勉强再相信你一次……闻楹,你最好不要再给我任何刺激。”
    使劲掐着手掌咬牙切齿地开口说了一句,肖素珍说完这句话就回车里呆着再没有出来过。
    经过这场注定要发生的争吵,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最后等待时间,闻楹自己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欲/望了,而最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手腕上的那只手表,许久,眉头皱紧的青年才闭上眼睛在心里冲自己,也冲几小时最后见过一次面的那个人轻轻地来了一句。
    【等着我,千万要等着我。】
    ……
    闻楹离开后,蒋商陆的心情明显轻松愉悦了不少,那种已经持续好几天的烦躁感一下子被填补,他整个人看上去倒是稍微有点精神了。
    那个叫宗明苑的小个头小子后来又过来看过他一次,蒋商陆和他简单确定了接下来的逃生路线后,也就按耐住心头各种的情绪静静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刘常卿居然会在离开y市后和方浓又趁这个机会过来了一趟这里,而情况更糟糕的是,之前并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的宗明苑这时才刚刚找到了方浓的备用资料室钥匙,并从他的台式电脑里拷一点东西出来。
    原本计算好时间的计划一下子全部被打乱了,身上备份的证据还没有来得及通过自己的渠道带出去,但方浓的人已经回来了。
    和所有工作人员一起跑出去迎接刘常卿的宗明苑脸色很不好,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还没完成的军部任务还是强做镇定地打算撑下去。
    可那把该死的钥匙现在还在他的身上,这让宗明苑陷入了一种心神不宁的状态,偏偏方浓和刘常卿这两个恶心的家伙此刻就在他的不远处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方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啊……这里的情况维持的还不错。”
    “没有没有,部长,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您专门过来才是真的辛苦了……“
    “恩,年轻有为啊,不过这样我才能放心的把芝香交给你啊,你能好好照顾她的对吧?”
    “能的能的!部长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做得到的!”
    一听刘常卿这么说,脸上的欣喜若狂都要渗出来了,这般急切地回答完,方浓笑着环视了一圈周围,在看到宗明苑正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低着头不说话时,脸色似乎还有些不太好时,方浓先是皱了皱眉,接着稍微提高些声音来了一句道,
    “宗明苑,别干站着,去叫荆棘花狼毒花把邓桃和蒋商陆都给我带出来,部长要亲自看我们这次的实验过程……部长,您先到里面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取一下资料室的钥匙……”
    一听到钥匙这个词,宗明苑的脸色就白了,他整个人实在太紧张了,哪怕强作镇定可是收效还是甚微,而为了不继续暴露自己此刻的失态,宗明苑装作听话的样子便赶紧点点头又照着方浓说的做了。
    只是当他神情焦灼地做完这一切,又故意拖延着时间走到监控室外面的时候,果不其然还没走进去,宗明苑就听见了一向警惕性很重的方浓因为包含怒气所以显得有点阴森的声音。
    “……刚刚是你们中的谁动过我的抽屉……恩?”
    完……完了。
    心里陡然间一凉,宗明苑揣着那把钥匙的口袋一下子变得发烫了起来,心跳也开始跳的越来越快。
    他很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这把烫手的钥匙,但是当宗明苑下意识的转过头,却发现荆棘花和狼毒花已经带着蒋商陆和邓桃从走廊过来了。
    而他当下也埋下头跟着他们一起走了监控室,可一进去,他就刚好看见方浓正恶狠狠地把一个工作人员抓着拖到自己脚边质问的恐怖样子。
    “方秘书!放过我吧!不是我做的啊……我真的没有做啊……”
    “……呵,没有,我之前就有点怀疑了……肖素珍这么个大活人,没咱们里面的人帮她,她怎么会逃得出去……原来是有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在……来啊,给我一个个把外套脱了,让我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背叛刘部长和我!快点!”
    并不想让坐在里头的刘常卿知道外头正发生着什么事,所以怒极了的方浓也在明显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刘常卿这个老东西稍微听到一点不对劲的动静也就跟着走出来。
    而在向方浓低声询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后,这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背着手轻轻地笑了笑,又看了眼刚刚被带到这儿,明显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蒋商陆和邓桃,接着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开口道,
    “何苦这样一个个问呢,太浪费时间了,钥匙也许已经被处理了,这样简单的搜身也没什么用,要不这样吧,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在偷偷给我们找麻烦,那肯定就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好人了,我们不妨让这位的先生和这个小公主来亲口告诉我们,谁是一直默默帮助他们的人,怎么样?”
    这话一说出去,被反捆着手的蒋商陆就面无表情地抬起了眼睛,邓桃此刻就站在他的几步之外,这也算上去还是他们俩头一次正式见面。
    只是此刻这一大一小谁都没有心情去管这件事了,因为刘常卿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明显就是……几小时前还给他们提供过帮助的宗明苑。
    可无论是蒋商陆和邓桃显然都不会去供出站在角落里脸色都快白成纸片的宗明苑,毕竟这可怜的青年看着实在又瘦又小,之前也的确真的帮过他们的忙,加上闻楹他们在等一下进入之后也需要有一个内应,如果宗明苑现在出事了,那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这般想着,眼神也跟着冷下来的蒋商陆刚准备和刘常卿交涉些什么,哪怕是随便再拖上点时间也好,可他身旁的邓桃却在动了动手指后,利用还停留在蒋商陆耳朵里的飞虫向他传达了这样一句话。
    【要是不想死,就不要动,他们还不知道你没有被瘾症控制,别给自己找麻烦,那个狼毒花和荆棘花凭你肯定是打不过的,叔叔。】
    【丫头,宗明苑绝对不能死。】
    【我知道,可你们都是活人,很容易死的,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死掉了,让我来,他们没办法拿再我怎么样的。】
    用完全超出自己年龄的冷静口气缓缓地说着,闻言的蒋商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但邓桃已经比他先一步地主动开口说话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人……我真的不认识啊……老爷爷……”
    一贯表现得和个阴森森的小女鬼一样的邓桃装起弱势来还是挺惟妙惟肖的,她的脸上有少数几个零星的虫眼,其余的腐烂部位则集中在手脚上,脸上的伤痕反而不多。
    可是她这般红着眼睛小声哭泣起来的样子对于方浓来说却并没有可信度,因为年轻男人见状只凑到刘常卿耳朵边上后,略显嘲讽地解释了一句。
    “这就是那个……帮助曼陀罗杀人逃跑的丫头。”
    “哦?这么厉害啊……那怎么现在还害怕地哭了呢?”
    伴随着方浓的话就古怪地笑了起来,刘常卿暗自打量的视线有些琢磨不定地落在邓桃身上那些让他看着就作呕想吐的虫孔上。
    而许久老人慢慢地挥了挥手,接着旁边一直站着一动不动的那个狼毒花类植体人类忽然就朝邓桃走了过去。
    见状被吓得当下就颤抖了起来,低着头的邓桃明显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知道自己故意去激怒刘常卿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折磨。
    可是为了能让宗明苑和蒋商陆能够安全,她只是一声不吭地任由着狼毒花上来抓住她细软的头发,而当她的小脸被逼着朝向刘常卿和方浓后,这个之前饱受折磨的小姑娘也不再故意哭闹了,只是用一种麻木到可怕的表情慢慢地笑了起来,接着细声细气地歪着头开口道,
    “……你们是杀不死我的,我早就已经死了。”
    “哦?这可不一定啊,孩子,我们虽然杀不死你,但是我们能让你下地狱,比现在更可怕的地狱。”
    “……你们才是……你们才是应该下地狱的!!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邓桃就被狼毒花抓着活活掰断了一只胳膊,在边上目睹这一切的蒋商陆的眼皮冷不丁跟着一跳,一直都在刻意伪装着削弱的面颊都险些装不下去了,加上邓桃还没有完全张开的骨骼非常脆弱,因为严重的虫蛀所以全身的骨头几乎已经面无全非了。
    可是在这样的痛苦下她还是在短促的尖叫声后停止了继续大叫,只埋着头屈辱又微弱的啜泣了起来。
    “邓桃,你忘了你应该好好听话吗?你的养母可还在外面呢,我们随时可以把她抓过来,把她和你变成一样的怪物呀……”
    方浓的声音像个恶心又阴森的魔鬼,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打量的视线往周围看,整个监控室里的人见状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眼前的这一幕,只有红着眼睛的宗明苑还在暗自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他不知道笑容恐怖的方浓打从刚刚起就已经注视着他很久了,久到边上的蒋商陆都已经注意到了这点了。
    而就在忍无可忍的年轻人刚想要冲动地站出去承认就是自己拿走了钥匙时,睁大着眼睛的宗明苑忽然眼看着一直隐瞒着自己真实身体情况的蒋商陆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而几乎在瞬间,整个室内都被一股浓郁到让人耳晕目眩的罂粟花香包围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神经毒素侵入类植体人类大脑的瞬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出现了大概六秒的失明时间,就连那两个一直身手十分厉害的狼毒花和荆棘花也没有因此逃脱。
    而在场唯一还保持着正常视力的蒋商陆就趁这个短暂到不过一两个眨眼的时间神色狠戾地挣脱开禁锢着自己手腕的荆棘锁链,接着一个大步上前一把将方浓的喉管死死往下掐抠禁锢住他的行动,又把那根荆棘锁链反锁了两圈狠狠套在了刘常卿的脖子上。
    “……我也许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人,别人敢给我一个巴掌,我是会直接要了这个人的命的,方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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